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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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左氏端着那碗掺了毒的小米粥,从祠堂的雕花窗棂向外望时,

竟看见小文典——小时候的费文典,正站在门口冲她笑。

老爷子的笑容也还是记忆里那般慈祥,连久病卧床的丈夫,都像回光返照似的,

在廊下朝她轻轻招手。苏苏脆生生的“嫂子”在耳边绕着,还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

正牵着小文典的手,那是年轻时的自己啊。 “都错了……全错了。”她喃喃着,

指尖攥得发白,“我没对不起谁,无愧于心!若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这样活!

” 费文典走的那天,费左氏觉得心里那根撑了十几年的柱子,轰然塌了。

后来又听说苏苏怀了郭贵腰的孩子,她才猛然醒过神——原来这么多年,

自己选的路从来都是错的。是她亲手把自己困在了费家的深宅里,

却忘了人生本就有别的活法。 可路一旦踏出去,就再没回头的余地。直到看见文典的遗书,

那些字里行间藏着的委屈与不甘,才让她彻底明白,是封建礼教一点点啃噬了自己的人生。

明明,她本可以有不一样的选择。半疯半傻的日子里,她总看见已故的丈夫和费家老太爷。

他们对着她笑,说着感谢她撑起费家的话,好像所有人都没离开,

她不再是那个守着空宅的寡妇,也不用一个人扛着偌大的家业。

可这是她实实在在的一辈子啊,若能重来,她绝不要这样过。 小米粥入喉的瞬间,

绞痛从肚子里炸开,眼前渐渐黑了下去。恍惚间,只听见秀秀撕心裂肺地喊着“苏苏”。

再睁眼时,一身鲜红的嫁衣正裹在身上,绣着缠枝莲的金线刺得人眼晕。

看着房里熟悉的陈设,费左氏才反应过来——她真的回来了。大灾之年,

费家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归宿,更何况她有过执掌家业的经验,这一世,定能过得不一样。

指尖抚过嫁衣上的缠枝莲,针脚密得像要把一辈子的命运都缝进红绸里。

窗外的唢呐声吹得热闹,宾客的喧哗隔着门帘飘进来,可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擂鼓似的响——这不是梦,是真的重来了。“少奶奶,该上轿了。

”喜娘的声音隔着红盖头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这一世,她不想再守着药罐子过活,

可也不能让丈夫像前世那样早早离去。 红盖头被挑起的那一刻,

她看见轿外那张苍白清瘦的脸。是费文典的爹,她这一世的丈夫费栓子。

他正用帕子捂着嘴轻咳,眼神里藏着少年人的局促,

和记忆里那个卧病在床、眼神枯槁的男人,判若两人。

费左氏忽然想起前世他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说“委屈你了”,那时她只当是病胡话,

此刻却觉得喉头发紧,眼眶发酸。花轿晃晃悠悠进了费家大门,跨火盆时,她故意慢了半步。

火星子溅在鞋尖上,灼得皮肉生疼,可这疼却让她格外清醒——这一世的每一步,

都得踩在实地上,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糊涂。 拜堂时,她偷眼瞧着高堂上的老太爷。

老爷子鬓角虽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前世就是他,

在自己守寡后握着她的手说“费家不能倒”,把千斤重担压在她肩上。

此刻他端坐在太师椅上,看她的眼神像在估量一件刚入府的器物,带着审视与考量。

新婚第三日,老太爷在祠堂里对她说:“以后费家内宅,就交给你了。

”香烛的烟气绕在眼前,费左氏屈膝行礼,声音平静无波:“是。

” 她没像前世那样急着揽下掌家权,反而日日守在丈夫的病榻前。煎药时亲自盯着火候,

夜里替他掖好被角,还学着捏肩捶背的法子,练得满手酸痛。费栓子起初很局促,

后来也渐渐习惯了,有时会放下书卷,看着她笨拙的动作轻笑:“你不必这样。

”“夫妻本是一体。”费左氏垂着眼,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夫君身子好了,

才是费家的福气。” 府里有些下人想趁机作乱,她没像前世那样疾言厉色地发落,

只悄悄记下名字,寻着由头把人调去了乡下的庄子。对付那些爱嚼舌根的妯娌,

她也不硬碰硬,只在老太爷面前看似无意地提一句——某人管家时账目不清,

某人待客时失了费家体面。几次下来,再没人敢轻易招惹这个看似温顺的新少奶奶。

日子一天天过,费栓子的咳嗽竟真的轻了许多,有时还能陪着她在院里走两圈。这天傍晚,

两人站在廊下看夕阳,费栓子忽然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一般女子,

只是以前……”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费左氏打断他,望着天边的晚霞,

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有别的选择,原来不用困在礼教的枷锁里,耗尽一辈子。

院门口传来孩童的笑声,梳着总角的小文典蹦蹦跳跳跑进来,仰着小脸笑:“嫂子,

爷爷叫你去前厅呢。” 费左氏牵起费栓子的手,又朝小文典伸出另一只手。

三只手握在一起,暖意从指尖淌到心底。她知道这一世不会再错了,不是因为有掌家的经验,

而是因为她终于明白——活着不是为了撑起谁的天下,而是为了握紧眼前人的手,

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前厅里,老太爷正和几位族老说话,见他们进来,

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费左氏看着满室灯火,想起前世的内忧外患,

那些想从费家分一杯羹的人,还有自己总因心善被利用的过往。如今老爷子还在,

族老们一团和气地迎着她,这样的光景,是前世从未有过的。“在看什么?

”费栓子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跳动的烛火。

费左氏回过神,轻声说:“以前看过些西方的书,家里人不让看,可我越看越喜欢。

你知道‘自由’吗?” “大概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无拘无束吧。”费栓子的回答很平淡。

费左氏有些惊讶:“你不怪我看这些‘旁门左道’的书?” 他笑了笑,脸色依旧苍白,

却透着温和:“你嫁给我本就委屈,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

现在还能替你撑着,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历经两世,费左氏第一次发现,

这个丈夫其实很善良。上辈子她总想着“夫为妻纲”,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照顾他的病上,

却从没好好了解过他。老太爷能下床那天,正好是府里采买冬衣的日子。

三姨太捧着账本要进书房,却被管家拦在月洞门外:“左夫人正在里头跟老爷核价目,

您还是等会儿吧。” 换作半年前,三姨太怕是要把账本摔在地上。

可此刻她望着窗纸上费左氏的剪影,看着那支常夹在洋书里的银笔在账册上移动,

终究只是攥紧了帕子,退到了游廊下。她也听说了,这位新少奶奶理账用人的本事,

比老爷子还精通,是个实打实合格的当家主母。费左氏的地位,是从每日的早膳开始变的。

从前她的座位总挨着下人的方桌,如今紫檀木圆桌的主位旁,特意添了把嵌螺钿的椅子。

老爷子喝着她亲手调的西洋牛乳,听她讲《格致汇编》里的新鲜学问,

偶尔还会插句嘴:“库房里那批卖不出去的机织布,按你说的法子染成靛蓝色试试。

” 府里的管事们也渐渐摸清了规矩。上次账房先生算错了绸缎庄的利钱,

跪在地上等着领罚,却是费左氏拿着算盘重新核了数:“三成利折成现银,

再添两台西洋缝纫机,让绣娘们学新花样。

”老爷子在一旁捋着胡须点头:“就按大少奶奶说的办。” 最让人意外的是重阳家宴。

族里的老叔公拍着桌子骂她“牝鸡司晨”,说女子不该插手族中生意。费左氏没急着辩解,

只让人抬来老爷子用西洋仪器画的土地图纸:“您名下那二十亩盐碱地,按这法子改良,

明年就能种出高产麦。”老叔公盯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刻度,涨红了脸,

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夜里清点费栓子的药箱时,

费左氏发现那支西洋听诊器被擦得锃亮,旁边压着张纸条,

是费栓子歪歪扭扭的字迹:“明日让管家把西跨院收拾出来,给你当书房。

” 窗外的石榴树沙沙作响,

费左氏忽然想起初嫁来时的模样——那时她连在正厅多站片刻都会被婆母训斥,

如今月光竟能坦然洒满她将要踏足的每一寸地方。“媳妇儿,在想什么?

”费栓子拿着披风走过来,轻轻盖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便顺势握在掌心。

“没什么,就是觉得像在做梦,怕一眨眼就没了。”费左氏轻轻叹息。

费栓子把披风又紧了紧,温声说:“梦会醒,可日子是实打实过出来的。

你看院里那棵石榴树,去年只结了三个果,今年挂得满满一树,不是因为做梦,

是你日日浇水施肥的缘故。”费左氏望着他苍白却温和的侧脸,

又想起前世他临终前那句“委屈你了”。那时她只当是病中呓语,如今才懂,

这个被病痛缠了半生的男人,心里比谁都亮堂。她反手攥住他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像冬日里煨在炭盆边的暖手炉。“栓子。

”她第一次这样唤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发涩,“上辈子我总想着撑起费家,却忘了问你,

想不想看看外面的天。” 费栓子愣了愣,随即低低笑起来,

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气:“年轻时也想过。听走南闯北的商队说,海边有能跑的铁船,

洋人的钟不用上弦也能走。”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里带着几分向往,

“只是后来病了,就不敢想了。” “那这辈子,我陪你看。”费左氏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笃定,“等你好起来,咱们去码头看铁船,去洋学堂听先生讲课。

我听说上海的租界里,女子也能进学堂读书,还能开自己的铺子。” 费栓子的眼睛亮了亮,

像落了星子进去。可他刚要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管家举着灯笼跑进来,

脸色慌张:“大少爷,左夫人,二少爷发了高烧,老爷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走,

咱们去看看。”费左氏拉着费栓子,快步往小文典的院子去。所有人都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

没成想文典连着烧了三天,病情一点没好转。这些日子,费左氏对文典的照顾,

比亲娘还尽心,府里人都看在眼里。看着文典烧得通红的小脸,她咬了咬牙:“栓子,

我想试试洋人的退烧药和消炎药。” 她知道费家虽是世家,却守着老规矩,

对洋人的东西向来抵触。可眼下,她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费栓子沉默了片刻,

点了点头:“试试吧,总比一直拖着强。只是别明着来,量少些,慢慢试。”前世文典的死,

让费左氏学会了很多。她答应过要带费栓子看外面的世界,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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