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柏悦酒店42楼的走廊里崴了脚,
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高跟鞋鞋跟卡在波斯地毯的经纬缝里,丝绒裙摆蹭过墙角时,
勾破了一道细微的口子。散落一地的《股权质押协议》上,
的“承泽科技”logo在廊灯下发着冷光——这是陆承泽今早亲手放在我办公桌上的文件,
他说要拿我们共同持有的18%股份质押给银行,
换取“天玑医疗AI系统”的最后一轮研发资金,还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未晞,
等系统上线,我们就去瑞士办婚礼。”可现在,我透过总统套房虚掩的门缝,
看见的却是我爱了七年的男人,将一个女人按在价值六位数的意大利丝绒沙发上。
落地窗外是黄浦江蜿蜒的灯火,屋内却弥漫着刺鼻的“事后清晨”香水味,
那是白若曦最常喷的味道。
他们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陆承泽那件我去年在萨维尔街定制的炭灰色西装,
被揉成一团丢在水晶茶几旁,
领口沾着几根栗色长卷发——那不是我的头发;我外婆留给我的翡翠手镯,
此刻正被陆承泽捏在手里,在白若曦的手腕上反复摩挲,镯子内侧刻着的“未晞”二字,
像一道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承泽哥,你轻点儿……”白若曦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喘息,
她微微侧过脸,我看清了那张脸——杏仁眼,鼻尖一颗小巧的痣,
和二十年前逼死我母亲的柳玉茹,长得一模一样。是柳玉茹的女儿,白若曦。
我母亲林晚当年是“星途医疗科技”的创始人,柳玉茹是她一手提拔的副手,
却联合我父亲林正明转移公司核心数据,伪造财务报表,逼得母亲在融资失败后,
于办公室吞服过量安眠药***。那年我才八岁,抱着母亲逐渐冰冷的手,
看着柳玉茹被警察带走时,还笑着对我母亲的遗像说:“林总,要怪就怪你太死心眼,
不懂人心是最值钱的筹码。”后来陆承泽告诉我,白若曦在一场仓库火灾里“意外身亡”。
为了让我安心,他还带我去殡仪馆看了那具烧焦的尸体,隔着玻璃说:“未晞,大仇得报,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可现在,
带回来的***款真丝睡裙——陆承泽说“只有你配得上这种料子”——在我未婚夫怀里承欢。
白若曦像是察觉到门外的目光,故意抬起头,冲我这边挑了挑眉,
然后伸手勾住陆承泽的脖子,声音更软了:“承泽哥,
你说姐姐要是知道我们在她最喜欢的酒店里……会不会生气啊?”陆承泽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粗哑:“她?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敢生气?
”他拿起茶几上的香槟杯,将酒液洒在白若曦锁骨上,“你比她知情识趣多了,
那种只会写代码的木头美人,也就适合放在家里当摆设。”我死死攥着协议,指甲嵌进掌心,
血腥味混着走廊空调的冷风,灌进喉咙里。原来他说的“加班到深夜”,
是陪白若曦在顶层旋转餐厅吃晚餐;他每次晚归带的焦糖布丁,
是从白若曦住的公寓楼下那家甜品店买的;他说“为我报仇”的誓言,
不过是用一具陌生女人的尸体,骗我放下戒备的谎言。我弯腰捡起协议时,鞋跟彻底断了。
转身的瞬间,听见白若曦在屋里笑:“承泽哥,你说等姐姐签了股权质押,
我们是不是就能把星途的老员工都换掉,让我妈来当副总了?
”陆承泽的声音模糊传来:“急什么,
等她把天玑的核心代码交出来……”后面的话被电梯下行的“叮咚”声盖住,我站在电梯里,
看着跳动的数字从42降到1,像在倒数我和陆承泽这七年的荒唐。
01我和陆承泽认识是在2016年的“创客中国”大赛上。
那时他还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连PPT都做不熟练的穷学生,
手里攥着一份手写的《天玑系统可行性报告》,而我刚从麻省理工计算机系毕业,
背包里装着母亲生前未完成的AI医疗框架——那是母亲耗费五年心血的项目,
想做一套能精准匹配偏远地区医疗资源的智能系统,可惜没能看到它落地。陆承泽找到我时,
眼睛亮得像淬了光:“林未晞,我知道你母亲的事,我想帮你完成她的遗愿。
”他把报告摊在我面前,字里行间全是少年人的真诚,“我没多少钱,但我能写代码,
能跑市场,更能陪你熬到系统上线的那天。”那时的我,
刚经历父亲再婚、柳玉茹“病逝”的双重打击,身边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陆承泽的出现,像一束漏进暗巷的光,让我以为找到了可以并肩的人。
我们的“创业基地”是一间15平米的出租屋,在上海郊区的老式居民楼里,夏天没有空调,
只能靠一台老旧的风扇降温。陆承泽写代码,我做算法优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陆承泽偷偷去工地搬砖,
把挣来的钱全给我买了蛋白粉:“你是核心算法负责人,不能垮。”2017年冬天,
我们的第一个Demo终于完成,
却被一个“天使投资人”骗走了所有积蓄——那人拿着我们的核心数据,
转头就卖给了竞争对手。我坐在雪地里哭,陆承泽把羽绒服脱下来裹在我身上,
自己冻得嘴唇发紫,却笑着说:“没事,我们再做一个,比这个好一百倍的。
”那天他跪在雪地里,给我画了个饼:“未晞,等公司上市,我就娶你,把一半股份给你,
让你妈妈的心血,变成能救很多人的好东西。”我信了。2018年春天,
我们终于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公司更名为“承泽科技”。也是在这一年,
我怀了第一个孩子。陆承泽抱着我在出租屋里转圈,说要给孩子取名“陆念晞”,“念着你,
也念着你妈妈”。可没过多久,竞争对手派人来威胁,
说要曝光我们技术里的“漏洞”——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对方伪造的代码片段。
为了保住公司,我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修改核心算法,最后在会议室晕倒,孩子也没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陆承泽握着我的手,眼泪掉在我手背上:“未晞,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他发誓,以后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让我受委屈。2020年,
公司准备Pre-IPO,我又怀了孕。这次陆承泽格外小心,不让我碰任何累活,
还专门请了营养师,说要让我安心养胎。可在一次行业峰会上,
有人对陆承泽动手——那人是柳玉茹的远房侄子,想替柳玉茹“报仇”——我为了护他,
被推下楼梯,再次流产。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语气沉重:“林小姐,你***内膜受损严重,
以后很难再怀孕了。”陆承泽抱着我,一夜之间,鬓角多了几根白发:“未晞,
我宁愿受伤的是我。”他在公司上市庆功宴上,当着所有股东和媒体的面,
单膝跪地向我求婚,手里拿着那枚定制的钻戒,内圈刻着“陆&林”:“林未晞,
我陆承泽此生绝不负你,若有违背,甘受天打雷劈。
”那天的热搜全是“陆承泽深情”“科技圈神仙爱情”,可只有我知道,他转身去后台时,
偷偷接了个电话,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若曦,别闹,我很快就过去。”那时的我,
还以为是他远房亲戚的孩子,从未多想。直到今天,在柏悦酒店的走廊里,我才明白,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他棋盘上最没用的那颗棋子。02我回公司时,
法务部的张叔正在办公室等我。他是母亲当年的老部下,
也是少数知道星途科技倒闭真相的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递过来一杯热可可:“未晞,你都知道了?”我握着发烫的杯子,指尖冰凉:“多久了?
”“一年零五个月。”张叔的声音压得很低,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
“陆总把白若曦安排在研发部当‘实习生’,对外说是远房侄女。
去年你去美国对接医院数据,他就把人接到了你们的婚房里住,
还把你妈妈当年的办公室改成了白若曦的休息室,连你妈妈的照片都换成了她的。
”我想起去年从美国回来,发现书房里多了一个粉色的梳妆台,
陆承泽说是“给你准备的惊喜”;想起他说“加班”时,
总是调成静音;想起他衣服上偶尔沾着的不属于我的香水味——原来那些我刻意忽略的细节,
全是他背叛的证据。“还有,”张叔拿出一份泛黄的合同,“你妈妈当年的‘意外’,
不是柳玉茹一个人的主意,陆承泽的父亲陆振宏也参与了。他们联手转移了星途的核心数据,
后来陆承泽创立承泽科技,用的就是你妈妈当年没来得及申请专利的算法。”我浑身发抖,
手里的热可可洒了一地。原来陆承泽说的“帮我完成母亲遗愿”,全是假的!
他不过是想利用我,利用我母亲的技术,实现自己的野心!“那具烧焦的尸体呢?
”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陆承泽找的替死鬼,一个和白若曦身形相似的流***。
”张叔的眼里满是痛惜,“未晞,你太相信他了。这些年,你为了公司,流产两次,
落下病根,可他呢?他把你当垫脚石,把白若曦当宝贝。”我想起陆承泽每次出差回来,
给我带的焦糖布丁都是白若曦喜欢的海盐味;想起他说“为我报仇”,
却把柳玉茹从监狱里弄出来,安排在苏州的别墅里养老;想起我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时候,
他却陪白若曦去马尔代夫度假——那些甜蜜的回忆,此刻全变成了扎在心上的针。“对了,
”张叔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更沉了,“你表弟林屿川,去年进了承泽科技的技术部,
陆总把他派到了偏远的项目组,说是‘历练’,但实际上……”“实际上什么?
”我心里一紧。林屿川是我舅父的儿子,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舅父当年为了给我母亲报仇,和我父亲断绝关系,这些年一直默默支持我,
林屿川更是把我当亲姐姐。“上个月,林屿川在工地上‘意外’摔断了腿。
”张叔拿出一份监控截图,画面模糊,但能看到有人故意推了林屿川一把,
“陆总说是他自己不小心,可我查了,推他的人是柳玉茹的侄子。陆承泽这是在拿捏你,
他知道你在乎林屿川,所以用他来威胁你。”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陆承泽,你可真狠啊!连一个刚毕业的孩子都不放过!“张叔,”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涌的恨意,“帮我做三件事。第一,把我手里所有的个人资产转到离岸账户,
包括我母亲留下的那些古董;第二,备份承泽科技所有的财务报表和天玑系统的原始代码,
特别是我母亲当年写的那部分;第三,帮我联系江叙白。”江叙白是“景行资本”的创始人,
也是陆承泽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和我母亲是旧识,当年也曾想投资星途科技,
却被我父亲和陆振宏联手拦了下来。张叔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想……”“我要让陆承泽、白若曦、柳玉茹,还有陆振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