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金丝楠木的窗棂,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一块块规整的金砖,

冰冷地铺在华清宫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空气里浮动着沉水香雍容华贵的气息,丝丝缕缕,

却压不住那若有似无的、属于药汁的苦涩。长乐公主赵蕴跪伏在这片刺目的金辉之中,

脊背弯折成一个极其恭顺的弧度。浅杏色的宫装下摆,洇开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

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砖面上。一盏滚烫的雨前龙井,连带着上好的定窑白瓷盏,

刚刚从她低垂的头顶倾泻而下。滚烫的茶水灼过额头和脖颈的皮肤,留下针扎似的刺痛,

几片碧绿的茶叶狼狈地沾在她鸦羽般的鬓发间。茶汤蜿蜒流淌,

在她面前的地砖上汇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洼。“哟,本宫手滑了,

”贵妃王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种慵懒的、猫戏老鼠般的恶意,“还不快擦干净?

没得污了本宫的眼。”她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腕上温润的羊脂玉镯,

凤眸斜睨着脚下的人影,仿佛在看一件碍眼的旧物。长乐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

头垂得更低,几乎触到地面。“是…是臣女的不是,扰了娘娘清净。”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带着一种天生的、浸入骨髓的怯懦。她甚至没有抬手擦拭一下脸上滚烫的茶水,

只是顺从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用那身本就单薄的宫装袖子,去吸吮、去擦拭地上那片狼藉。

指尖沾上褐色的茶渍,她竟真的俯下身,伸出舌尖,一下,又一下,

舔舐着冰冷砖石上残余的水痕。卑微到尘埃里,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

这金砖地…竟比腊月的雪还冻人。王氏,今日这盏茶,本宫记下了。北境三州的军粮,

看来你王家是嫌运得太顺畅了些。在她身后不远,巨大的紫檀木嵌螺钿四季花鸟屏风后,

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楚明微,当朝宰相楚珩的独女,

正死死地盯着那匍匐在地的浅杏色背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掐破了娇嫩的皮肤,

一丝殷红悄然渗出,她却浑然不觉。屏风细密的缝隙间,

只能窥见长乐那截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颈项,在舔舐地面时绷紧,脆弱得如同濒死的天鹅。

楚明微的胸腔里,

一股冰冷黏稠的恨意与另一种更加灼烫、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东西疯狂交织、撕扯。

她的呼吸变得又轻又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殿下…我的殿下…您怎能…怎能被如此作践?这些污秽,这些贱奴,都该死!全都该死!

屏风另一侧,贵妃似乎满意了那极致的羞辱,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由宫女搀扶着,

裙裾曳地,环佩叮当,袅袅娜娜地离开了。沉重的殿门开启又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

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殿内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地上那滩水渍,

在长乐持续的舔舐下,只剩下一圈模糊的湿痕。她停下了动作。方才那深入骨髓的卑微怯懦,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抹去。长乐缓缓地、极其稳定地直起了腰身。

动作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她没有理会脸上残留的茶渍和额角被烫出的微红,只是伸出舌尖,

慢条斯理地舔去唇角最后一点湿意。王氏的气焰,该压一压了。兵部那几条蛀虫的罪证,

正好借她的手抖出去。舅舅那边…也该动一动了。她站起身,没有拍打身上的灰尘,

径直走向内殿窗边的书案。步履无声,却异常沉稳。阳光透过雕花窗格,

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拉开书案上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指尖捻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是细如蚊足的墨字。北境密报:粮道已控,三州归心。

静待东风。纸条在她指尖无声地化为齑粉,簌簌落下,混入案几的尘埃中。做完这一切,

她才微微侧过脸,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那座巨大的屏风,停留了短短一瞬。那眼神深不见底,

平静无波,像一口古井,映不出任何情绪,却又仿佛洞悉了屏风后的一切。

楚明微…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屏风后的楚明微,在长乐直起身的那一刹那,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才将那声几欲冲破喉咙的惊呼硬生生堵了回去。那眼神!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

和她记忆里那个在寒冬腊月,

用冻得通红的小手笨拙地为自己包扎伤口、眼神纯净得像初融雪水的女孩,判若两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绣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不…不可能…殿下她…刚才那是…错觉?一定是茶水太烫,我看错了…对,一定是看错了!

殿下需要我…她一直都那么需要我…恐惧只是一瞬,

随即被另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偏执的信念死死压下。楚明微猛地转身,像一道无声的幽灵,

飞快地溜出了华清宫的后门。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宫道上疾奔起来,

浅碧色的裙裾在风中翻飞。她必须做点什么,立刻,马上!

那些胆敢让她的殿下受辱、受苦的人,一个都不能留!暮色四合,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墙的琉璃瓦,将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沉郁的铅灰色调中。

慎刑司后巷一处荒废的角房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浓烈的劣质酒气。

管事太监刘福禄歪倒在一张破木桌旁,脚下滚着几个空酒坛。他满面油光,打着响亮的酒嗝,

正口齿不清地对着另一个小太监吹嘘:“…哼,长乐?呸!一个没娘养的野种!

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她那点份例…嗝…老子扣下是看得起她!那几匹破缎子,

老子拿去孝敬了张总管,换来这坛好酒…值!真值!”他拍着油腻的肚皮,嘿嘿笑着,

“她敢放个屁?还不是像条狗一样乖乖舔地?哈哈…”话音未落,

一阵阴冷的风猛地灌入破败的窗棂,吹熄了桌上唯一一盏昏暗的油灯。

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谁?!”刘福禄醉醺醺地警觉起来,含糊地喝道。

黑暗中,只有一片死寂。下一秒,一股极其甜腻、带着奇异花香的粉末毫无征兆地兜头撒下!

刘福禄猝不及防,吸进去一大口,顿时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他刚想破口大骂,

一股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像是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扎了进去,

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呃…呃啊——!”他发出短促而凄厉的惨嚎,

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抽搐,从破凳上重重摔倒在地。手脚疯狂地抓挠着冰冷的地面,

指甲在粗粝的砖石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想呼救,

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眼球暴凸,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黑暗的角落里,楚明微静静地看着地上那团因剧痛而扭曲、翻滚的人形。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燃烧着冰冷而纯粹的杀意。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刘福禄心脏在最后疯狂痉挛时的闷响,

像一面破鼓被重重擂动。

让你克扣殿下的用度…让你害她挨饿受冻…让你这张臭嘴羞辱她…现在,安静了吗?

直到地上的人彻底停止抽搐,变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软肉,楚明微才悄无声息地退后,

纤细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水墨,消失在破败的角门之外。空气里,

只留下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花香,以及死亡冰冷的气息。几日后,

深藏于皇史宬最阴冷角落的库房,一场突如其来的“走水”,在午夜时分骤然爆发。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那些蒙尘的、记录着皇室宗亲无数污糟秘辛的陈旧卷宗。

守库的老太监惊恐的呼救声被厚厚的墙壁隔绝。当值卫兵提着水桶匆匆赶到时,

只看到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和呛人的浓烟。火势被扑灭,

乐公主生母“罪证”以及她幼年时被宗室子弟肆意欺凌、嘲笑为“灾星”、“野种”的卷宗,

早已化为了漫天飞舞的、带着火星的黑色灰蝶,再也无法拼凑。消息传到华清宫时,

长乐正对着一盘几乎没什么油水的青菜慢条斯理地拨弄着。

前来禀报的小太监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听完,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她放下几乎没动的筷子,

端起手边一杯温热的、没有任何滋味的白水,小口啜饮着。刘福禄…宗室卷宗…楚明微,

你的动作倒是快。这把火烧得…恰到好处。看来,本宫这把藏在鞘中的刀,

比预想的还要锋利几分。只是…这把刀,认得清谁是真正握刀的手吗?

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弧度,在她苍白的唇角边稍纵即逝。

隆冬的第一场大雪在深夜悄然而至。

鹅毛般的雪片无声地覆盖了重檐庑殿顶、朱红的宫墙和蜿蜒的宫道,

将整个皇城装点成一个巨大而寂静的琉璃世界。子时已过,万籁俱寂,

只有巡夜侍卫沉重的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单调的“咯吱”声。长乐披着一件半旧的素色斗篷,

独自一人踏着厚厚的积雪,穿过御花园偏僻的小径,

走向位于西苑深处、靠近冷宫方向的观星台。那里是钦天监废弃的旧所,荒僻无人。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走得很慢,斗篷的边缘扫过积雪,

留下清晰的痕迹。刚走到观星台下方那片嶙峋的假山石旁,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假山的阴影里猛然扑出!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和决绝的力量!“唔!

”长乐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力狠狠撞在腰侧,整个人完全无法控制地向后倒去,

重重摔进松软的、冰冷的积雪之中。素色的斗篷散开,兜帽滑落,露出她惊愕的、苍白的脸。

冰冷的雪沫瞬间灌进她的后颈和衣袖,激得她浑身一颤。楚明微就跪压在她的身上,

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她的脸颊因为激动和寒冷泛着病态的潮红,

呼吸急促,灼热的气息喷在长乐冰冷的脸上。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骄矜或深沉算计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亮得骇人,紧紧锁着身下的人。“殿下!”楚明微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看着臣!您好好看着臣!

”长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楚明微眼中那骇人的光震慑住了,一时忘了挣扎,

只是怔怔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几片雪花,微微颤抖。“别再这样下去了!别再跪着!

别再舔那些肮脏的地面!”楚明微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泣血般的痛楚和一种近乎命令的狂热,“您是公主!是这大梁最尊贵的血脉!

凭什么要受那些贱奴的折辱?凭什么要被那些蠢物踩在脚下?!”她俯下身,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楚明微眼中那病态的、不顾一切的光芒几乎要将长乐吞噬:“臣受够了!臣再也看不下去了!

殿下,您要什么?您告诉臣!您要这万里河山吗?要这九重宫阙吗?要那把龙椅吗?!

”她死死盯着长乐骤然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雪夜:“只要您开口!

只要您点头!臣楚明微,拼却性命,赌上楚氏满门,也要把您——捧上帝位!”话音落下,

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在两人之间盘旋。长乐眼中的惊愕如同冰雪消融,一点点褪去。

那深潭般的眼眸,清晰地映出楚明微那张因激动和疯狂而显得异常明艳的脸庞。

帝位…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楚明微。一丝极其古怪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长乐苍白的唇边漾开。那笑容越来越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掌控全局的从容,

与她平日怯懦的模样截然相反,妖异得令人心悸。“呵…”一声极轻的嗤笑逸出她的唇瓣。

压在身上的楚明微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疯狂的火焰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意冻住了一瞬。

长乐抬起一只手,冰凉的手指没有去推开楚明微,

反而以一种极其轻柔、甚至带着几分亲昵的姿态,缓缓抚上了楚明微滚烫的脸颊。

指尖滑过她因激动而绷紧的下颌线,动作慢得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的珍宝。她的声音响起,

不再是那怯懦的细弱,而是清泠泠的,带着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雍容与穿透力,

清晰地穿透风雪:“楚卿,”那声呼唤带着玩味的笑意,

“本宫等的…”她的指尖在楚明微的唇角顿住,笑意更深,

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深寒:“…就是你这句话。”就在“这句话”三个字落下的瞬间,

楚明微身后那片巨大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假山阴影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咯吱…咯吱…积雪被踩踏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一步一步,由远及近。

楚明微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她像是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

难以置信地、极其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一个穿着明黄色四爪蟒袍的身影,

从假山的阴影中,缓步踱了出来。他身形挺拔,面容在宫灯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

直直地钉在楚明微瞬间煞白的脸上。他踏雪的步履稳健,

仿佛踏在楚明微骤然崩塌的世界之上。太子,赵睿!那个早该在三个月前,

因突发“恶疾”呕血不止、被所有太医断定药石无灵、早已薨逝于东宫深处的太子!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楚明微。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四肢百骸僵硬冰冷,连呼吸都停滞了。

太子那冰冷的、如同看死物一般的眼神,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瞳孔深处。

一个可怕的、足以将她碾得粉身碎骨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圈套!

一个精心为她准备的、天衣无缝的死亡圈套!不可能!

我亲眼看着他喝下那碗掺了‘红酥手’的参汤!御医…御医明明都摇头了!

他怎么会…殿下…殿下她…难道…?!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毁灭一切的暴怒!背叛!

这是***裸的背叛!她豁出性命、赌上一切想要捧上云端的人,

竟然亲手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赵蕴——!!!

”一声凄厉绝望、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嘶吼撕裂了雪夜的寂静!

楚明微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被疯狂的恨意和毁灭欲彻底吞噬!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

右手闪电般探入袖中!一道森冷的寒光在昏暗的雪地里骤然亮起!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狠狠刺向身下长乐的心口!“噗嗤!”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预想中心脏被洞穿的剧痛并未传来。长乐在千钧一发之际,

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猛地侧开!那柄淬着幽蓝暗芒、显然喂了剧毒的锋利匕首,

带着楚明微全身的力量和全部的恨意,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左肩胛下方!剧痛让长乐闷哼一声,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然而,就在匕首刺入的瞬间,

因她剧烈的闪避动作和楚明微疯狂的推力,她右臂的宽大袖袍被猛地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几样东西,随着撕裂的布料,叮叮当当地滚落在两人身侧洁白的雪地上。

一个寸许长的扁圆锡盒,盖子摔开,露出里面几颗朱红色的、散发着奇异辛辣药香的丸药。

一枚小巧玲珑、刻着复杂云纹的紫铜令牌,上面一个古朴的“影”字在雪光下泛着幽光。

还有…一小块折叠得整整齐齐、颜色已经发黄发脆的油纸包。纸包在雪地上摊开一角,

露出一撮早已干枯、呈现出独特铁锈般暗红色的细碎草根。

那撮暗红色的草根映入楚明微血红的眼帘,如同九天惊雷在她混乱一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将她所有的疯狂、恨意、绝望,瞬间劈得粉碎!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身体如遭电击般剧烈地颤抖起来!握着匕首的手,像是被那草根烫到,猛地一松!

铁…铁线蕨根?!!这味药!

这味早已绝迹、只在南疆瘴疠之地才可能寻到的、唯一能解“红酥手”之毒的药引!

她永远不会认错!当年她身中剧毒,命悬一线,宫中御医束手无策。她的父亲,

权倾朝野的宰相楚珩,动用了所有力量,几乎翻遍了整个大梁,也只找到一份药方,

其中就缺了这味最关键的“铁线蕨根”!是年幼的长乐公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

在她濒死之际,将一包混着这种草根的汤药灌进了她的嘴里,硬生生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长乐自己,却因此大病一场,险些丧命!

这味药…这味救了她命的药…怎么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长乐的袖中?

出现在这个她刚刚亲手刺伤的人身上?!楚明微的目光僵硬地、一寸寸地,

从雪地上那刺目的暗红草根,移向自己染血的匕首,再缓缓上移,

对上长乐因失血和剧痛而苍白扭曲、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的脸。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此刻清晰地倒映着她自己崩溃、茫然、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绝望身影。没有得意,

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沉沉的、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捕捉的痛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呼啸的风雪似乎也停滞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粗重交错的呼吸声,匕首上温热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

发出“嗒…嗒…”的轻响,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楚明微沾满长乐鲜血的手,

剧烈地颤抖着,终于无力地垂落。她看着长乐肩上那不断洇开、刺目惊心的红,

又看看雪地里那救过自己性命的草根。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如同呜咽般的抽气声。

“殿…殿下…”她的声音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里挤出来,

带着一种灵魂被彻底撕裂的茫然和剧痛,“您…您袖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个?”那味药!

那味早已绝迹、当年唯一能解她所中“红酥手”剧毒的药引!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长乐撕裂的袖中?出现在这个她刚刚用淬毒匕首刺穿肩膀的人身上?!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灭顶的恐惧攫住了楚明微。她握着匕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