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斩草未除根，反手就将复仇的种子埋在了我家后院！
养虎为患？
我爹他简直是疯了！
八年来，我日夜对着沈怀素那双含恨的眼。
终于，他冠礼那日，利刃出鞘。
我林家覆灭的圣旨，由他亲手宣读。
1我爹把沈怀素带回来的那个雪天，我就知道，我这一生所有的安稳，到头了。
院子里腊梅开得正狠，红得刺眼，香气混着雪后的冷冽，一股脑往人鼻子里钻，闷得我心口发慌。
我趴在暖阁的窗沿上，咳得眼圈发红，看着爹爹脱下沾雪的大氅，身后跟着一个瘦得脱相的小男孩。
他一身素缟，洗得发灰，宽大的麻布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风一吹就能灌个透。
可他站得笔直，背脊绷着一股说不出的劲儿，像冻土里顽强拱出来的一根毒笋。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
黑，沉，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水里还沉着没化尽的冰碴子，幽幽地冒着寒气。
他才十岁，眼底却一丝活气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淬了毒的恨意，钝刀子似的，慢吞吞地割过来。
我猛地缩回脑袋，心脏咚咚咚地擂着胸腔，震得我脆弱的骨头都在发颤。
冷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缠得我喘不过气。
“小姐，怎么了？
又难受了？”
奶娘连忙给我拍背，递过暖手炉。
我白着脸摇头，手指死死抠着窗棂，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我怕他。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就攫住了我。
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索命的符，是爹爹亲手引来，最终会焚毁我所有幸福的业火。
爹爹待他极好，好得近乎异常。
让他跟我一起上家学，习武，吃穿用度甚至比我这个正经小姐还要精细三分。
先生夸他天资聪颖，武师傅赞他根骨绝佳，下人们私下议论，说老爷怕是要把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当继承人栽培。
府里人人都说，沈怀素知礼数，懂进退，沉静谦和，是块璞玉。
只有我知道不是。
学堂上，我偶尔撞见他看向爹爹的背影，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阴戾，能让我手脚冰凉一整日。
花园里狭路相逢，他垂眸恭敬地唤我“云釉小姐”，声线平稳无波，我却能感到那冰碴子似的目光刮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我躲着他，像躲一条暗中蛰伏的毒蛇。
我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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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暖阁的窗沿上，咳得眼圈发红，看着爹爹脱下沾雪的大氅，身后跟着一个瘦得脱相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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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站得笔直，背脊绷着一股说不出的劲儿，像冻土里顽强拱出来的一根毒笋。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
黑，沉，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水里还沉着没化尽的冰碴子，幽幽地冒着寒气。
他才十岁，眼底却一丝活气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淬了毒的恨意，钝刀子似的，慢吞吞地割过来。
我猛地缩回脑袋，心脏咚咚咚地擂着胸腔，震得我脆弱的骨头都在发颤。
冷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缠得我喘不过气。
“小姐，怎么了？
又难受了？”
奶娘连忙给我拍背，递过暖手炉。
我白着脸摇头，手指死死抠着窗棂，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我怕他。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就攫住了我。
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索命的符，是爹爹亲手引来，最终会焚毁我所有幸福的业火。
爹爹待他极好，好得近乎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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