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心糖
乐逍遥正叼着根狗尾巴草，闻言差点呛着：“谁跟你说的？”
“阿牛叔说的。”
小仙眨巴着大眼睛，“他说你十年不老，肯定是修仙的。”
乐逍遥心里一突，下意识瞥向不远处晾晒草药的雅婷。
她背影单薄，衣袖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那里本该戴着他送的玉镯，如今却空空如也。
“小丫头，神仙可不会偷吃糖人。”
他伸手捏了捏小仙的脸蛋，从袖子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麦芽糖，“喏，别告诉你娘。”
小仙眼睛一亮，刚要去接，又缩回手，狐疑道：“你不会是拐小孩的吧？”
乐逍遥：“……”他哭笑不得，正要辩解，雅婷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小仙，别缠着叔叔。”
乐逍遥抬头，正对上她的目光。
十年光阴，她眉眼依旧温婉，只是眼里多了几分他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埋怨，又像是心疼。
“雅婷……”他喉结微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小仙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仰头问：“叔叔，你认识我爹吗？”
空气瞬间凝滞。
乐逍遥指尖一颤，麦芽糖“啪嗒”掉在地上。
雅婷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绷紧。
“……认识。”
他嗓音低哑，弯腰捡起糖，轻轻擦去灰尘，“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真的？”
小仙眼睛亮晶晶的，“那他为什么不要我和娘亲？”
乐逍遥呼吸一窒。
雅婷终于转过身，眼眶微红，却强撑着平静：“小仙，去帮阿牛叔喂鸡。”
小丫头撅着嘴跑开，留下两人沉默相对。
半晌，乐逍遥苦笑：“你……没告诉她？”
雅婷低头整理药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爹是个长生不老的混账，丢下我们十年，连口棺材都是劣质的？”
乐逍遥胸口一疼，像被人生生剜了一刀。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低声道：“……对不起。”
雅婷没应声，只是指尖微微发抖。
---（中）夜里，乐逍遥躺在屋顶上喝酒。
月光清冷，他摩挲着腰间那枚褪色的鸳鸯结，思绪翻涌。
十年前他闭关渡劫，本想着突破后便回来娶她，谁知天劫反噬，险些魂飞魄散。
等他醒来，己是十年后。
“系统。”
他轻唤。
叮！
宿主有何吩咐？
“查查李小仙的骨龄。”
检测中……目标：李小仙，骨龄5岁3个月，血脉匹配度：99.9%乐逍遥手一抖，酒坛差点摔下去。
——她真是他的女儿。
他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雅婷当年……是怀着身孕等他回来的？
“砰！”
院门突然被推开，阿牛扛着柴火走进来，见他在屋顶，皱眉道：“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做甚？”
乐逍遥眯了眯眼：“看月亮。”
阿牛哼了一声，放下柴火，忽然压低声音：“我不管你是人是仙，雅婷这些年不容易，你别再招惹她。”
乐逍遥指尖一紧，酒坛“咔嚓”裂了条缝。
“哦？”
他似笑非笑，“你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阿牛脸色一沉：“至少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带孩子！”
乐逍遥眸色骤冷，正要开口，却听屋内传来小仙的梦呓：“爹爹……”他浑身一僵，酒意瞬间散了。
---（下）翌日清晨，乐逍遥在院外拦住了准备上山采药的雅婷。
“我们谈谈。”
他嗓音微哑。
雅婷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好谈的。”
“小仙是我女儿。”
他首接道。
雅婷指尖一颤，药篓“咚”地落地。
“……是又怎样？”
她终于抬头，眼里噙着泪，“你能留下来吗？
能不老不死陪她长大吗？
还是再过十年，又让她等一个不归人？”
乐逍遥胸口发闷，伸手想擦她的泪，却被她躲开。
“雅婷，我……乐逍遥。”
她打断他，声音颤抖，“长生者的爱太奢侈了，我要不起。”
他僵在原地，看着她弯腰捡起药篓，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仙从屋里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叔叔，你惹娘亲生气了？”
乐逍遥勉强扯出笑，蹲下身与她平视：“小仙，想不想学御剑？”
小丫头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等你学会了，叔叔带你去天上摘星星。”
——就像当年答应她娘的那样。
小仙欢呼着跑开，乐逍遥望着她的背影，掌心缓缓攥紧。
系统面板闪烁：警告！
情感波动超载！
寿命-1年他低笑一声，仰头看向天空。
长生者的爱，原来真的会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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