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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 Jie,死于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二下午。没有车祸,没有绝症,

甚至连一点戏剧性的前兆都没有。我只是在无休止的加班中,感到一阵心悸,

趴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想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意识消散前,

我最后一个念头是:房贷还没还完。***的。我以为迎接我的会是黑暗,

或是某种宗教传说里的轮回通道。但我错了。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地方。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浩瀚的地方。无边无际的书架,

从我脚下延伸至视线无法企及的穹顶。每一座书架都由某种温润如玉的白色材质构成,

上面摆满了厚重、古朴的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尘埃混合的奇特香气,

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虚无的心跳声。这里是图书馆?天堂原来长这样?未免也太书卷气了。

我漫无目的地行走,或者说“漂浮”。我的身体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勉强维持着人形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停在了一座书架前。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指引我。书架的正中央,

摆着一本书。与其他书不同,它是摊开的。书的封面是深蓝色的,

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书名——《蔚蓝星-731号文明编年史:林 Jie 的一生》。

我的名字。心脏,一个早已不存在的器官,猛地一缩。我凑近了,看向摊开的书页。

那上面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幅幅动态的、无声的画面。

像一块被精确切割下来的现实切片。我看到了我的出租屋,

看到了我桌上那盆养了半年还没死的绿萝。我甚至看到了我的尸体,还趴在公司的办公桌上,

同事王胖子正推着我的肩膀,脸上带着不耐烦的ʻ哎,林 Jie,别睡了,

刘总的报表……ʼ画面里,王胖子的表情,从不耐烦,慢慢变成了疑惑,最后是惊恐。

书页无风自动,向后翻了一页。画面切换到了医院,我的父母,两个鬓角斑白的老人,

正对着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痛哭。母亲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看”着这一切,

感觉不到悲伤。死亡仿佛剥离了我所有的情绪,让我变成了一个绝对冷静的旁观者。

我继续往后翻。书里的时间在飞速流逝。我的葬礼,父母的衰老,

朋友的淡忘……所有我死后发生的一切,都在书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曾经活过的那个世界,我爱过的、恨过的一切,真的只是一本书。

而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团半透明的意识。我成了这本书唯一的读者。一个念头,

毫无征兆地从我意识深处冒了出来。带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漆黑的恨意。刘总。

那个把我当牲口一样使唤,用“奋斗”和“前途”当胡萝卜,

榨干我最后一丝生命力的部门总监,刘启明。我翻动书页,很快找到了关于他的章节。

书里的他,正在我的葬礼上,对着我的父母,虚伪地掉着眼泪,

嘴里说着“林 Jie 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员工,

他的离去是我们的巨大损失”之类的屁话。我看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一股怒火灼烧着我的意识。凭什么?凭什么我死了,他还能活得好好的?

一个大胆到疯狂的想法攫住了我。如果……如果这是一个故事。那么故事,

是不是可以被修改?图书馆里很安静,但我似乎能听到自己意识的轰鸣。

我伸出手——那只由微光构成的、半透明的手,颤抖着,指向刘启明那个名字。书桌上,

凭空出现了一支笔。一支同样由光构成的笔。它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等待了千年。

我握住了它。笔尖触碰到书页的瞬间,一种奇妙的连接感产生了。我能感觉到,

这本书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与我的意识相连。它们不再是固定的,而是流动的,

可以被任意塑造的。我找到了“刘启明”那三个字。然后,用笔尖,轻轻地,将它们划掉了。

一道细细的黑线,覆盖了那三个字。墨水,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物质,从笔尖渗出,

将那三个字彻底涂黑。就在涂黑的瞬间,书页上的画面,发生了诡异绝伦的变化。画面里,

原本站在我父母身边、假惺惺地进行慰问的刘启明,他的身体……正在消失。

不是那种爆炸或者化为灰烬的 dra***tic 效果,而是像一个图像处理软件里,

被橡皮擦粗暴抹去的图层。他的身体,连同他身上的西装,他脸上的表情,

就那么凭空地、不讲道理地,从那个画面里,被抹掉了。他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那个位置,从来就没有站过人。书页再次翻动,翻到了公司那一章。

刘启明的独立办公室里,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同事们在讨论工作,

没有人提及“刘总”这个人。刘启明。从这本书里,从那个世界里,被我,彻底抹去了。

我握着那支光笔,漂浮在这座死寂的图书馆里。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神明般的战栗感,

席卷了我的整个意识。我,可以修改这个世界。2权力是最好的***,哪怕我已经是个死人。

在确认自己拥有修改世界的能力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仇。这是一个俗套的开局,

我知道。但对于一个在压抑和不公中猝死的社畜来说,没有什么比快意恩仇更具诱惑力。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张伟。他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抢走我前女友周晴的那个男人。

他靠着一个富二代的身份,用名牌包和跑车,轻易地击碎了我四年的感情。我恨他吗?我恨。

我翻开书,书页在我意志的驱动下哗哗作响,精准地停在了关于张伟的章节。画面里的他,

正开着一辆骚红色的保时捷,副驾驶上坐着周晴。他满面春风,

正在对周晴吹嘘自己刚谈成了一笔百万大单。我冷笑一声。我没有直接划掉他的名字。

那样太便宜他了。我握着笔,开始修改。我没有给他编造一场车祸,或是让他得什么绝症。

那种手法太低级,太没创意。我只是在他的故事线上,轻轻加了一句话:张伟的父亲,

张国富,在一次海外投资中判断失误,一夜之间,公司破产,并欠下了数十亿的巨额债务。

笔落,墨成。书页上的画面,瞬间改变。前一秒还在跑车里意气风发的张伟,下一秒,

场景就切换到了一栋被法院贴了封条的别墅前。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廉价T恤,眼神空洞,

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那辆骚红色的保时捷,正在被拖车拖走。周晴呢?哦,

她早就消失了。在张家破产的第二天,她就卷走了张伟仅剩的一点私房钱,人间蒸发。

书页继续翻动。张伟开始打工,做过服务员,送过外卖。那些他曾经看不起的底层工作,

成了他唯一的活路。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也都对他避之不及。

我饶有兴致地“阅读”着他崭新的人生。看着他从云端跌落泥潭,

看着他被现实的耳光抽得遍体鳞伤。这种感觉,比直接抹杀他,要美妙一百倍。

我的第二个目标,是那个曾经逼得我家差点破产的黑心高利贷,刀疤李。

我父亲当年做生意失败,借了刀疤李二十万。不到一年,利滚利,变成了八十万。那段时间,

刀疤李几乎天天带人来我家闹事,砸东西,用红色的油漆在我家门上写满了“欠债还钱”。

那是我童年最黑暗的记忆。我找到刀疤李的章节。画面里的他,正左拥右抱,

在KTV的包厢里喝酒划拳。对于这种***,我连编故事的兴趣都没有。我举起笔,

将“刀疤李”以及他那群手下的名字,一个个地,全部涂黑。墨水覆盖了那些名字。画面里,

KTV包厢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陪酒女面面相觑,

不知道刚才还搂着自己的大哥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与他们相关的一切,都消失了。

警局的案底里,关于他们的记录变成了一片空白。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家庭,

记忆里也失去了仇恨的对象,只留下一段模糊的、关于“厄运”的经历。世界被修正了。

干净,利落。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体都舒畅了不少。生前的种种憋屈和怨恨,

在笔尖的挥舞下,烟消云散。我像一个批改作业的老师,冷漠而高效地,

修正着这个世界的不公。接下来是谁?对了,还有那个在中学时期,

带头霸凌过我的体育委员。还有那个剽窃了我的设计方案,害我被开除的第一个上司。

还有……我沉浸在这种复仇的狂欢里,一个又一个地,清算着我的过去。我划掉他们的名字,

修改他们的人生。我让他们破产,让他们众叛亲离,让他们为曾经的恶行,

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我成了这本书的上帝。我是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神。在复仇的间隙,

我也尝试做一些“好事”。我翻到我父母的章节。他们在我死后,迅速地衰老了下去。

我看着他们两鬓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一种早已被遗忘的情绪——心疼,悄然浮现。

我不能让他们复活。我试过。当我试图划掉关于我“死亡”的那段文字时,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书本中涌出,将我的笔弹开。我明白,生死,

是这本书最底层的规则。是我无法撼动的。但我可以让他们过得好一点。我提笔,

在书页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林 Jie 生前购买的一张彩票,

意外中了五百万大奖。画面立刻变化。我的父母,接到了彩票中心的电话。

他们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相拥而泣。有了这笔钱,他们至少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可以安度晚年。我看着他们脸上久违的笑容,意识中某个冰冷的角落,似乎也融化了一点。

原来,当神的感觉,不仅是复仇的***,还有……创造幸福的满足感。

我心满意足地合上了这一页。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我清除着世界的垃圾,

弥补着人生的遗憾。我以为,我会永远这样,当一个快乐的、全知全能的“读者”。

直到那天,我心血来潮,翻回了关于周晴的章节。我想看看,那个卷走了张伟钱的女人,

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找到了她的故事线。她用骗来的钱,去了一个新的城市,

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但奇怪的是,当我“阅读”她的时候,我发现,

我竟然想不起她的脸了。在我的意识里,她的形象,只是一团模糊的、打了马赛克的轮廓。

我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我记得她背叛了我,记得她跟了张伟。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她哭起来又是什么样子。她长什么样来着?我拼命地回忆,

意识深处却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我的大脑里,关于她“形象”的那一部分数据,

被什么东西,精准地删除了。我愣住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

慢慢淹没了我的意识。我举起那支光笔。笔尖上,那本该源源不断的墨水,

似乎……黯淡了一些。3恐慌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我很快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因为我对周晴的恨意已经消失,

所以关于她的记忆才会变得模糊。这很正常。人总是会选择性地遗忘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

我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刻意地避开了这个问题,继续当我的“创世神”。但有些事情,

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在不经意的角落里,疯狂地生根发芽。那天,

我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书里一些无关紧要的配角的人生。

我看到了楼下那个每天给我送牛奶的送奶工,看到了公司茶水间里总是抱怨老公的保洁阿姨,

看到了那个总在地铁口卖煎饼果子的大叔。他们的人生,平凡,琐碎,却也真实。然后,

我翻到了王胖子的章节。我死后,他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葬礼上,

这个平常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胖子,哭得比谁都伤心。我看着书里,他一个人坐在大排档,

点了我最爱吃的烤串和啤酒,一边喝一边流泪,嘴里嘟囔着:“兄弟,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的意识,微微地刺痛了一下。王胖子是我在公司里唯一的朋友。

我们一起摸鱼,一起吐槽刘总,一起憧憬着升职加薪。等等……刘总?哪个刘总?我的意识,

猛地一滞。一个模糊的、戴着眼镜的、油腻的中年男人形象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消散。

我记得我恨过这么一个人,我记得他压榨我,PUA我。但……他叫什么名字?他长什么样?

我为什么恨他?我想不起来了。就像周晴一样,关于这个“刘总”的一切具体信息,

都在我的记忆里,变成了一片浓雾。我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没有源头的“恨意”。我慌了。

这一次,我无法再用“选择性遗忘”来欺骗自己。我疯狂地翻回书的第一页,

翻到我死后醒来的那一章。我看到了。书页上,有一道清晰的、被涂黑的划痕。划痕之下,

覆盖着三个字。那三个字的位置,正是在我父母身边。是那个被我亲手抹掉的人。是他!

就是他!可是,他是谁?我盯着那团漆黑的墨迹,感觉像在凝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个黑洞,不仅吞噬了书里的一个人,也吞噬了我记忆里的一部分。我终于明白了。这支笔,

这支创世之笔,它所使用的墨水……是我自己的记忆。每一次修改,每一次涂抹,

都是在用我自身的“存在”,为这个世界“付款”。我划掉了刘启明,

就失去了关于刘启明的记忆。我修改了张伟的人生,关于他曾经如何伤害我的那些具体细节,

也开始变得模糊。我抹掉了刀疤李,于是我童年里那段被追债的恐惧,

也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复仇的代价,是遗忘仇恨本身。这个发现,让我如坠冰窟。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神,是超然物外的观察者。现在我才发现,我和这本书,是共生的关系。

我修改它,它也在“修改”我。我漂浮在书架之间,第一次感到了茫然和恐惧。这座图书馆,

真的是天堂吗?还是一个……更加精致的牢笼?我不敢再轻易动笔了。

我开始像一个真正的读者那样,只是安静地“阅读”。

我阅读着这个没有了刘启明、没有了刀疤李、张伟正在搬砖还债的世界。它看起来,

确实比以前更美好了。我的父母,用那五百万奖金,买了一套离公园很近的小房子。

他们每天去公园散步,跳广场舞,气色比我在世时好了很多。王胖子,在我“消失”后,

似乎成熟了不少。他不再摸鱼,工作变得很努力,前几天还被提拔成了小组长。一切,

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也许……也许这样就够了。我这样想着,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遗忘就遗忘吧,反正那些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书的末尾,

还有很多很多的空白页。故事,还在继续。我叹了口气,准备合上这本书,

让自己陷入永恒的沉睡。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书页的边缘,

那个毫不起眼的批注区。在那里,有一行用极淡的、几乎要消失的红色笔记,写下的一句话。

不要尝试修改生死。我的意识,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这不是我的笔迹!这座图书馆里,

除了我,还有……别人?4那行红色的笔记,像一根针,扎破了我自以为是的安全气泡。

我不是唯一的。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我开始疯狂地翻阅整本书,

试图寻找更多的线索。我一页一页地看,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找。终于,

我在描写我父母拿到彩票奖金那一章的页脚,

又发现了一行同样的红色笔记:小范围的“赠予”,世界修正力较弱。但“赠予”越大,

逻辑反噬越强。逻辑反噬?这是什么意思?我继续寻找。在张伟破产的那一页,

红字再次出现:修改他人命运,会造成“叙事真空”。世界会自动填补,

但填充物是随机的,可能是更好,也可能是……更糟。我的意识开始混乱。“前任读者”?

“世界修正力”?“叙事真空”?这些陌生的词汇,

揭示了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更加底层的世界规则。我一直以为,我是在随心所欲地创作。

现在看来,我只是一个在一个已经设定好规则的棋盘上,移动棋子的棋手。而且,

还是一个对规则一知半解的、鲁莽的棋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这一切。

墨水是我的记忆,这是代价。修改重大事件,比如生死,会被禁止,这是规则。

修改他人命运,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这是风险。那么,我为父母“赠予”了五百万,

会产生什么样的“逻辑反噬”?我怀着一种不安的心情,将书页,

翻到了关于我父母的最新章节。画面里,他们正坐在新家的客厅里看电视。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我松了口气。也许那个“前任读者”只是危言耸听。

我继续“阅读”下去。画面里,我母亲接了一个电话。她的表情,慢慢地变了。从疑惑,

到震惊,最后是愤怒。她挂掉电话,开始和我父亲激烈地争吵。书页上,浮现出他们的对话。

“……那是我亲弟弟!他现在有困难,我能不帮吗!”“帮?怎么帮?他要的是三十万!

给他了,我们拿什么养老?”“可那是我弟弟!”“你弟弟?

你那个只会在赌桌上花钱的弟弟?林 Jie 活着的时候,他来过几次?现在我们有钱了,

他倒是以大哥的身份冒出来了!”争吵,无休止的争吵。我那从未红过脸的父母,为了钱,

为了那些闻着钱味凑上来的亲戚,吵得面红耳赤。书页继续翻动。我那个嗜赌成性的舅舅,

成了我家的常客。他今天说要做生意,明天说要娶媳妇,变着法地从我父母手里要钱。

我母亲心软,一次又一次地妥协。我父亲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被金钱带来的猜忌和矛盾,笼罩着。

这就是……逻辑反噬吗?我没有让他们变得不幸,但金钱,却催生了他们身边亲人的贪婪,

从而导致了他们的不幸。我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我以为我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黄昏,实际上,我只是亲手为他们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我握着笔,想去修改这一切。我想划掉我那个舅舅的名字,想收回那五百万。但我犹豫了。

“前任读者”的警告,言犹在耳。每一次修改,

都会带来新的、未知的“叙事真空”和“逻辑反噬”。我不敢再赌了。

我失魂落魄地合上了关于父母的章节,心中充满了无力和挫败。我第一次意识到,神,

不是那么好当的。这种无力感,在我翻到另一页时,达到了顶峰。

那是关于一个叫“李萌”的女孩的章节。她是我高中的同桌,一个很文静、很善良的女孩。

书里记载,她在一个月后,会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死在她租住的出租屋里。我记得她。

她曾经在我被体育委员霸凌时,偷偷递给我一包创可贴。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这一次,

我必须出手。我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我不敢直接修改“火灾”这个既定事实。

我只是在火灾发生的前一天,为她的人生,增加了一个小小的变量。我写道:李萌的房东,

因为要临时收回房子自住,提前一天通知她搬离。这样一来,她就能完美地避开那场火灾。

这是一个微小的、合情合理的修改,应该不会触发强烈的“叙...5修改完李萌的命运,

我陷入了漫长的等待。我像一个在考场外等待孩子消息的家长,

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李萌的章节,观察着我那小小的善举,是否真的能改变她的结局。

书里的时间,一天天过去。李萌接到了房东的电话,虽然有些不满,

但还是在火灾发生的前一天,搬离了那个将会化为灰烬的出租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成功了。我避开了“叙事修正力”的正面冲撞,用一个巧妙的逻辑撬动,拯救了一条生命。

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包裹了我。看来,只要足够小心,足够聪明,

我还是可以当一个合格的“神”。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高兴得太早了。书页继续翻动。

一周后,李萌找到了新的住处,生活回到了正轨。那天她下班回家,

路过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然后,一块从高空坠落的脚手架钢管,精准地,砸中了她的头。

当场死亡。我怔怔地看着书页上那行冰冷的、描述着死亡的文字,

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被冻结了。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救了她一次!我疯狂地往前翻,

翻到我修改的那一页。那行红色的笔记,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句,

像一句血淋淋的嘲讽:你无法拯救一个,在“故事”里,本该死去的人。叙事修正力,

会用更“合理”的方式,完成它的使命。故事……原来,在“故事”的设定里,

李萌的生命,就应该在那一天终结。我阻止了火灾,但“故事”本身,

为了维持它既定的结局,立刻启动了修正程序,安排了另一场“意外”。

我不是在和命运抗争。我是在和这本书的“作者”,在和这个世界的“剧本”抗争。而我,

显然没有胜算。我的善举,非但没有拯救李萌,反而让她多承受了一周的生命,

然后以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死去。我成了帮凶。巨大的负罪感和挫败感,像两只无形的手,

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瘫倒在书桌前,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和……厌恶。

这种厌恶,在我翻回关于我父母的章节时,变得更加强烈。他们的争吵,还在继续。

因为那些亲戚,因为那些还不完的人情债。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前几天,

我母亲因为急火攻心,高血压犯了,住进了医院。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和我死前相比,

她仿佛又老了十岁。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复了仇,却忘了仇人是谁,

只留下一颗被仇恨腐蚀过的心。我给了父母财富,却剥夺了他们晚年的安宁。我救了同学,

却让她被“故事”追杀,死得更加惨烈。我以为我是神,可以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

现在我才发现,我只是一个手持神之画笔的孩童,每一次笨拙的涂抹,

都让这幅画变得更加扭曲,更加丑陋。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再也不想修改任何东西了。

我只想让这个糟糕的故事,按照它原有的轨迹,自生自灭下去。我将光笔,扔到了一边。

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这座无尽的图书馆里漂流。我翻阅着其他的书籍。每一本书,

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一段完整的文明史。我看到过魔法与巨龙的世界,

也看到过星舰与炮火的银河帝国。我看到过诞生,也看到过毁灭。所有的世界,所有的故事,

都在上演着相似的悲欢离合。而我,只是一个孤独的幽灵,一个永恒的局外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体,变得越来越稀薄,越来越暗淡。我能感觉到,我的“能量”,

正在慢慢消散。也许,这就是我最终的结局。像一颗耗尽燃料的恒星,最终,

坍缩成一个不为人知的黑洞。直到那天,我在图书馆的一个偏僻角落里,

发现了一本与众不同的书。它没有名字。封面是漆黑的,上面没有任何文字。我鬼使神差地,

翻开了它。里面没有动态的画面,只有一行行用鲜血写成的,潦草而疯狂的字迹。

这是一本……日记。日记的第一页,写着:我死了。然后,我成了神。我的意识,

猛地一颤。这是……“前任读者”的日记!6我贪婪地阅读着那本血色日记。日记的主人,

没有留下姓名。他或者她的经历,和我如出一辙。从死亡后的茫然,

到发现“世界之书”的狂喜。从大仇得报的***,到发现“墨水代价”时的恐慌。

从试图拯救亲人,到被“叙事修正力”无情碾压的绝望。每一个阶段的心路历程,

都与我惊人地相似。我像是在照镜子,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忘了我妻子的脸。

我明明记得,我是为了给她报仇,才划掉了那个畜生的名字。可现在,

我坐在她的“书页”前,却想不起她笑起来的样子。我只记得,我爱她。这种没有载体的爱,

像一场永不熄灭的火,灼烧着我空洞的灵魂…………我试着把钱给我儿子。结果,

他染上了毒瘾。我抹掉了毒贩,他又开始酗酒。我让他戒了酒,他又迷上了堵伯。

我终于明白,我给他的不是财富,是诅咒。是我,亲手毁了他…………今天,

我又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修改过的地方,书页的纸张,会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脆弱。

就好像,这本书,正在被我一点点地“擦破”。如果有一天,书被我擦破了,

世界……会怎么样?读到这里,我急忙翻回我的那本《蔚蓝星编年史》。

我仔细地触摸那些被我修改过的书页。果然!无论是刘启明消失的那一页,

还是我赠予父母五百万的那一页,纸张的质感,都比其他书页要脆弱得多。这个发现,

让我不寒而栗。我继续阅读日记。日记的后半部分,字迹变得越来越疯狂,

充满了偏执和绝望。……我不能再修改了。每一次修改,都是在加速世界的毁灭。可是,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看到不公,就想去纠正。我看到悲剧,就想去弥补。

这种全知全能的视角,本身就是一种酷刑!我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提线木偶,而我,

是那个唯一能看到线的疯子!……我在寻找出路。这个图书馆一定有出口!或者,

一定有“管理员”!是谁建造了这里?是谁制定了这些该死的规则?我要找到祂!

……我找遍了所有角落,没有。这里是无限的,也是封闭的。这里不是天堂,不是地狱,

这里是一个……回收站。一个专门回收“世界”和“读者”的回收站。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当我长时间不进行任何修改时,我的意识体,就会开始消散。

是这本书在“滋养”我?还是说,修改行为本身,是我维持“存在”的唯一方式?

这是一个悖论。不修改,我会消失。修改,世界会消失。真是个恶毒的玩笑。

读到最后几页,血色的字迹已经变得难以辨认。……我找到了一个方法。

一个……也许可以回去的方法。……既然生死是无法修改的底层规则,

那如果……如果我把自己的名字,重新写回到书里呢?在故事的结尾,

强行续写一个属于我的章节?……这需要消耗巨大的“墨水”。我必须忘记一切。

忘记我的妻子,忘记我的儿子,忘记我的仇恨,忘记我的善良。忘记,我曾经是谁。

……这是我最后一次动笔了。如果我成功了,这本书,将迎来一个新的角色。

如果我失败了……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

只有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血手印。我合上日记,久久无法平静。

“前任读者”的结局,不言而喻。他失败了。他试图用“神”的权力,去对抗“神”的规则,

最终,被规则彻底碾碎。我看着自己的那本《蔚蓝星编年史》,

又看了看手边那支悬浮的光笔。现在,我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是坐以待毙,

让自己的意识在无尽的孤寂中慢慢消散?还是像“前任读者”一样,

进行一场注定失败的豪赌?或者……还有第三条路?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本的结构上。

每一本书,都有封面,有正文,有封底。而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在“正文”里打转。

我伸出手,翻过了最后一页的正文。后面,是厚厚的一沓空白页。那是属于未来的,

还未被书写的故事。我翻过所有的空白页。最后,我看到了封底。

那是一张厚重的、深蓝色的硬壳。在封底的内侧,我看到了一行小字。一行,

不属于“前任读者”,也不属于我的,像是印刷上去的,冰冷的铅字。

版权所有:图书馆读者编号:732732?那我之前那个“前任读者”,

就是731?这是一个循环。一个不断有“读者”进来,然后走向疯狂和毁灭的循环。而我,

只是这漫长链条中的一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淹没了我。和整个“图书馆”相比,

我的仇恨,我的遗憾,我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可笑。我不想再斗了。

我只想结束这一切。我重新拿起那支光笔。这一次,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我翻回到,

我父母的章节。看着病床上憔悴的母亲,和床边唉声叹气的父亲。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7我没有抹去那个嗜赌成性的舅舅。因为我知道,抹去他,

世界会自动“填充”一个新的麻烦,也许是骗子,也许是劫匪。叙事真空的理论,

我已经领教得够多了。

our complex requirements.7我没有抹去那个嗜赌成性的舅舅。

因为我知道,抹去他,世界会自动“填充”一个新的麻烦,也许是骗子,也许是劫匪。

叙事真空的理论,我已经领教得够多了。我也没有收回那五百万。金钱本身没有罪,

罪的是人心。强行收回,只会引发另一场无法预料的逻辑反噬。我握着笔,悬在书页上空,

久久没有落下。我该怎么做?我不能再用“神”的视角,粗暴地去增减、涂抹。

我必须用“人”的逻辑,去引导,去疏通。我的目光,落在了父亲的身上。书里的他,

因为亲戚的贪得无厌和妻子的左右为难,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每天靠抽烟和看电视来排解烦闷。我记得,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他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爱钻研的人。他喜欢侍弄花草,还喜欢研究一些木工。一个念头,

在我脑中形成。我提起了笔。这一次,我消耗的“墨水”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没有创造任何东西,我只是“唤醒”了一些被生活磨灭的东西。我在书页上,

写下了一段话:在医院陪护的间隙,林父偶然在手机上看到了一个关于多肉植物的视频。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爱好。他走出病房,在医院附近的花鸟市场,

买回了一盆小小的、看起来很可爱的多-肉。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改变。它合情合理,

不会触发任何激烈的叙事修正。画面里,我的父亲,捧着那盆小小的多肉,回到了病房。

我母亲问他买这个干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着好玩,给你解解闷。”从那天起,

父亲的生活,多了一项新的寄托。他开始研究怎么养多肉,怎么配土,怎么浇水。

他不再整天愁眉苦脸,而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小小的爱好上。他又买了很多盆,

把病房的窗台,摆得满满当当。我母亲看着他那副认真投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

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的争吵,变少了。因为父亲有了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爱好,而母亲,

也从这个爱好里,看到了丈夫久违的、年轻时的影子。那个嗜赌的舅舅再来要钱时,

父亲第一次,强硬地拒绝了。“家里的钱,要留给你姐看病。我这里,一分都没有了。

你要是真有困难,我可以教你怎么打工,凭自己的力气挣钱。”父亲的变化,

让我母亲也找到了主心骨。他们开始共同抵御那些想从他们身上吸血的亲戚。家里的气氛,

一天天好了起来。我看着书页上,父母在阳台上一起侍弄花草的背影,

一种温暖而酸涩的情绪,充满了我的意识。我没有用神力去赐予他们幸福。我只是帮他们,

找到了原本就属于他们自己的,对抗生活磨难的力量。这,或许才是这支笔,正确的用法。

不是去“修改”,而是去“启发”。我沉浸在这种全新的感悟中,却忽略了一件,

正在悄然发生的可怕事情。那天,我照例“阅读”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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