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第3章 女歌星自杀案1在线免费阅读

桑榆未晚 吴椰子 2025-02-12 04: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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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川最大的歌舞厅名叫月宫,刚结束演出的韩月色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正在补妆。其他人便过来满脸堆笑恭维道:“月色姐,您唱的真是越来越好,对面丽花皇宫的白珍珠还想东施效颦,她哪里比得上您百灵鸟般动听的歌喉?”

“月色姐不愧是咱月宫的牌面,不只歌喉好,人更美。”

韩月色俏笑,挥挥手轻呵道:“这一个个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这才散去。这时一阵电话***响起,这是韩月色休息间里的专属座电话机,平时很少有人打进。韩月色起身去接听。送茶水的茗烟进来正看到韩月色气冲冲的挂断电话,脸色极为不好,便问:“月色姐,怎么了?”

韩月色理了理头发,无力的挤出了个微笑,她一笑起来,脸颊边浅浅的一颗美人痣,搭配性感艳丽的红唇,独特的妖冶撩人。“没事,一点小麻烦。”

留声机指针像个扭动曼妙身姿的***,在黑胶唱片上转出悠扬婉转的旋律,

“夜来百合香,独怜我月下哀叹

车马日行八千里,问君何事不归来?

静夜花开寂寥,遥想那日金宵花节……”

播放的正是当红女歌星的韩月色的成名之曲《金风玉露》。她那来自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之音色,唱出歌词中那月下哀怨女郎的甜蜜又痛苦,娇羞和魅力。唱片一经发表,就红极一时。

韩公馆内,女佣刘妈听着楼上的歌声都播放了两遍,在这破晓时分的寂静里显得有几分诡异。刘妈心下还诧异,今日韩小姐怎醒这么早?平常都要日上三竿,韩小姐才慢慢悠悠打开房门,打着呵欠,裹着丝绸睡衣将曼妙的身姿一扭,靠在楼梯口大喊“刘妈,我的早餐呢”

于是刘妈上楼,敲了敲房门,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韩小姐,你醒了?现在要给您准备早餐了吗?”

韩月色有起床气,平常要是早上没睡醒被打搅了,会发好一通脾气。刘妈刚开始的声音还比较小,敲了几声房内没有人应后,才提高了声调“韩小姐?”

房间里仍然没有回应,只有留声机的声音回响着。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刘妈,把忙掏出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内没有开灯,暗黑的朦朦胧胧,窗外有汽车路过,恍亮的车灯扫过悬挂着的女人脸庞,原本艳丽的面容此时惨白如开败的百合花,双脚离地,吊挂在房梁下。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女声,尖锐得瘆人,“早知今日,爱会零落成泥,不若那夜,金风玉露不相逢……”

“啊——”韩公馆内传出一声惨叫。

警察署内,现在刚入秋,陶然脖子上就挂了一条不太合时宜的针织围巾,搭配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他本就长相比较秀气,此时身着长衫,围巾,眼镜,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一脸得意洋洋的微笑,不用多想,肯定又是来炫耀,他那个宝贝妹妹给他织的。看着他跑到办公室来在面前晃悠,陆霆靠在椅背上,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我说,你小子就这么清闲,案子都审完了?”

“早就审完了,城西那几个小子不经吓,稍稍一唬,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供。他们绑架宋小姐,全是宋小姐自己谋划的,目的是为了摆脱她爸给定的联姻,你知道宋小姐的爸爸谁吗?”陶然故作神秘,还未等陆霆回答,自己就忍不住低头凑过来,不得了地说道:“是咱警察署的顶头上司,统管京川各级大小警政事物的警政司宋司长。多么说一不二的人物。虽然被迫接受委托演一场绑架戏码,这些绑匪哪敢伤了这位宋司长的掌上明珠,好吃好喝供着,说来也好笑,被我们逮住时,绑匪们都自顾不暇了,还扑过来,生怕我们伤到了宋大小姐。”

“总之,案子侦破了就好。”陆霆拿起档案袋,钢笔尖沙沙正记录着什么,头也没抬。

说完正事,陶然故作摆弄围巾,“你说,我这衣服和新围巾是不是不太搭?”

陆霆没理他,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哎,有妹妹就是这么好呀,我打个喷嚏,妹妹就给织条围巾,生怕我着凉。本来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围巾,可是不能辜负我妹的一番好意。你说,是不是?”

见陆霆嘴角抽了抽,拿笔的手攥紧,青筋跳动。陶然非常嘴欠的补了一刀,“哦,忘了,你孤家寡人一个,这种兄妹情谊怎么会懂。”

陆霆抬头:好想打他!

探长办公室里传出陶然被追着打的惊呼声,“陆望道——说好的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一幕,小言和小成早就见怪不怪,无奈摇头叹息,我说陶副队,打又打不过,您老怎么就贱兮兮的,喜欢逗探长玩儿,自找的吧。

叮铃铃——,警察署的警情电话响起,小言去接,脸色凝重,朝办公室里喊道:“探长,陶副队,韩公馆出案子,女歌星韩月色在家中,死了!”

清晨的太阳刚在东方露出点白光,就被乌云遮盖了光芒。淅淅沥沥的雨仿佛女人多变的眼泪,滴滴嗒嗒落在租界苹果青的瓦砾上。韩公馆位于租界东南角,独栋小洋楼,***式的券柱与***文案雕刻,装饰及彩色贴面佐以***纹样,精致华丽,在京州建筑中独具一格。

楼上房间内,与凌晨时的光景几乎纹丝未动,只是尸体被从房梁上放了下来。留声机的唱片也被暂停。陶然仔细检查了一周现场,发现并无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未有被撬动过的痕迹,窗前的梳妆台上还摆了一封遗书,娟秀的字迹只有短短一句话——“就这样吧,我受够了!”

好像一切的痕迹都指向,女歌星韩月色是***而亡。陶然戴起手套,将遗书拿起,装到文件袋中。随后来到到陆霆身边,蹲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死者脖颈处那一道深深的勒痕。陶然推了推眼镜,问出心中的一个疑惑,“会不会是被人勒死之后,伪装成上吊?”

“不会,”陆霆摇了摇头,“如果死者是被人勒死后吊上房梁,那脖子上应该有两道勒痕。”

“那就是***喽?”陶然半信半疑。

陆霆还是摇了摇头,在调查结果未出来之前,他不会妄下任何断论。

“发现死者的是谁?盘问了吗?”陆霆起身,往窗台方向走去,雕花的玻璃窗从内锁住。透过玻璃却能将庭院的景色一览无遗。死者生前大概极爱银杏,庭院中了两排银杏树,在秋雨的打击下,落了一地的金黄。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韩公馆的佣人刘妈,据她所说,平常韩公馆内就她和一些钟点工打理杂事,钟点工基本干完活就走,刘妈是常驻公馆内的。不巧的是,昨天她家里小孩子发热,午饭过后便向韩小姐告了假,今天凌晨才赶回来准备早餐。”

“有证人吗?”陆霆问道。

陶然耸耸肩,叹息一声:“都问过了,刘妈家住城西老胡同,她的丈夫和孩子,以及邻居们都证实,昨天刘妈确实回了趟家照顾孩子,今天凌晨出发,赶回租界。”

“也就是说出事的时间,是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这时间段内。再去好好走访,这段时间内,死者跟什么人接触过,有什么可疑之处。还有,”说到这,陆霆顿了顿,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才强调道,“***。”

“知道。”陶然边走边道,死者身份敏感,若被媒体知道,必定铺天盖地的报道。扰乱侦查,非常麻烦。上次他们办理一个案子,就是因为媒体捣乱,打草惊蛇,惊动凶手,干扰侦查方向,才导致迟迟未破案。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可得把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

尸体送回警察署后,陆霆和陶然马不停蹄地,来到韩月色进行演唱的月宫调查访问。歌舞厅多半是晚上营业,白日廖寥无几人,门可罗雀。一进去亮明警察身份,他们受到了客客气气的接待,在接待室稍等片刻后。接到侍员通报的杜老板从里间出来,迎面满脸堆笑,露出两颗大金牙,右手大拇指带着个翡翠扳指,一身藏青色西服,脚踩棕色真皮皮鞋。整个人打扮透露着股中式不中式,西式不西式,不伦不类之感。

“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杜老板虽是笑着,但眉尾轻挑,笑容间透露出一丝生意场上的狡黠和谄媚。

陆霆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在听到韩月色身亡的消息后,杜老板笑容终于挂不住,脸色阴沉了下来,激动的叹道,“我都跟她说过,有什么难处要同我讲,你说说,她怎么就偏偏想不开去寻了短见?”

“也不一定是寻短见。”一旁的陶然幽幽开口。

“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谋杀了月色?”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陆霆身子往前倾斜,目光直视着杜老板的眼睛,“韩月色近来有异常表现或者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吗?”他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是微不足道的询问。

“没有,月色近来一切如同往常一样,昨晚还这里在上台演唱。”

“昨晚韩月色的演出什么时候结束?”

“十点。她是我们这里比较红的歌星,都是安排八点到十点的黄金时段。”杜老板抹了抹额前的冷汗。不知为什么面前的警察探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演出结束之后,韩月色去了哪里?”

“应该回家了吧。”杜老板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

“麻烦杜老板把作晚同韩月色一起工作的员工召集过来。”

杜老板也知道此次出了命案,非同小可,于是赶忙转身出了招待室,让侍员去摇电话。大约半小时后,十几名员工被召集过来,其中,有***、歌女、侍员、保洁。在经过一一询问,每个人都的答案都大同小异,纷纷表示昨晚韩月色的表现并无异常。甚至因为演唱的反响比较好,韩月色还表现的有几分兴奋。在询问到一个叫茗烟的茶水小丫鬟,她紧张的声音颤抖地将昨晚韩月色接到那个电话的事陈述了一遍。

“我一进来,就看到月色姐挂断了电话,脸色非常不好,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苦笑着摇头说没事。”

“知道是谁打的吗?”陆霆问。

“不知道。”茗烟头摇得像拨浪鼓。

陆霆向陶然使了个眼色,陶然默契的心领神会,立即前往韩月色的休息室查看。

正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开口:“我想起来了,昨晚我走之前,在门口看到月色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陆霆看向她,慢慢走过去边问“车牌号记得吗?”

“记不住了,但那车应该是福特的新款汽车,我之前在展销会上见过这种车。”***回忆道。

闻言,陆霆略微皱眉,虽然在京州能买得起福特新款车的人寥寥无几,只能逐个排查,就是需要费点时间。他又问:“那个男人的长相还记得吗?”

“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个子不太高,身材健壮,一身黑色的西服,梳了个大背头。从他的穿着打扮看,应该是近四十岁的年纪。”***回忆着昨晚的情形,隔着霓虹灯,老远看到韩月色上了车,拉上车帘,那个男人也上了车,不一会儿车子就扬长而去。“哦,对了,他眉间有一道刀疤”,在上车前那个男人回头张望了一下,眉间的疤痕非常醒目。

“会不会是陶老板?”陆霆还未曾开口评价,就有人抢先质疑,“之前听月色姐提过,有个陶老板找她拍电影。”那会儿韩月色得意洋洋的宣布自己要当电影明星了,今后能跟蝴蝶,阮玲玉她们一样红遍全国。在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陆霆听出了些门道,原来街对面丽花皇宫的白珍珠与韩月色,一向不和。上个月两人还在街上大吵一架。白珍珠气势汹汹扬言总有一天要让韩月色这个泼妇身败名裂。

在休息室里的陶然检查了沙发、桌脚、抽屉,角落,以及那台电话,并未发现什么。当时桌上放着一个首饰漆盒,打开锁拉开里面都是一些常见的珍珠耳环,手链,项链之类。分门别类放置在每一小格中,看得出来韩月色对这些珠宝极为宝贝,小心翼翼安放着。几乎每一格都填满了首饰。中间有一格是空的,引起了陶然的注意。他仔细观察,发现这一格有轻微的摩擦痕迹,确定之前应该存放过首饰,但这个屋子他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这个消失的首饰。说明韩月色昨晚出事时,佩戴的应该就是这个首饰。陶然回忆了一下,在韩月色的尸体上,并没有任何首饰。难道是让凶手给拿走了?

首饰盒的边上,摆着一个木质相框,玻璃内夹了一张照片,应该是最近拍的,边角波浪形的锯齿边缘还是崭新的。照片里,正是少帅府那日聚会演出结束,韩月色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在少帅府,与张殷和张舒窈等人的合影。韩月色本就是个美人,一身藕色旗袍,妆容精致,笑容灿烂,俏笑的人比花更娇媚。但让陶然更注意到的是,她脖子上挂着一条嵌蓝宝石的的珍珠项链。中间最大的一颗硕大的蓝宝石,切割呈泪滴状,周围还嵌满了晶莹璀璨的钻石。这条项链可想而知,价值不菲。韩月色应该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在她卧室的照片墙上好几张都是佩戴这条项链拍的。可是这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在韩公馆和这里都没找到,不翼而飞了。很有可能是凶手为了谋财害命,拿走了这条项链。

陶然出来将这个消息告诉陆霆,并且拿着照片再次询问了当场的众人确认。茗烟坚定的点点头,与刚才的紧张判若两人,干脆地道:“月色姐最喜欢这条项链了,说是她的幸运项链,几乎有演出或者重要场合都会佩戴着,昨晚也是带着这条项链。我非常确定,因为昨晚上台前,我还听到月色姐抱怨说中间那颗‘蓝眼泪’有些松动,改明儿得找人修一修。”

神秘电话,失踪的项链,开福特汽车的男人……这个案子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

在月宫好像并不能查出更多的线索了。陆霆和陶然也不耽误时间,准备离开月宫,在月宫的门口却撞上一人。

“桑桑?”陆霆和陶然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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