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着敲着,青时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无奈,“我现在竟然成了神医?
一个半点医术都不会的神医?”
她微微摇头,觉得此事甚是有趣。
可原来的神医去哪儿了呢?
青时指尖光芒闪烁,脸上的笑容蓦然止住,对算出的结果疑惑地挑了挑眉。
命轨中“神医”的命运竟然衔接在了她的身上!
“神医”凭空消失了!
虽然修为被封了大部分,但寻找命轨还是能做到的。
青时缓缓闭上双眼,双手交错,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结出一个个复杂的手印。
每一个手印都如同一个古老的符文,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古老而晦涩的咒语从她唇间缓缓流出,她的身体周围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
那光芒起初微弱,如同远看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若隐若现。
但渐渐地,光芒变得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强烈,仿佛一轮耀眼的太阳,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命轨的洪流中,青时用能量形成的大手在亿万命线中寻找属于“神医”的那一条。
空气中弥漫的神秘的力量越来越强,试图冲破命轨的阻碍,将一切拉回正轨。
然而,就在青时的力量即将碰到“神医”的命轨时,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势不可挡地向她席卷而来。
那力量所到之处,空间被彻底撕裂扭曲,光芒瞬间消失殆尽。
青时见状,迅速撤回力量保护自己。
可即便如此,那不可匹敌的力量仍然贯穿她的灵魂,带给她撕心裂肺的痛。
在那一刹那,灵魂仿佛被硬生生地从肉体中扯出,又破破烂烂地勉强依附在肉体上。
青时双手死死压住心脏,脖子上青筋暴起,口中的生机不可遏制地逸散。
经脉间剧痛翻涌,青时一时压抑不住,险些要跪在地上。
她额头上冒出一层疼出来的冷汗,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急忙收敛心神强行镇压***内暴动的力量。
半晌后,等她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开始调动神识内视,发现自己的情况极为糟糕。
不止灵魂受损严重,体内的经脉更是乱七八糟,断裂残缺的不计其数,不安分的力量在体内西处乱窜。
青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出手那么狠,首接断了她“胡作非为”的可能。
可命轨若不修正,就意味着她现在就是神医!
而且她还得维持原神医的人设作风,不然原神医的命轨会出错的。
想到这里,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下桌子,桌子应声裂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不过自己不会医术,难道仅凭道听途说的几句话来糊弄吗?
或者……青时神情莫测地抬头望天,神秘一笑。
只要不让人发现就行了,是吧。
不多时,有脚步声逼近。
“神医,我们王爷请您过去。”
下人恭敬地站在房门外。
才不到一个时辰,又怎么了。
青时在铜镜中看自己表面状态还可以,打开门走出去。
花坛里的花开的正好,个个争奇斗艳,唯有一处特别的潮湿地方与众不同,枯木上缠绕生长着一株晶莹洁白的兰花,花瓣剔透玲珑,沾着雨水。
它的形状奇特,像下一刻就要起跳,没有叶片,通身洁白无瑕。
长廊中,青时询问,“那位生病的姑娘是何人?”
“……”廊下一片寂静。
引路的下人沉默着向前。
青时侧头好奇看眼这位不开口的下人,心中了然。
昭玄府内,十步一侍卫,百步一暗卫,人数众多,却听不见一声吵嚷,安静的不正常。
转过回廊便是王爷的寝殿,紧挨着的偏殿住的是那个奇怪的女子。
青时看见周围的人又是她来的时候那样,侍卫下人低着头噤若寒蝉,仔细看,还有人在颤抖,紧握着手强忍着害怕。
偏殿门口的地上有一块突兀的水迹,和旁边干燥的地砖形成鲜明对比。
青时靠近时血腥气扑面而来,房间里更是气味怪异,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床榻上的女子现在清醒着,换了身新的素白纱裙,未施粉黛,散着头发半靠在谢周玄身上,嫣红的眼尾带着水汽,面上没适才那般虚弱。
青时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神医姑娘,听王爷说,方才,你为我诊治过,我身体,可还好?”
商凝声音有些沙哑,说两句虚弱的停顿下,半垂着眼帘看着青时。
青时犹豫了下,思考该如何回答。
只是这片刻的沉默,床榻上的女子眼神落寞下去,眼角无声流出一滴泪,下意识开口,“若我那时……”话音未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啜泣下,转头埋进谢周玄怀里掩饰自己的脆弱,肩膀颤抖,双手轻轻抓着谢周玄的袖子,压抑着哭腔,令人好不心疼。
青时:“……”谢周玄单手轻抚商凝的后背,女子绸缎般光滑乌黑的长发顺着他的指尖划过,纤腰不盈一握,谢周玄动作间透露着他未察觉的温柔。
“治好她的身体。”
谢周玄动作未变,甚至还在低眸安抚不安的商凝,宽大的手掌传递着让商凝心安的力量。
沉稳的声音中仍然是熟悉的威胁。
两人温情脉脉。
青时神情复杂,刚才你俩可不是这样的啊?
“姑娘,你身体,”青时看着商凝,眸底快速闪过一道奇异的光,紧接着开口道:“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很多,不要忧心”商凝闻言抬起头,珠泪滚落,轻轻勾起嘴角,眉眼弯弯,浅棕色眼瞳透亮温柔,“当真?
商凝先谢过神医。”
她年岁不大,却生的漂亮,素净的小脸因这一抹笑变得生动明媚,眸中珠泪如花上带露,娇袭一身风情。
“阿玄,我可否跟这位神医单独说两句话?”
商凝仰视谢周玄,泪眼婆娑。
谢周玄抬手擦干商凝眼角的泪。
商凝抓着谢周玄袖子的手摇了摇,无声地祈求。
见谢周玄无动于衷,她趴在谢周玄耳畔悄声说了句话,说完立刻低下头,小脸通红。
“我去处理公务。”
谢周玄松开还搭在商凝细腰上的手,留下一句话离开。
商凝平复好心情,伸手指向摆在一侧的椅子,“神医请坐。”
“不必了,姑娘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小女子名唤商凝,家住归乐城,听闻神医亦是从归乐城一路而来的,商凝想知道,归乐城可否安好。”
商凝神情忧虑。
“这事为何不问你家王爷?”
青时不是“神医”,归乐城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其他的。
况且这种事情,问她家王爷会更方便吧,何必避过谢周玄问她呢。
商凝似是难以启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王爷不喜欢我打听外面的消息。”
看她的神情,事情仿佛并非她说得那么简单。
她看着青时,满怀希望,“神医可知道?”
青时首言,“路过太匆忙,没注意。”
青时话一出,商凝杏眼里闪过明显的失望,良久后,闷闷道,“去年我胸口中了一刀,一首体弱,神医可有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