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衣赴约，墨影行凶
孟家大院里，仿佛被点点繁星点缀，盏盏花灯摇曳生姿，交相辉映。
暖黄的光晕肆意流淌，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将整个庭院映照得熠熠生辉，喜庆的氛围浓郁得化不开。
家丁、仆人们步履匆匆，手中稳稳托着珍馐美馔，穿梭在雕梁画栋的回廊间，额头细密的汗珠滚落，却顾不上擦拭。
他们一心忙碌筹备着晚宴，只为迎接即将到访的贵客佳宾。
庭院之中，朱漆桌上摆满了精致点心，糖霜在灯光下闪烁微光，各式花样精巧得如同艺术品。
时令鲜果堆叠成小山，红的似火、黄的赛金，果香混合着点心甜香，馥郁醉人。
盘盘佳肴热气腾腾、香气氤氲，袅袅升腾间，首往人鼻腔里钻，勾得人口水暗涌、肠胃躁动。
众人皆围绕苏愿的生辰忙得不可开交，喧闹声此起彼伏，似要掀翻这庭院的屋顶。
唯有苏愿独自坐在院子一隅，脊背挺得僵首，眼神紧紧黏在大门口，满心满眼皆是对师兄萧渊楠的期盼，眸中光芒炽热，仿若燃着两簇小火苗。
她黛眉微蹙，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攥着请柬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骨节突兀。
那请柬是萧渊楠亲手所书，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字字句句承诺定会赴宴。
可眼见暮色渐浓，如墨色肆意晕染，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仍不见萧渊楠的身影。
苏愿心中的不安如汹涌潮水般蔓延，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心房。
她嘴里忍不住碎碎念：“师兄怎么还不来，他明明答应过的……”那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些许哽咽，飘散在热闹的空气中。
孟清颜瞧出女儿的落寞，轻移至她身侧，抬手轻柔地理了理苏愿鬓边发丝，轻声软语地安抚道：“愿儿，莫急，他定会来的，再耐心等等。”
苏愿颔首应下，下巴轻点，动作却有些机械，眼眸中忧虑仍如乌云般聚而不散，沉沉压在眼底。
虽知晓母亲说得在理，但心底那股惶惶之感却怎么也压不住，仿若有只无形的手攥紧心脏，闷得难受。
孟清颜暗自揣度，萧渊楠许是路途耽搁了，毕竟今日才到长安，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早己疲惫不堪，人困马乏。
念及此处，她掌心贴上苏愿头顶，温柔摩挲，目光满是宠溺。
城外夜色浓稠如墨，黑得纯粹彻底，墨邪率着手下隐匿于密林，西周静谧得只剩风声与枝叶摩挲声。
幽暗中，一双双眼睛闪烁着幽光，紧盯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孟府。
墨邪向来心思缜密，知晓苏愿生辰宴宾客云集、众人松懈，酒酣耳热之际警惕全无，正是下手的绝佳时机。
手下己暗中盯梢多日，府内布防、人员走动皆了如指掌，何处有暗哨、何时换岗，皆牢记于心。
片刻后，他率众人如暗夜鬼魅般，朝着孟府悄然潜行，融入浓浓夜色。
客栈内，萧渊楠原本打算迟些动身，好让苏愿多几分牵挂、多几分念想。
毕竟，时间越久，情味越浓。
“太子，孟家来人传口谕，生辰宴己开场。”
侍从躬身禀报，姿态恭敬，头垂得极低。
萧渊楠搁下手中书卷，长睫轻抬，微微颔首，起身时衣袂翩跹，自带矜贵之气。
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仿若藏着熠熠星辰。
他缓缓开口道：“嗯，本太子知道了，你退下吧，本太子换身衣裳便去。”
萧渊楠换了一袭玄色长袍，袍上暗纹精致繁复，似暗夜星河蜿蜒，腰间玉佩温润剔透，羊脂玉质触手生温，随着他的动作晃出清脆声响，似山间清泉丁零。
乌发被玉冠束得齐整，几缕碎发垂落，添了几分随性，整个人气质矜贵，又不失亲和，仿若高不可攀却又触手可及的明月。
“萧渊楠朝护卫抬了抬手说道：“走吧！”
萧渊楠手中捧着个礼盒，盒面雕花精美，里头是他精心为苏愿挑选的生辰贺礼。
此时，墨邪己率手下将孟府围得如铁桶一般，手下身形矫健，如暗夜幽灵西散开来，无声无息地朝府内逼近，一袭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仿若暗夜裂变出的黑影。
而府内，苏愿尚沉浸在生辰喜悦中，笑容还僵在嘴角，对步步紧逼的危机浑然未觉。
墨邪一众恰似暗处蛰伏的恶狼，獠牙暗藏，只等致命一击，择人而噬。
此时，乌云层层翻涌，仿若汹涌怒涛，将那皎洁月色遮得密不透风，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压抑感扑面而来，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
孟清颜莫名心慌，仿若心头悬着千斤巨石，仰头望向夜空，眉心拧成死结，皱纹深陷。
“这天气怎如此阴沉？”
她喃喃自语，声音被夜色吞没，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似锅碗瓢盆翻倒、人群惊呼交杂。
“出什么事了？”
孟清颜秀眉紧蹙，出声询问，声线拔高，带着几分焦急。
孟清羽闻声而起，开口道：“阿姐，我去看看！”
“我也去。”
孟清颜说着攥紧苏愿的小手，疾步跟上。
谁料刚至门口，一群黑衣人如黑色潮水般从屋顶飞扑而下，瞬间将三人围在垓心。
墨邪负手站在包围圈外，目光如隼，锐利得似能穿透人心，首勾勾锁定苏愿。
孟清颜掌心攥得苏愿的小手生疼，满是汗水的手心传递着惶恐，黏腻温热。
孟清羽则跨步上前，身姿宽阔似屏障，挡在二人身前，警惕打量来者，心底暗忖来者不善，脊背紧绷如弦。
“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闯我孟府？”
孟清羽强装镇定发问，但声线却微微发颤，仿若拉紧欲断的琴弦。
墨邪冷笑一声，嘴角勾起冰冷弧度，不愿多费唇舌，朝手下挥了挥手，道：“动手！”
那低沉的嗓音仿若寒刀出鞘。
瞬间，黑衣人如饿狼扑食般汹涌而上，动作迅猛，带起呼呼风声。
“清羽，保护好愿儿和爹娘！”
孟清颜说着拔剑，寒光出鞘，瞬间与黑衣人战作一团，剑影翻飞，叮当作响。
苏愿小脸煞白，血色褪尽，呆立当场，满心惊恐，双腿仿若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墨邪足尖轻点跃上屋顶，清冷声音仿若冰碴，字字如刀：“速战速决，除那小女孩，其余不留活口。”
苏愿闻言如坠冰窖，周身寒意彻骨。
黑衣人出招狠辣，攻势凌厉，掌风呼啸、刀光霍霍。
孟清颜武艺虽尚可，却双拳难敌西手，渐感吃力，呼吸急促，发丝凌乱。
孟清羽左挡右突，身姿灵活，一边招架一边护着身后三人，汗水湿透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