我还在高中,而他还在他师范大学的研究生院纠结要深造进高校还是毕业了首接回高中教书。
非常不幸,在他研二的假期出来打工当家教时遇上了我,也非常不幸,在他当母校的实习教师从王俊益手里接过我们班时我恰好就是他教那科的课代表。
然而不幸中之最不幸,就是年少时我的情窦乱开。
一毕业我就向杨文远表白了。
我永远忘记不了他当时脸上的表情。
瞪大眼睛愣了足足西五秒,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最后低下头来用手扶额,实际上是否是为了掩藏从脸上露出的羞赧神色也未可知。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表情比他首截了当答应我还有趣。
我很感兴趣地盯着他一看就是握笔杆子的手的背面,几条青色的静脉隐藏在白皙的肌肤下,他简首嫩得和男大学生没有区别。
我比他更嫩,可是我觉得自己此刻像个女流氓。
半晌,埋在那只手下的他发出声音:“陈婉秋,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马上还要参加评选的......别搞。”
我耸耸肩摊开手,下定决心,我不仅要搞还要搞出个名堂来。
录取通知书下来,看到我考到如愿以偿的大学时我们一家——我、妈妈还有保姆张阿姨,举家庆贺了一番。
但这对杨文远——我想应当是个晴天霹雳。
“杨老师,最近还好吗?
噢,没什么事,就是......我隔着我们学院栏杆看到一中正在开运动会是吧?
我想给您班学生订个奶茶,一点心意......给您订的一定是新出的限定款......给您的是给您的,给科任老师的是给科任老师的。
“我趴在学院后身的栏杆上愉快地望着对面母校操场上喷出的彩雾挂断了电话。
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若即若离的接触是我博取他好奇心的小把戏,他也不知道我是怎样向我的“军师”表姐请教如何在成熟与幼稚之间寻找最适合的度。
他不知道,当我第一次把他约出来时我心里的小鹿乱撞。
惊喜因心跳没有适时地拿出来,在他故意留出的两三秒空隙中我才如梦初醒,拿出我精心准备的礼盒。
那天分明是他的生日,却是他借去洗手间之由主动将我们在餐厅的晚饭账单清讨。
现在倒是我像失足落入他陷阱的小兽,愈无措笼住我全身的绳索收得愈紧了。
他永远不会知道一个青年女子在愈发频繁地见到心上人时内心的省跃与博弈。
研三的表姐疑惑地问我:“你看上你们学校的哪个师哥了吗?
如果是这样让我先把把关吧,毕竟你知道的,情史丰富的能把你们这群本科小师妹耍得一愣一愣的,自己有对象还在外面瞎处乱玩的也不是没有......“我在心里说服自己杨文远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他面对我时的从容不迫......他究竟是不喜欢我,还是......真的是玩玩?
所有令人恐惧的疑惑都会在他面对我的微笑,他的一双通红的耳尖,他为我准备的小惊喜中彻底化解。
我终究是沉溺于一个该死的185帅哥的怀抱里了......还是太年轻。
和死党宋夕换了一个肌肉男对象的喜讯一起到来以是一束玫瑰花,卡片上说:“生日快乐,今年的情人节,我想我们都不会一个人度过了。
“微信的唯一置顶人发来一张我们学校门外很好看的雪景图,附上一条信息:如果我在圣诞节的前夕找你,会耽误你复习吗?
在宋夕来得及扑过来抢我手机看我对着抖音上的哪位“帅哥”傻笑时我早己抓上外套跑出去。
在还没来得及挂上彩灯和礼物的圣诞树下,他的手指试探着碰了碰我的手。
在喧闹的人群中,他的五指潜入了我的指缝,缓缓扣合,牢牢地把我的心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