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我们每个人的情绪,或许都是一行代码。有的简单,
像“print('Hello, World!')”,一目了然。有的复杂,
是深埋在无数层循环下的一个bug,悄无声息,却能引发整个系统的崩溃。我一直以为,
我身边的世界是由最简单的代码构成的。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她头顶的数据流。
那是一串猩红的字符,像一个警告,更像一个判决。它告诉我,
那个对我微笑、为我煲汤、视我为姐姐最好礼物的人,她的爱,是一个致命的死循环。而我,
就是那个被困在循环里,无法退出的变量。我的名字是江川,一个普通的程序员。而她,
秦筝,是我女友夏安的闺蜜。也是我代码世界的,唯一变量。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秦筝。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她对我笑。
“夏安今天加班,怕你不好好吃饭,我给你送点汤。”她的声音很软,像棉花糖。
我侧身让她进来。她很熟络,换了鞋就直接走向厨房。打开橱柜,拿出碗筷,动作一气呵成。
仿佛这里是她家。她把汤倒进碗里,是鸽子汤,上面飘着几粒红得发亮的枣。
她把碗推到我面前。“趁热喝。”她说。在她抬头的瞬间,一个东西出现了。
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就在她头顶。像游戏里的状态栏。
情绪值:愉悦5%,占有欲95%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我眨了眨眼,
面板还在。数字清晰得可怕。占有欲?百分之九十五?我拿起勺子,手有点抖。
勺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怎么了?”她问,歪着头看我,眼神很无辜。“没事,
有点烫。”我撒了个谎。我喝了一口汤。味道很好。但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我看着她。
她也在看我,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标准的微笑。“好喝吗?”“好喝。”我说。
情绪值:满足100%面板变了。百分之百的满足。因为我在喝她做的汤。
因为我在她的视线里。夏安出差三天了。这是秦筝第三天来给我送饭。第一天,
她说怕我点外卖不健康。第二天,她说怕我一个人太孤单。第三天,她拿走了我一件旧衬衫。
“这件都洗得发白了,我给你买件新的。”她从包里拿出一件崭新的衬衫,
牌子和我那件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你怎么知道我穿这个牌子?”我问。“夏安说的呀。
”她回答得很快,眼睛都没眨一下。可我知道,夏安根本不关心这些。
她连我穿多大码的T恤都要想半天。我接过新衬衫。就在指尖碰到布料的瞬间,
那个面板又跳了出来。情绪值:满足40%,偏执60%偏执。
这个词像一根针,扎进我的脑子里。我看着她。她正低头整理我的书桌,
把散落的书一本本码好,把笔都插进笔筒。她的动作很轻,很认真。
像是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作品。“秦筝。”我叫她。“嗯?”她抬起头。“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
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让我心里一紧。我看着她头顶的面板。情绪值:愉悦10%,
期待90%她在期待什么?我放下汤碗。“我吃饱了。”“再喝点吧,
汤我炖了很久的。”“真的饱了。”我坚持道。她的笑容僵了一下。只有一瞬间,
但我捕捉到了。情绪值:失望70%,焦虑30%她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好吧,那我去洗碗。”她走进厨房,水声哗哗地响起来。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脑子里全是那个蓝色面板。我不是在做梦。我掐了自己一下,很疼。这一切都是真的。秦筝,
夏安的闺蜜,那个温柔、体贴、善良的女孩,她的情绪代码里,写满了占有、偏执和不安。
水声停了。她擦着手从厨房出来。“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她走到门口,换鞋。
“明天我再过来。”她说。不是问句,是肯定句。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那碗没喝完的鸽子汤。我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件新衬衫。上面有淡淡的香味,不是我的,
也不是夏安的。是秦筝的味道。一种很清新的,像栀子花的味道。但现在,
这味道让我感到窒息。我把衬衫扔回桌上。我拿起手机,想给夏安打个电话。
手指刚要按下拨号键,我又停住了。我该说什么?说你的闺蜜有问题?
说她对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占有欲?夏安会信吗?她只会觉得我疯了。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秦筝的身影很小,她走到一辆白色的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没有立刻开车走。她抬头,朝我的窗户看了一眼。虽然隔着很远,但我能感觉到,
她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秦筝发来的消息。“早点睡,晚安。
”我看着那四个字,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知道我在看她。她什么都知道。我的世界,
从今天起,可能要变了。第 2 章一夜没睡好。我梦里全是那个蓝色的面板。
还有秦筝的脸。她笑着,但眼睛里没有笑意。第二天一早,门铃又准时响了。我打开门,
果然是她。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毛衣,更显得文静。手里还是提着饭盒。“早啊。”她笑,
“我做了三明治。”我让她进来。她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在餐桌上。“快吃吧,上班要迟到了。
”我坐下,拿起三明治。是鸡蛋和火腿的,是我喜欢的口味。她怎么知道的?我心里犯嘀咕,
但没问。我怕看到那个面板,又出现什么吓人的词。“今天天气不错。
”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看我。“嗯。”我应了一声,低头啃三明治。
“夏安说,你们公司最近很忙。”“还行。”“那你晚上要加班吗?”“应该不用。
”她笑了。情绪值:愉悦20%,期待80%那个面板又跳出来了。
她期待我晚上不加班。期待我能和她待在一起。我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站起来。
“我上班去了。”“我帮你洗碗。”“不用,晚上回来再洗。”我抓起外套和公文包,
快步走向门口。我几乎是逃出来的。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像被一只无形的眼睛盯着。到了公司,我坐在电脑前,精神有点恍惚。
屏幕上的代码在我眼前跳动,但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满脑子都是秦筝。她的笑,她的话,
还有她头顶的数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能力?是幻觉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江川,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同事小张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
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弟妹不在家,不习惯啊?”小张挤眉弄眼。我勉强笑了笑。中午,
我请了假。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市图书馆。这里很安静,
适合思考。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第一次看到那个面板,
是在秦筝给我新衬衫的时候。在那之前,一切正常。是那件衬衫触发了什么吗?还是说,
这个能力一直都在,只是昨天才被激活?我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正在看书的女孩,
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人,一个正在整理书籍的管理员。我集中精神,
试图在他们头顶看到那个面板。什么都没有。他们的头顶空空如也。所以,
这个能力不是对谁都有效。它只对秦筝有效?为什么?我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
还是给夏安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喂,江川?怎么了?
”夏安的声音有点吵,像是在街上。“没事,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后天吧,
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在家还好吗?秦筝有没有去照顾你?”来了。我预感她会问这个。
“去了。”我说。“那就好,我就怕你一个人瞎凑合。”夏安的语气很放心。她完全不知道,
她的“好闺蜜”,可能是个定时炸弹。“夏安,你和秦筝……认识多久了?”我问。
“很久了,从高中就开始了。她人很好,就是有点内向,没什么朋友。你多担待点。
”“我知道。”我能说什么?说她的好闺蜜对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占有欲?挂了电话,
我心里更沉了。夏安对秦筝的信任,超出了我的想象。这样一来,我要想揭穿秦筝,
几乎不可能。下午,我没有回公司,直接回了家。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我用钥匙打开门。
屋里很安静。秦筝不在。我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紧张起来。她去哪了?我走到她的房间门口。
门没锁。我推开门。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床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是夏安和秦筝的合影。照片里的夏安笑得很灿烂,
秦筝则安静地站在旁边,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我又拉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她的衣服,很素雅。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那些衣服。
在一件外套的口袋里,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掏出来一看。
是我昨天换下的那件旧衬衫的袖扣。她为什么拿这个?我正发呆,门突然开了。
秦筝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购物袋。她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袖扣,
还有我身前敞开的衣柜。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情绪值:震惊60%,
愤怒40%我第一次从她面板上看到愤怒。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冷,和早上完全不一样。第 3 章空气凝固了。我手里的袖扣,像一块烙铁,
烫得我手心发麻。“我……我找东西。”我的声音有点干涩。“找东西?”秦筝重复了一遍,
一步步向我走来,“在我的房间里,找东西?”她的目光像刀子,刮得我生疼。
情绪值:愤怒50%,失望30%,委屈20%她把购物袋放在地上,
从我手里拿过那枚袖扣。她低头看着袖扣,手指轻轻摩挲着。“这是你的。”她说,
声音很轻。“嗯。”我不敢看她。“我帮你洗了,忘了还给你。”她抬起头,
直视着我的眼睛。“江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没有。”我立刻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翻我的东西?”情绪值:愤怒40%,悲伤40%,
困惑20%悲伤这个词,刺痛了我。她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就像一只被主人误解了的小动物。“对不起。”我道歉,“我只是……有点好奇。
”这个理由很烂,但我想不到别的。秦筝沉默了很久。她把袖扣放回我的口袋里。
“以后不要这样了。”她说。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但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好。”我点头,准备撤出这个房间。“你先别走。”她叫住我。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是木质的,
上面雕着花纹。她把盒子递给我。“打开看看。”我迟疑地接过来。盒子很沉。
我打开了盖子。里面全是各种小东西。一个打火机,是我以前用过,后来丢了的。一支钢笔,
是我大学时最心爱的,笔尖坏了就没再用。一张电影票,是我和夏安第一次约会的票根。
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机器人模型,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这些东西,每一件,都和我的过去有关。我震惊地看着她。
“这些……你是怎么……”“我帮你收着的。”她轻声说,“我怕你弄丢了。”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虔诚。情绪值:期待60%,紧张40%她在期待我的反应。
期待我被她这份“深情”所感动。可我只感到一阵阵的恶寒。她不是在帮我保管东西。
她是在收集我的过去。一点一滴,把我的人生碎片,都收藏在她的盒子里。
这已经不是偏执了。这是病态。我合上盖子,把盒子递还给她。“秦筝,这些你留着吧。
我……我用不上了。”她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情绪值:失望90%,
愤怒10%“你不喜欢吗?”她问,声音在发抖。“不是不喜欢,是……没必要。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委婉,“都过去了。”“过去的东西,才更应该被珍惜。
”她说,把盒子接过去,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自己的孩子。“江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她突然问。我的心咯噔一下。“没有。”“你撒谎。”她说,
眼泪就下来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觉得我奇怪。”情绪值:悲伤80%,
委屈20%她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木盒子上。我一下子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她?还是任由她哭?“我没有。”我笨拙地解释,
“我只是……觉得很突然。”“我只是想……想为你做点什么。”她抽泣着说,
“夏安那么好,她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只能帮你保管这些回忆。”她的话,
像一把软刀子,插进我的心脏。我竟然觉得,我是个混蛋。我让她产生了罪恶感。我蹲下身,
想去给她擦眼泪。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脸,她就猛地抱住了我。她抱得很紧,很用力,
像是要把我勒进她的身体里。“别不要我,江川。”她在我耳边低语,“求你了。
”她的身体在发抖,很冷。我能闻到她身上栀子花的味道,很浓,很腻。我僵在原地,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的头顶,那个蓝色的面板,数据在疯狂跳动。
情绪值:恐惧70%,占有30%她在恐惧。害怕我拒绝她,害怕我把她推开。
我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好,我不要你走。”我说。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安抚,
还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第 4 章那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我的骨头都快僵硬了。
秦筝才慢慢松开我。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但她的情绪面板,
已经变成了情绪值:安心80%,依赖20%。“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说,
“我去做饭。”我需要一点空间,一点独处的空间。“我帮你。”她立刻说。“不用,
你刚哭过,歇着。”我坚持道。她没再坚持,点了点头。我逃也似的进了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塞满了各种食材,都是秦筝新买的。我拿出鸡蛋和西红柿,开始切菜。
厨房的门是磨砂玻璃,我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能感觉到,秦筝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她在监视我。这个念头让我手里的刀差点滑掉。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晚饭我做了三个菜,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清炒西兰花,一个排骨汤。都是家常菜。
我把饭菜端上桌。秦筝已经坐在桌边等我了。她看着我做的菜,没说话。“尝尝。”我说。
她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情绪值:平静60%,
失落40%失落?为什么?“不好吃吗?”我问。“没有,很好吃。”她说,
“比我做的好吃。”“别这么说。”“真的。”她抬起头,“你的口味,我还掌握不好。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像是在研究一个课题。我低头吃饭,没再接话。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吃完饭,秦筝抢着去洗碗。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
却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点开通讯录,翻到小张的名字。我想找个理由,约他出去喝一杯。
我需要跟一个“正常人”说说话。我刚要拨号,秦筝就从厨房出来了。“江川,
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用一下,我给夏安报个平安。”她说。我没多想,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我有点不安,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几分钟后,她回来了,
把手机还给我。“打完了。”她笑着说。我接过手机,随口问:“夏安说什么了?
”“她很高兴,说我们相处得不错。”我“哦”了一声,点开屏幕。
我想看看她和夏安的聊天记录。但当我点开微信时,我愣住了。我找不到小张的联系方式了。
不仅是小张,我通讯录里一半的男性朋友,都消失了。我立刻打开微信,搜索小张的名字。
结果显示“用户不存在”。我被删了。不,不是我。是有人用我的手机,把他们全删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秦筝。她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削着苹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情绪值:满足70%,安心30%安心。她删了我的朋友,她感到了安心。
“秦筝。”我叫她,声音冷得像冰。“嗯?”她抬起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吃苹果。
”我没有接。“你用我手机,做了什么?”我问。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我……我给夏安打了电话。”“除了打电话呢?”她低下头,不说话。
“我通讯录里的人呢?”我逼近一步,“我那些朋友呢?”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情绪值:恐惧60%,慌乱40%“我……我没有……”她想否认。
“你别撒谎!”我吼了出来。我的声音太大,把她吓了一跳。她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发出“当啷”一声。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说,
“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坏人……”“坏人?”我差点气笑了,“他们哪里坏了?
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只会带你喝酒,带你打游戏,会把你带坏的!”她抬起头,
歇斯底里地喊道,“夏安不在,我要替她看着你!我不能让你被他们污染!”污染?
在她眼里,我的朋友,是“污染物”?“秦筝,你疯了!”“我没疯!”她站起来,
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陷进我的肉里,“江-川,我是在保护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情绪值:偏执50%,痛苦50%我看着她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
突然觉得很无力。和她说不通。她的逻辑,自成一派。我甩开她的手。“你走吧。”我说。
“我不走!”“我叫你走!”“这是我家!”她也吼道,“我哪里都不去!
”第 5 章我和秦筝僵持在客厅里。她的眼神很倔强,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
情绪值:愤怒40%,痛苦40%,恐惧20%她很痛苦,但她的行为,
却让我感到窒息。我意识到,强硬的手段对她没用,只会让她更偏执。我转身,回了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秦筝没有砸门,也没有再喊叫。
我只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哭声很轻,像小猫的呜咽。听得我心里烦躁。我掏出手机,
想给小张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但我才想起来,他的号码已经被删了。
我试着从别的朋友那里找,发现他们的联系方式也大都不见了。秦筝删得很彻底。
她还用我的手机,给我的同事们群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是:“本人近期需闭关完成一个重要项目,谢绝一切应酬,有事请留言。
”落款是我的名字。她断了我所有的后路。我坐在床边,头很痛。我该怎么办?报警?
说夏安的闺蜜删了我手机里的联系人?警察只会觉得这是家庭纠纷,不会管。告诉夏安?
夏安会信我吗?还是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伤了秦筝的心?我陷入了一个死局。门外,
哭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厨房传来声音。她在做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饭点,她敲我的门。“江川,出来吃饭了。”她的声音带着鼻音,但很平静。我没理她。
“我把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做了。”她又说。我还是没动。“你再不出来,菜就要凉了。
”门外安静了。我以为她放弃了。几分钟后,我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门开了。
秦筝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她看到我坐在床边,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
她把托盘放在书桌上。里面是一碗米饭,一盘糖醋里脊,还有一碗汤。“先吃饭吧。”她说,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
情绪值:疲惫50%,讨好30%,担忧20%她在讨好我。
用她唯一会的方式。“我不饿。”我说。“多少吃一点。”她坚持道,
“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我不想吃。”“江川。”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你别这样,我害怕。”情绪值:恐惧60%她又用这招。她一露出害怕的样子,
我就所有的脾气都发不出来。我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我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里脊肉放进嘴里。很甜,是我喜欢的味道。看到我吃了,
秦筝明显松了口气。情绪值:安心70%,喜悦30%她没走,就站在我旁边,
看着我吃。那种感觉,像是在动物园里喂一只珍贵动物。我吃得很快,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慢点吃,别噎着。”她递给我一杯水。我没理她,喝完水,继续吃。吃完饭,我把碗一推。
“我吃完了。”“我拿去洗。”她端起托盘,正要转身。“秦筝。”我叫住她。“嗯?
”“明天开始,你别再来了。”我说得很慢,很清晰。她的身体一僵。托盘里的碗晃了一下,
汤汁洒了出来。“为什么?”她问,声音很轻。“我们不合适。”我找不到更好的词。
“哪里不合适?”“我需要自己的空间。”“我可以不打扰你的。”“你已经在打扰我了!
”我终于没忍住,提高了音量,“秦筝,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怕?你删我的朋友,
监视我的生活!这不是照顾,这是控制!”我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浇了下去。
她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碗碎了。汤和菜洒了一地。她没有去看地上的狼藉。
她只是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情绪值:绝望80%,
痛苦20%“我……控制你?”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我没有……我只是想对你好……”“我不想让你对我好!”我狠下心说,“你走吧,
以后别再出现。”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秦筝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没有哭声。
只有无声的眼泪。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人心堵。“好。”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走。”她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听到她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关门声。她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狼藉,
心里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反而空落落的。我好像,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我摇了摇头,
把这种可笑的想法甩出去。她是个疯子。我只是在自我保护。我蹲下身,
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一片碎瓷片划破了我的手指。血珠冒了出来。我看着那点红色,
突然想起来,秦筝好像晕血。我自嘲地笑了笑。她都走了,我还想这个干嘛。
第 6 章秦筝真的走了。第二天,她没有再来。第三天,也没有。房子里恢复了安静。
一种死一般的安静。我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上班,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写代码。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我总觉得,屋子里还有她的气息。是那种淡淡的栀子花味。
我洗了很多次床单,喷了空气清新剂,但那味道好像渗进了墙壁里,挥之不去。
我失去了我的“情绪观测器”。我再也没有在谁头顶看到过那个蓝色的面板。有时候,
我甚至会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但手机里空空如也的通讯录,
和那个装满我过去的木盒子,都在提醒我,那不是梦。夏安出差回来了。她给我带了礼物,
是一个最新款的机械键盘。“喜不喜欢?”她献宝似的递给我。“喜欢。”我接过键盘,
心里却很复杂。“这几天秦筝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她一边帮我拆包装,一边问。
我握着键盘盒子的手紧了紧。“挺好的。”我说。“我就说嘛,她做事我最放心了。
”夏安很开心的样子,“她有没有跟你说,我给她介绍了个画展的工作?
她就快要有自己的收入了。”我愣住了。秦筝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她没说。”“这丫头,
就是这样,做好事不留名。”夏安笑着说,“她还说,等你生日的时候,
要给你画一幅画当做礼物呢。”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还好吗?
”我忍不住问。“挺好的啊,怎么了?”夏安敏感地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没什么,
就是好几天没见她了,有点好奇。”夏安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江川,
你不会是对秦筝……”“你想什么呢!”我立刻打断她,“我就是随口一问。
”夏安没再追问,但我觉得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晚上,夏安做了很多菜。
我们像以前一样,坐在餐桌前吃饭。她给我讲她出差期间的趣事,我安静地听着。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又好像隔了一层什么。我总觉得,秦筝的影子,
还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情绪值:愉悦10%,占有欲90%那个面板,
又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我打了个冷战。“怎么了?冷吗?”夏安关切地问。“没事,
空调有点凉。”吃完饭,夏安去洗澡了。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我鬼使神差地,
点开了那个我删了很久的社交软件。我用小号,搜索了秦筝的名字。搜到了。
她的头像是空的,朋友圈也是一条横线。我点开她的头像,进入她的主页。最新的一条动态,
是三天前发的。只有一张图片。图片是我家楼下那棵银杏树。没有配任何文字。但我知道,
那是她站在楼下,抬头看我家的窗户时拍的。她在无声地告诉我,她想我了。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恐慌。我关掉手机,扔到一边。我不想再看到这些。夏安出来了,
她擦着头发,坐到我身边。“江川,我们有话聊。”她的表情很严肃。“什么话?
”“关于秦筝的事。”我的心沉了下去。“秦筝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夏安看着我,“她说,
她以后不会再来我们家了。”“……她跟你说了什么?”“她没说具体原因,
只是说她觉得自己很多余,会打扰到我们。”夏安的语气很沉痛,“江川,你老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重话?”我看着夏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
充满了对朋友的维护和一丝对我的责备。我该怎么说?说我发现她有病?说她控制我,
监视我?夏安会信吗?她只会觉得我无理取闹,欺负了她最好的朋友。我沉默了。我的沉默,
在夏安看来,就是默认。“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夏安的声音冷了下来,
“秦筝她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她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照顾,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我没有。
”我辩解道。“那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会说不想活了?”“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她说什么?”“她说她觉得活着没意思,是个多余的人。
”夏安眼圈红了,“江川,她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性格一直很敏感。
你要是逼出她什么事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想活了?她用了最极端的方式,给了我最沉重的一击。她知道,这是我的软肋。她知道,
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开玩笑。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而布下这个陷阱的人,
就是秦筝。第 7 章“江川,你说话啊!”夏安带着哭腔喊我。我站在原地,
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秦筝,她真的……这么做了?她用生命作为威胁,
来把我拉回她的身边。这一招,太高明了。也太过恶毒。“我……我只是觉得她太黏人了。
”我艰难地开口,想为自己辩解。“黏人?”夏安的声音更冷了,“她那是关心你!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你根本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我也火了。
“她做了什么?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还是陪你说话?江川,你摸着你的良心说,
她是不是对你比我还好?”夏安的话,像一把锥子,扎在我心上。秦筝对我好不好?好。
好到无微不至。好到让我窒息。“夏安,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试图解释。
“那是我想的怎么样?我看就是你这个人心胸狭隘!容不下一个对你好的朋友!
”夏安彻底失望了,“你现在立刻给我去给秦筝道歉!必须让她原谅你!”“我不去!
”我拒绝。这是我的底线。我不能向一个病态的操控者低头。“你不去?”夏安气得发抖,
“好,江川,我们完了。”她丢下这句话,跑回了房间,用力地关上了门。
我听着门里传来的哭声,心里一片冰凉。我和夏安,在一起三年,第一次吵得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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