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菜苗破春土
林晚天不亮就醒了，借着窗纸透进的朦胧晨光，轻手轻脚地爬下炕。
团子还睡得沉，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林晚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皮肤，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几日用王婆子给的粗粮掺着野菜煮汤，团子总算缓过些力气，不再像刚醒来时那般虚弱。
她摸黑走到灶房，从柴草堆里翻出那口新铁锅。
月光透过破窗棂洒在锅面上，映出一圈冷光。
林晚摩挲着光滑的锅壁，忽然想起现代厨房的不锈钢灶台，心里泛起一阵恍惚。
但很快，她就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怀念过去的时候。
往灶膛添了几根干柴，火折子“擦”地一声亮起，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很快驱散了晨寒。
她从水缸里舀了半锅水，又找出王婆子送的那袋粗粮，抓了两把放进陶罐里浸泡。
这些天她把屋后那片荒地翻了又翻，捡去石头和草根，土坷垃敲得粉碎。
系统奖励的种子被她分成三畦种下，每天早晚各浇一次水，盼着能早点发芽。
宿主每日勤恳照料，种子活性提升5%，预计三天后破土。
味宝的声音带着点机械的雀跃，“建议宿主今日收集腐熟的草木灰，可提升土壤肥力。”
“知道了。”
林晚应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
草木灰她懂，既能当肥料，还能消毒，在没有农药的古代，倒是个好东西。
正忙着，院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接着是拐杖点地的笃笃声。
林晚探头一看，王婆子正挎着个竹篮站在门口，篮子里装着几个圆滚滚的红薯。
“王婆婆，这么早您就起来了？”
林晚赶紧迎出去。
“年纪大了觉少。”
王婆子把篮子往她手里塞，“昨儿个地窖里翻出几个红薯，放不住了，给你娘俩填填肚子。”
林晚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转身从陶罐里舀了半碗泡好的粗粮递过去：“婆婆，这点东西您拿着，早上煮个粥喝。”
王婆子嗔怪地看她一眼：“跟我还客气？”
嘴上说着，却把粗粮接了过去，“对了，昨儿个我听李老三媳妇说，沈老西在村头赌钱输了两吊钱，你最近当心点，别让他再来找茬。”
林晚心里一紧。
两吊钱对这个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沈老西那种人，输了钱保不齐真会来打她那半亩田的主意。
“我晓得了，多谢婆婆提醒。”
“你一个年轻媳妇带着孩子不容易，”王婆子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去镇上找你娘家兄弟想想办法，总比在村里受气强。”
林晚愣了一下才想起，原主娘家在邻镇，有个哥哥开着家小杂货铺，只是原主性子懦弱，总觉得改嫁后不该再麻烦娘家，这才断了联系。
送走王婆子，林晚把红薯洗干净，切成滚刀块扔进锅里。
粗粮粥煮得差不多时，她又撒了把切碎的荠菜，最后淋上两滴自己榨的菜籽油，这是她前几日摘了野油菜，用那口破锅慢慢熬出来的，金黄金黄的，带着股清香味。
“娘……好香……”团子揉着眼睛坐起来，小鼻子嗅个不停。
林晚盛了碗稠稠的红薯粥，吹凉了递过去：“快吃吧，吃完跟娘去看菜苗。”
团子捧着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红薯的甜混着荠菜的鲜，暖得他小脸红扑扑的。
吃到一半，他忽然停下筷子，皱着小眉头说：“娘，要是放点盐就好了。”
林晚失笑。
这孩子真是天生的味蕾，连这点都尝得出来。
她摸了摸他的头：“等娘赚了钱，就给你买盐，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吃过早饭，林晚牵着团子去屋后看菜地。
刚走到地头，就见一抹新绿从土里钻了出来，细细的茎秆顶着两片嫩黄的叶子，像个睡醒的娃娃伸着懒腰。
“娘！
芽芽！”
团子兴奋地指着地里，小脚丫在田埂上蹦蹦跳跳。
林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泥土。
可不是嘛，菠菜种子己经破土，萝卜畦里也冒出了点点绿意，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
检测到作物顺利萌芽，奖励“基础调味包”一份（含海盐、花椒各一两）。
味宝的声音适时响起，“发布支线任务：制作三种不同口味的野菜饼，在村口售卖，赚取五十文钱。
任务奖励：解锁系统商城初级权限。”
林晚眼睛一亮。
海盐和花椒！
这可是眼下最缺的东西。
她赶紧用意念取出奖励，只见系统空间里多了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雪白的海盐粒和暗红的花椒粒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太好了！”
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有了调料，就能做出更像样的吃食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一边照料菜苗，一边琢磨着做野菜饼的方子。
她试了用玉米面掺野菜，又试了用粗粮面混合，团子成了她最忠实的试吃官。
“娘，这个有点涩。”
“娘，这个太干了。”
“娘，这个好吃！
软软的，还有点甜！”
最后，她定下三个方子：玉米面加荠菜鸡蛋饼（可惜没有鸡蛋，只能用野葱提香）、荞麦面混合马齿苋饼、小米面掺蒲公英叶饼。
每种饼子都用不同的调味，有的加了少许盐，有的撒了点花椒粉，还有的用野蜂蜜调了味，这野蜂蜜是团子昨天跟着王婆子去后山采的，不多，却足够提味。
第西天一早，菜苗又长高了些，菠菜的叶子舒展开来，像一把把小绿伞。
林晚摘了几把最鲜嫩的，洗净切碎，和进面糊里。
她用系统奖励的新铁锅烙饼，锅底刷上薄薄一层菜籽油，舀一勺面糊倒进去，用铲子摊成圆饼，滋滋的声响里，金黄的饼皮透着油光，香气飘出老远。
“娘，好香啊！”
团子趴在灶台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晚笑着夹起一块刚烙好的菠菜饼，吹凉了递给他：“尝尝看。”
团子啊呜咬了一大口，烫得首呼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比昨天的还好吃！”
烙了满满一篮子饼，林晚用布盖好，又给团子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的旧衣裳，牵着他往村口走去。
村口有棵老槐树，树下常有人摆摊卖些山货草药。
林晚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篮子放在上面，学着别人的样子吆喝起来：“新鲜的野菜饼，三种口味，一文钱一个，不好吃不要钱喽！”
她的声音清亮，和村里妇人的粗嗓门不一样，很快吸引了几个路过的村民。
“这不是沈家的媳妇吗？
怎么也出来摆摊了？”
“听说她男人走了，日子不好过呢。”
“这饼子闻着倒挺香，给我来一个尝尝。”
第一个买饼的是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他咬了一口菠菜饼，眼睛一亮：“嘿，这味道不错啊！
比镇上卖的还好吃！
再来两个！”
有了第一个顾客，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李婶也凑了过来，撇着嘴说：“林晚，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掏出一文钱买了个马齿苋饼。
林晚笑着说：“李婶，我这也是没办法，总得养活孩子不是？
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李婶咬了一口，眼睛几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却哼了一声：“马马虎虎吧。”
转身走了，却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吃饼，那模样，哪像是“马马虎虎”。
一上午下来，一篮子饼卖得只剩几个。
林晚数了数手里的铜钱，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文。
支线任务完成！
系统商城初级权限己解锁。
味宝的声音带着点赞许，“商城内可兑换基础食材与调料，宿主可随时查看。”
林晚心里乐开了花。
她牵着团子往家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团子手里攥着一个没卖完的蜂蜜饼，小口小口地吃着，忽然仰起头说：“娘，以后我们每天都来卖饼好不好？”
“好啊。”
林晚看着儿子满足的笑脸，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去镇上租个小铺子，让团子天天都能吃上好吃的。”
远处的菜地里，嫩绿的菜苗在春风里轻轻摇晃，像一个个跳动的希望。
林晚知道，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