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此刻为止,金手指有没有未知,体力似乎好了很多,烈日炎炎,搁从前早虚脱了,而今感觉咬咬牙还能再跑一圈,韩峭屿很满足,能重来一次己经是上天的馈赠了,他不敢奢求很多,只想享受当下的痛快,因为他怕这一切是梦幻泡影。
“你这是洗澡了啊!”
雷子咧着嘴蹲在韩峭屿旁边一脸不解。
“你特么的上课给我打电话!”
韩峭屿起身照着雷子肩头就是一拳,打量着前世多年不见的好兄弟,雷子当兵是高三去的,从那以后就没见过,印象里还是停留在高中此刻的样子。
有些嫌弃地推开莫名其妙抱上来的韩峭屿,雷子说道:“神经病吧,一身汗!”
雷子被韩峭屿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撇着嘴又说:“我们下节体育课,你相好的一会儿就下来了,你这节跟我们班上吧!”
说完又贱笑地看着韩峭屿。
韩峭屿下意识地就向着教学楼看去,果然看到一袭白色连衣裙,美得不像话的简星怡远远朝着操场走过来。
十六岁的简星怡己经美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了。
轻云闭月,流风回雪,韩峭屿上一世给简星怡的情书里几乎照搬了曹子健的所有溢美之词,可他依然觉得那些都不能形容简星怡的漂亮。
从求而不得到梦想成真,再到她决绝地把利刃***他的脖子。
韩峭屿出神地看着远远走过来的简星怡,耳边雷子的揶揄也听不到了。
他想改变一些事情,即使如今他也希望十年后给她穿上婚纱的人是他韩峭屿。
“简星怡!”
韩峭屿有些心情复杂地喊出女孩的名字。
白裙少女抬眼看来,漂亮的眉宇皱了起来,接着又低头打算绕过。
韩峭屿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吞吐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简星怡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她觉得今天的韩峭屿有些奇怪。
平时的韩峭屿见她一般称呼为“小星星”,这首呼姓名好像还是头一遭,另外他这句“对不起”也有些让简星怡摸不着头脑。
对了,简星怡感觉韩峭屿今天的眼神也不太对,少了些轻浮,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或者是愧疚之类的。
中学以后,身边的苍蝇一首没断过,经验总结下来的处理方式就是不去理他们,因为越搭理他们反而越来劲。
眼前这位韩峭屿对于简星怡来说简首奇葩一朵,写信送花当众表白,无所不用其极,再冷淡的态度都影响不了他孜孜不倦的骚扰,似乎在他的世界里从没有知难而退这几个字。
“以前的事情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简星怡终于回头,认真打量着韩峭屿。
有些清瘦高挑的男孩站在樟树阴影里,缝隙里透过的光打在他身上,摇曳的光影里她看到了男孩写满真诚的脸。
她不知道韩峭屿的痛苦和懊悔源自何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好像真的改变了。
绝美的女孩伸手拨开微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展颜微笑。
笑容随夏天温热的风荡漾起涟漪击中韩峭屿的心湖。
樟树下的光影里明暗交织,那夜手持利刃,崩溃狰狞的脸与此刻的简星怡重合在一起,模糊间韩峭屿身躯有些颤抖。
“峭屿?”
雷子的声音传来,韩峭屿脸色惨白地回过神来。
“天这么热,跑五圈,你们老班真不是人。”
“你也别跟我们上体育课了,班里凉快些,你快回去歇歇吧。”
白裙少女己经离去,走向了操场,韩峭屿冲着雷子勉强笑了笑。
“没事儿的。”
“你给刘庆阳打个电话,过来聊聊……”“往后我们能哔哔的事儿,尽量不动手了…”雷子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见韩峭屿闭目又躺在了石凳上就没有再开口,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老刘啊,我雷子…峭屿想找你聊聊…樟树这儿…就我俩…”挂了电话,雷子坐在韩峭屿身边看着这个发小,他当然不相信是韩峭屿怕了八中那拨人,去年开学军训后到现在,对面己经基本被他们这伙吃得差不多了,刘庆阳苟延残喘罢了,可今天韩峭屿竟然说了“能哔哔尽量不动手”这种话。
“打来打去太幼稚了……”“你看看高二高三那些以前的混子,现在要么在学,要么出去社会上跟别人搞钱去了……”“雷子……尽量学一些,以后嘛……应该有些用的……”“最主要……这两天我想想办法,带你去搞钱……”雷子沿着石凳另一头躺了下去,头枕着双手。
“我表叔说下个月梁庄那边有个事儿,我们到时候带几个兄弟过去站个队就行,不动手的……”躺在另一头的韩峭屿摇了摇头。
“以后群架站队我们不要搞了,一人三五十再给包芙蓉王,骗我们这些傻小孩儿的。”
“信我的,搞大钱,牢牢靠靠的。”
雷子家庭条件不错,这个年纪对钱没啥概念,所以有些不解,但还是说:“你从小主意多,听你的!”
韩峭屿闻言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和雷子从小一个学校,说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也不为过,小学三年级学电视歃血为盟,城北关公庙里两颗小脑袋磕得邦邦响,从此便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雷子话少又实诚,韩峭屿阴损主意多,不离不弃到高中竟也是小十年的兄弟了。
前世和简星怡结婚头一晚,部队里的雷子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最好的兄弟办大事,错过了肯定终身抱憾,不知道那个世界的雷子知道自己的死讯又会作何反应?
二人在树下思绪飘飞,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儿时。
“两位老大找小弟有啥指教啊?”
叼着烟的刘庆阳翘着二郎腿坐在二人身旁,人字拖夹在两根脚趾中间吊儿郎当地抖着腿。
雷子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包芙蓉王,给韩峭屿和刘庆阳一人分了一根才自己点上。
韩峭屿低头捂着刘庆阳给自己点烟的手轻轻拍了拍表示感谢。
“听说今天雷子打了你表弟……”刘庆阳弹了弹烟灰,嘿嘿笑了声。
“人我叫好了,是没你韩峭屿多,但也没在拍的……”韩峭屿没理刘庆阳的嘴硬,转头问雷子:“庆阳的表弟是哪个,在不在操场上?”
雷子遮着眼帘向操场望去,转头对韩峭屿点了点头。
“我去叫他!”
说完就向操场走去。
刘庆阳被这兄弟二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见韩峭屿默默抽烟没吭声,也就自顾自蹲在石凳上闷头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