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是个刚被认回的私生女。在归宗宴上,他们说我偷了家族机密。
证据从我行李箱翻出来时,我摸到了那份文件。文件虽然不会说话,但我能听到它的声音。
第一章我被泼了一身红酒,站在宴会厅中央的时候,心里想的居然是:这酒不错,
起码值五位数,浪费了。冰凉黏腻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脸颊往下淌,
渗进我刚换上没多久的米白色连衣裙里。裙子是临时买的,标签还没拆,
想着宴会结束还能退掉。现在好了,胸前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紫红。四周先是死一样的寂静,
然后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密密麻麻地钉在我身上。“呀!对不起啊妹妹!
”罪魁祸首林薇手里拿着空酒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夸张歉意,眼底却闪着快意的光,
“我没站稳,手滑了。你这裙子……哎呀,真是可惜了。”我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
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视线扫过全场。那些所谓的名流、亲戚,有的幸灾乐祸,
有的面露鄙夷,有的则事不关己地移开目光。我的“好父亲”林国栋,脸色铁青,
嘴唇抿得死死的,看我的眼神里全是失望,仿佛我才是那个让林家蒙羞的源头。最后,
我的目光定格在赵婉晴——我这位名义上的继母身上。,她今天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
雍容华贵。此刻,她轻轻走到我身边,拿出纸巾,作势要替我擦拭,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晚晚,没事吧?薇薇她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快,
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她的动作很轻柔,但指尖碰到我胳膊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冰冷的嫌弃。
她的眼神更是精彩,那是一种混合了惋惜、宽容,以及一丝得意的复杂情绪,看吧,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上不了台面。我避开了她的手。“不用了,赵阿姨。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连我自己都惊讶。就是这一瞬间,
我心底最后那点可笑的、对于亲情的渴望,彻底熄灭。行,你们喜欢玩是吧?
那我陪你们玩到底。第二章这场归宗宴,就是一场为我量身定做的羞辱秀。从进门开始,
林薇就“好心”地帮我整理裙摆,结果我刚一走動,
裙子的侧缝就“刺啦”一声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旧旧的内衬。满堂哄笑。现在,
又来一杯“意外”的红酒。我甚至懒得去分辨林薇是不是真的“手滑”。没必要。
在这个家里,任何针对我的“意外”,都是精心策划的必然。宴会进行到一半,
林国栋的核心助理张恒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国栋的脸色瞬间变了,
猛地看向我,那眼神,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林晚!”他一声低吼,
压住了全场的音乐和交谈,“我书房保险柜里的那份城西开发区的合同,是你拿的?
”整个大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我身上,这次,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心里一沉。城西开发区合同,是林氏集团现阶段最重要的项目,价值数十亿。丢了它,
简直是塌天大祸。“我没有。”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闪。“没有?”林薇跳了出来,
义愤填膺,“爸!刚才就只有她一个人借口不舒服,去二楼休息过!不是她还能有谁?
我就说她突然回来没安好心!”赵婉晴也在一旁蹙着眉,看似公允地说:“国栋,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晚晚刚回家,可能还不懂规矩……要不,去她房间看看?
也好还她一个清白。”好一个“还她清白”。我几乎要为她这手以退为进鼓掌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我那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
张恒直接走向我那个唯一的、半旧的行李箱,打开,翻了几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抽出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林总,合同……在这里。
”张恒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痛心。第三章林国栋一把夺过文件袋,打开看了一眼,
额头青筋暴起,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啪!”很响。脸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孽女!我林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他气得浑身发抖。
赵婉晴假意拦着他:“国栋,别动手!孩子还小,
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林薇则在一旁添油加醋:“爸,你忘了她妈是什么出身了?
小偷小摸惯了,手脚不干净是遗传!”我舔了舔嘴角,有点腥甜。抬起头,
看着眼前这群演技精湛的家人。我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地辩解。我只是看着林国栋,
一字一句地问:“爸,保险柜的密码,前天是不是刚改过?新的密码,您告诉过我吗?
”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逻辑漏洞。我一个刚回家、备受排挤的私生女,
怎么可能知道连很多公司元老都不知道的新密码?空气凝滞了一瞬。
林国栋的眼神闪过一丝迟疑。但赵婉晴立刻接话了,语气带着痛心疾首:“晚晚,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密码是改了,但……但也许是张助理不小心说漏了嘴,
或者是你自己偷偷看到的?现在证据确凿,你再这样,只会让你爸爸更伤心啊!
”她成功地把“密码”这个关键问题,模糊成了“可能不小心”,
并把焦点重新拉回到“我伤了父亲的心”上。林国栋果然被带偏了,他指着我,
痛斥:“狡诈!冥顽不灵!给我滚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半步!
”我被两个佣人粗暴地“请”回了房间,或者说,押送回去。门从外面锁上了。但囚禁我的,
不是卧室,而是别墅地下那个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他们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直接把我塞进了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第四章我被推搡着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脸上巴掌的灼痛,身上红酒的黏腻,还有心底那彻骨的寒,交织在一起。绝望吗?有的。
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可当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候,
那种孤独和无助,足以摧垮任何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哭给谁看?这里没有心疼我的人。我蜷缩起来,手臂抱住膝盖。
手指无意中碰到了胸前的一个硬物——那枚旧胸针。是生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一个很简单的银色羽毛形状。我被接回林家时,什么都没带,只偷偷藏起了它。
冰凉的金属触感,反而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点。我把它摘下来,紧紧攥在手心里。
仿佛这样,就能从那个素未谋面、只存在于照片里的温柔女人身上,汲取一点点力量。
“妈……”我无声地呐喊,“如果你在天有灵,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情绪波动到极点的刹那,异变发生了!握住胸针的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
不是物理上的烫,而是一种源自精神深处的战栗。紧接着,眼前猛地一黑,
无数破碎、模糊的画面像快进的电影镜头一样,强行塞进我的脑海!
我看到了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正是照片里的生母。赵婉晴站在床边,
背对着“我”,声音又轻又冷,带着十足的恶意:“……姐姐,你就安心去吧。
林太太的位置,我会坐稳的。你的女儿?呵,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能不能活到成年都难说呢……”病床上的女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不甘和深深的忧虑,她的手死死抓着床单,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嗡——”我猛地松开手,胸针掉落在膝盖上。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是什么?
第五章幻觉?因为太恨赵婉晴而产生的臆想?不!那种感觉太真实了!那冰冷的语调,
那绝望的眼神,那刻骨的仇恨……仿佛我亲身经历了一遍!共情回溯?
一个荒谬又惊人的词汇蹦进我的脑子。我触碰了母亲的遗物,在极度情绪波动下,
竟然感知到了她临终前的记忆片段?我颤抖着,再次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枚胸针。这一次,
没有刚才那么强烈的冲击,但指尖依然能感受到一种残留的、深沉的悲恸和怨愤。我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场针对我的栽赃陷害。这是延续了两代人的迫害!
赵婉晴害死了我母亲,现在,又要来毁掉我!复仇!不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洗刷冤屈,
更是为了那个含恨而终的可怜女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滋生出来,
驱散了所有的绝望和恐惧。我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疯狂。好,很好。
赵婉晴,林薇,你们等着。觉醒能力很酷,但现实是,我依旧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我门口有守卫,一天三餐有人送,但想出去难如登天。而且,
我发现这个“共情回溯”的能力,极不稳定,时灵时不灵,而且每次触发,
都会消耗巨大的精神,让我头痛欲裂,疲惫不堪。我必须掌控它,
并且不能让别人发现我的异常。送饭的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守卫。“大哥,
有今天的报纸吗?或者旧的也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无聊,
“关在这里快闷疯了,想看看字。”守卫瞥了我一眼,没说话。第二天送饭时,
却丢了一叠过期的旧报纸进来。“谢谢。”报纸是很好的练习工具。
上面沾满了不同人的指纹和信息——排版工人、送报员、阅读者……我深吸一口气,
集中精神,用手指轻轻拂过报纸的版面。第六章起初,只有冰冷的纸张触感。
但当我静下心来,努力去“感受”时,
模糊的情绪碎片开始涌入:赶稿的焦躁、油墨味的嫌弃、对某个新闻标题的好奇……成功了!
虽然很微弱,但我能主动引导了!触摸不同的版面,尝试聚焦于某一种情绪,
控制感知的深度和广度。精神力的消耗依然巨大,每次练习完,我都虚脱了一样,脸色苍白,
头晕目眩。当守卫来收走空碗盘时,我立刻靠在墙上,
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可能有点着凉了,头晕。”我必须伪装。在这个狼窝里,
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几天下来,我对能力的掌控熟练了不少。
虽然还无法精准读取完整的记忆画面,
但已经能比较清晰地捕捉到物品上残留的强烈情绪和关键信息片段了。是时候,
寻找突破口了。我必须找到他们栽赃过程中的破绽。可这地下室里,
除了积灰的旧家具和杂物,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些东西肯定也被检查过,确保“干净”。
我需要一件,和栽赃者林薇密切相关的东西。我在假装活动身体时,
“不小心”被一个破旧的木架子上的钉子勾破了衣袖。看着那道裂口,我计上心来。
下次送饭时,我对着守卫,
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委屈和难为情的表情:“大哥……我,我衣服勾破了,
能不能……给我点针线?我想缝一下。”守卫皱了皱眉,显然觉得我很麻烦。
我赶紧补充:“随便什么样的针线都行,旧的也可以……总不好一直破着。
”也许是我看起来足够可怜。第二天,他扔了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针线包进来。
灰扑扑的布料,上面甚至有点污渍。“是薇小姐以前不要的,你凑合用吧。
”林薇不要的旧针线包?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就是它了!第七章我几乎是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打开针线包。里面有几卷颜色不一的线,几根大小不同的针,还有一个顶针。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顶针上。黄铜材质,因为长期使用,表面被磨得有些光滑,
但依稀能看到一些细小的划痕。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地、缓缓地触碰了上去。
冰凉的金属感传来。我集中全部精神,努力去“共情”,去“回溯”!这一次,
没有病床前的绝望,而是另一幅画面,像褪色的老照片,但关键细节异常清晰:画面里,
一只戴着透明橡胶手套的手,正用一把金属镊子,
小心翼翼地将一份文件塞进行李箱的夹层里。动作很谨慎,可能因为紧张,
镊子尖不小心刮到了旁边的一个小物件,那只手的主人下意识地一缩,拿着镊子的手一晃,
锋利的针尖刺破了橡胶手套的指尖,甚至轻轻扎了一下里面的皮肤!
画面里传来一声极低的、压抑的抽气声。虽然看不到脸,
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刻的惊慌和疼痛!画面闪烁了几下,消失了。我猛地收回手,
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橡胶手套!镊子!被针扎到!
这绝不是临时起意的偷窃!这是有预谋的、精心策划的栽赃!戴手套是为了不留下指纹,
用镊子是为了避免直接接触!而那个被针扎到的细节,
以及这个属于林薇的旧针线包……这就是铁证!至少,是撕开谎言的第一道口子!黑暗中,
我握紧了那枚顶针,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第八章可我现在被囚禁在这里,
门口有守卫,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方寸之地。顶针能证明林薇经手了合同,
但无法证明是她栽赃,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是我偷来陷害她的。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或者,
一个能从内部撬动她们堡垒的支点。我的目光,落在了每天给我送饭的人身上。
之前是那个男守卫,但最近两天,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面相有些愁苦的保姆,
大家都叫她王姨。她是赵婉晴从娘家带过来的人,算是心腹,但……心腹也分三六九等。
我注意到,她端碗的手指粗糙,关节肿大,是常年劳作的痕迹。眼神总是低垂着,
不敢与我对视,递东西时动作很快,带着一种下意识的畏惧。她怕我?不,
她更像是怕惹上任何麻烦。赵婉晴的心腹,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当下一次王姨送饭来时,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接过,而是故意让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递碗的手背。接触的瞬间,
比触碰物品微弱得多,但依旧有信息流涌入——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愧疚和恐惧的情绪!
画面碎片闪烁:深夜,厨房后门,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面是撕碎的硬质纸张,
王姨正颤抖着手点燃它们……火苗蹿起,她慌忙将大部分碎片推进火盆,但有一小块,
带着彩色logo的边角,被风吹到了角落的杂物堆下。她看到了,
但强烈的恐惧让她不敢去捡,假装没看见,匆匆收拾完便逃离了现场。我接过饭碗,
手心因为激动微微出汗。那块没烧尽的碎片!它还在!我低头吃饭,脑子飞速运转。
王姨参与了销毁证据,但她内心充满恐惧和愧疚,并非铁板一块。
她有弱点——对赵婉晴的恐惧,以及,我瞥见她洗得发白的袖口和旧鞋,
经济上应该也不宽裕。吃完饭,王姨来收碗。我按住她的手,笑了。我要收拾她。
《截断》第九章“王姨,”我声音很轻,却让她浑身一僵,“你小儿子……在念高中吧?
成绩很好,想考医科?”王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和更深的恐惧:“你……你怎么知道?
”“你儿子的数学竞赛获奖证书,我见过”。我看着她,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那天晚上,
后门垃圾堆旁边,风挺大的,对吧?”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手中的托盘突然倾斜,
碗筷哗啦散落一地。“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块没烧干净的纸片,
还在杂物堆下面。”昏暗灯光下,她瞳孔的剧烈收缩清晰可见。我直接点破,“你说,
如果林薇小姐知道你没处理干净,会怎么样?如果赵阿姨知道你这么害怕,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又会怎么想?”王姨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看就要瘫软下去。
我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王姨,我知道你不容易。丈夫卧病,
儿子争气但学费是大问题。你帮她们做事,无非也是为了点钱,担惊受怕。”我顿了顿,
抛出了我的条件:“帮我个忙,我不但保证你没事,事成之后,
我给你儿子准备足够他读完大学甚至出国深造的钱足够你一家翻身,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威逼,加上精准的利诱。王姨的眼神剧烈挣扎着。有对赵婉晴的恐惧,
也有对我给的承诺的憧憬。更重要的是,我把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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