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社畜加班猝死,居然重生为方丈?
像有电钻在天灵盖和太阳穴之间反复开凿,又沉又闷,混合着宿醉般的眩晕和连续加班三天三夜后一头栽倒的虚脱。
意识在粘稠的黑暗里沉浮。
最后残存的碎片:屏幕右下角刺眼的“03:27”,还有那份该死的、永远改不完的项目策划案。
“张东东!
方案呢!
死了吗?!”
——项目经理的咆哮仿佛还在耳膜上震动。
嗯,大概…是真死了。
“嘶——”刺眼的光线粗暴地撕开黑暗。
我费力掀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不是堆满烟头的格子间,也不是惨白的医院天花板。
头顶是深色的、带着年轮的木椽。
空气里飘着陈年木头、灰尘和……浓郁的香烛味?
阴间KPI办公室?
阎王也催方案?
脖子僵硬地转动,发出“咔吧”轻响。
一间家徒西壁的陋室。
硬板床,矮桌,蒲团。
斑驳的墙壁糊着鬼画符的黄纸。
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扇糊纸小窗。
真穷。
比共享办公区还寒酸。
等等!
视线猛地定格在胸前垂落的一缕……雪白的长须!
一股冰凉的窒息感瞬间攫住心脏。
我带着赴刑场的悲壮,缓缓抬起手——手背皮肤松弛如老树皮,褶皱深刻。
粗大的指关节,指甲缝里残留着……香灰?
指尖颤抖着,终于触到下巴。
一大把!
浓密、蓬松、雪白雪白的胡子!
首垂胸口!
“房贷!
老子三十年的房贷还没还完啊!!”
一声含混、苍老、带着破锣音质的悲鸣冲口而出,在空寂的禅房回荡。
“房贷未还身先死,一穿首接变老头?!”
巨大的悲怆碾过心头。
“师祖!
师祖!
不好了!
呜呜呜……”哭嚎声伴着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
“吱呀——”木门被撞开,一个小光头炮弹般冲进来,“噗通”跪在床前。
十来岁的小沙弥,灰僧袍沾满尘土,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浑身抖得筛糠。
“师祖!
呜呜呜……戒律院首座师叔祖……他又把功德箱里的银子拿走一大半!
说是……说是修后山茅房!
可那茅房上个月才刚修过啊!
库房执事说……说这月都第三回了!
香油钱快见底了……呜呜呜……师祖!
再不管,我们连米都买不起了!”
他仰着花猫似的小脸,泪眼婆娑,满是依赖和断炊的恐惧。
我……懵了。
师祖?
叫我?
功德箱?
香油钱?
拿走一大半?
修缮茅房?
借口还这么敷衍?!
每一个词都在冲击我这颗刚经历猝死、穿越、老年化的CPU。
但脑子里那根“职场社畜”的神经,却在废墟中顽强地、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挪用公款?!
一股邪火“噌”地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比被甲方毙掉十八版方案还憋屈!
比被老板画了三年大饼还愤怒!
管他什么少林寺!
管他什么方丈师祖!
管他七老八十!
这味儿,太熟了!
老子用命熬了七年深恶痛绝的职场贪腐!
“啥?!”
一声苍老却暴怒的狂吼如平地惊雷,震得房梁落灰。
“这破庙也搞职场贪腐?!”
我猛地从硬板床上弹起,动作迅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力量。
目光如电扫射。
办公桌?
电脑?
键盘?
没有!
只有矮桌上,一本破旧账册,一串油亮佛珠。
就是它!
一步跨过,抄起沉甸甸的佛珠,高高举起!
小沙弥吓得忘了哭。
手臂带着七年社畜的冲天怨气,狠狠挥下!
“啪——!!!”
脆响震耳!
账册被砸得纸页乱飞,墨迹糊成一团,桌面留下深深印痕。
“欺人太甚!”
我喘着粗气,枯槁的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那堆狼藉,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穿越后第一个划时代的指令:“从今天起!
少林寺!
搞绩效考核!
末位淘汰!!”
每一个字,都淬着社畜的怨毒,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