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滨的暑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苏家老宅笼罩得严严实实。
今日是苏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红绸从门楼一直铺到正厅,唢呐声里裹着脂粉香,
连空气都透着几分刻意的喜庆。苏离站在回廊尽头,手里捏着块刚从后厨拿来的桂花糕,
指尖沾着黏甜的糖霜。她穿着件半旧的月白襦裙,裙摆被昨日的雨水浸得发皱,
在满院绫罗绸缎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远处,妹妹苏丽正被一群锦衣少年围着说笑,
石榴红的裙裾旋起时,鬓边金步摇晃出细碎的光,
那是父亲前几日特意让人从京城捎来的稀罕物。“姐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苏丽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像根细针刺破了周遭的喧闹。她几步走到苏离面前,眼底藏着笑,
手里却捧着个精致的锦囊,“后院那处老潭边新开了丛醉蝶花,紫莹莹的像极了仙境,
你要不要去瞧瞧?娘说那花沾了灵气,瞧过的人都能得偿所愿呢。”苏离愣了愣,
捏着桂花糕的手指紧了紧。那处老潭是府里的禁地,据说早年淹死过丫鬟,
平日连洒扫的仆妇都绕着走。可苏丽笑得真切,眼尾的胭脂晕得正好,
让她没法拒绝——自母亲三年前病逝,父亲再娶后,这是妹妹第一次主动对她笑得这样热络。
“可是……”她迟疑着,目光扫过正厅里父亲和柳氏相谈甚欢的身影,喉咙有些发紧。
“哎呀,就去看一眼嘛。”苏丽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力气却大得惊人,
“左右这里也没人在意我们,去晚了花儿要谢了。”被拖拽着穿过月亮门时,
苏离回头望了一眼,正撞见柳氏投来的目光,那眼神像淬了冰的钩子,让她脊背猛地一寒。
等回过神,已被苏丽拉到了潭边的柳树下。潭水绿得发黑,水面上漂浮着败叶,
哪有什么醉蝶花的影子。苏离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问,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前扑去。“姐姐,别怪我。”苏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了方才的娇俏,只剩下淬毒般的怨毒,“谁让你什么都比我好?娘留下的那支凤钗,
父亲藏起来的那箱嫁妆,还有……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冰冷的潭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
呛得苏离无法呼吸。她挣扎着抬头,看见苏丽站在岸边,裙角被风掀起,脸上是扭曲的快意。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到潭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像无数星辰沉在了水底。
不知过了多久,苏离在一阵奇异的暖意中睁开眼。四周不是预想中的黑暗,
而是一片流动的湛蓝。珊瑚丛像燃烧的火焰,在身侧舒展着枝丫,
成群的鱼雀拖着彩虹般的长尾游过,鳞片折射出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试着动了动手指,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如天鹅绒的海草上,身上的湿衣不知何时已被暖意烘干,
只留下淡淡的咸香。这是哪里?她不是应该死了吗?正疑惑着,
远处的海水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苏离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只见一条通体覆盖着金鳞的巨龙破水而出,龙角峥嵘,双目如炬,
庞大的身躯在水中盘旋时,激起的浪涛几乎要将她吞没。那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猛地转头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苏离看到它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某种狂躁的欲望,
那不是猛兽对猎物的觊觎,而是一种更原始、更霸道的渴求。她吓得魂飞魄散,
转身就要往海草丛深处躲,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了起来。巨龙用前爪轻轻将她托在掌心,
鳞片擦过她的肌肤时,带着灼人的温度。它低下头,长长的龙须扫过她的脸颊,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宣告某种所有权。苏离浑身僵硬,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将自己带到一处由巨大珍珠堆砌成的巢穴,巢穴中央铺着厚厚的海藻,
柔软得像张水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被那股灼热的气息包裹着,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
巨龙的触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又奇异地没有让她感到疼痛,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眩晕。
海水在身侧轻轻晃动,珍珠折射出的光芒忽明忽暗,将彼此的轮廓勾勒得模糊而朦胧。
她能感觉到巨龙身上的金鳞在月光下泛着流光,能听到它低沉的龙吟在深海中回荡,
那声音里似乎藏着某种古老的秘语。当第一缕微光透过海水照进来时,苏离猛地惊醒。
她躺在冰凉的海草上,身上的襦裙凌乱不堪。不远处,那条巨龙正盘旋在半空,
周身环绕着紫色的雷电,噼啪作响的电光将它的金鳞照得愈发耀眼。雷声震耳欲聋,
每一道闪电劈下,巨龙的身躯就会剧烈颤抖一下,却始终没有坠落。“妖怪!
”苏离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昨夜的眩晕感还未散去,恐惧却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顾不上整理衣衫,转身就往记忆中岸边的方向跑。
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是方才挣扎时扭伤了,可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跑出去没几步,她感觉脚上一轻,低头发现一只绣鞋不知何时掉了。那是母亲亲手为她绣的,
鞋面上的缠枝莲纹针脚细密,是她唯一的念想。她下意识地想回头去捡,
可身后传来的雷声越来越响,那巨龙渡劫的威压让她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别回头,快跑!
”她对自己说,咬着牙,赤着一只脚,拼命地往光亮处跑去,
将那片神秘的海底世界和那条金色巨龙,都远远抛在了身后。而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转身的瞬间,最后一道天雷劈下,巨龙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
庞大的身躯在雷光中渐渐缩小、幻化。当光芒散去,原地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
墨发如瀑,眉眼间带着神祇特有的疏离与威严,
正是刚渡过第九重雷劫、化为人形的天界龙君敖轩。他低头看着地上那只孤零零的绣花鞋,
指尖轻轻拂过鞋面上的缠枝莲,眸色深沉。昨夜与那凡间女子的纠缠,
本是他渡劫前体内龙气失控所致,却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地助他稳住了心神,
成功渡过了这道困了他千年的劫数。“凡间女子……”他低声呢喃,将绣花鞋拾起,
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带着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气。
身形一晃,他已消失在深海之中,只留下一串气泡缓缓上浮,破裂在晨光初现的海面上。
凌霄宝殿的玉阶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文武仙官分列两侧,
屏息凝神地望着殿下那个白衣身影。敖轩单膝跪地,身姿挺拔如松,
周身尚未完全收敛的龙气让殿内的祥云都微微震颤。“儿臣敖轩,幸不辱命,
已渡过第九重雷劫。”他的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大殿之上。
宝座上的玉帝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好!
我儿果然不负众望!快起身,让父皇瞧瞧。”王母也从屏风后走出,凤冠上的明珠熠熠生辉,
她快步走到敖轩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眼眶微微发红:“好孩子,苦了你了。这九重天劫,
连你父皇当年都险些栽了跟头。”敖轩起身,微微躬身:“多谢父皇母后关心。
此次能渡劫成功,还要多谢一位凡间女子。”“凡间女子?”玉帝和王母对视一眼,
皆是疑惑。敖轩从袖中取出那只绣花鞋,双手奉上:“儿臣渡劫前龙气失控,
恰逢这位姑娘落水,与她有过一段渊源。正是这段渊源,让儿臣稳住了心神,才得以功成。
”王母接过绣花鞋,细细端详着,当看到鞋面上的缠枝莲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化为欣喜:“这鞋的绣工,竟有几分当年瑶池绣娘的风范。看来这位姑娘与我天界有缘。
”玉帝捋着胡须,沉吟道:“如此说来,这位姑娘便是我敖家的功臣了。轩儿,
你既与她有此渊源,按天界规矩,当娶她为妻,立为龙后。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低声道:“儿臣也是此意。只是不知她身在何处,
只拾得这只绣鞋为证。”“这有何难?”王母笑道,“普天之下,能穿上这只鞋的,
自然就是她了。我与你父皇亲自下凡一趟,定能将她寻来。”玉帝点头:“好。
此事关乎我龙族血脉,不可怠慢。即刻动身。”此时的苏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苏离是在三天后被渔民发现的,当她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家时,迎接她的不是关切,
而是父亲苏宏冰冷的目光。“你还知道回来?”苏宏将她堵在门口,声音里满是嫌恶,
“若不是渔民把你送回来,我还当你早就死在外面了!”柳氏站在一旁,用帕子捂着嘴,
故作惋惜道:“姐姐也是可怜,只是这落水归来,身上怕是沾了晦气,
还是先去后院净净身吧。”苏丽躲在柳氏身后,偷偷对苏离做了个口型,像是在说“活该”。
苏离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是被推下去的,可看着父亲厌恶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没人会信她。接下来的日子,她被关进了后院的柴房。起初她以为只是暂时的,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不对劲了。小腹一天天隆起,
像是揣了个小西瓜,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紧绷,连走路都有些吃力。她这才惊觉,
深海中那场光怪陆离的梦,或许并非虚幻。这个发现让她惶恐不安,她想告诉父亲,
却连柴房的门都出不去。柳氏每天送来的饭菜不是馊的就是冷的,苏丽更是变着法地欺负她,
今天故意打翻她的水盆,明天就抢走她唯一的薄被。“姐姐,
你说你肚子里怀的是什么怪物啊?”这天,苏丽又带着两个仆妇闯进来,看着她隆起的腹部,
笑得不怀好意,“爹说了,你就是苏家的耻辱,等把你这孽种生下来,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苏离护着肚子,蜷缩在墙角,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遭受这样的对待。腹中的生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委屈,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仆人的惊呼和某种奇异的光芒。苏丽脸色一变,
拉着柳氏往外跑:“娘,好像出什么事了,我们去看看!”柴房的门没来得及锁,
苏离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走到门口,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却听到苏宏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正厅传来:“不知仙长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仙长?
苏离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自己赤着的那只脚。
她突然想起了深海中的那条巨龙,想起了那只遗落的绣花鞋。难道……正思忖着,
两个穿着金甲的天兵突然出现在柴房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凡间女子苏离,玉帝有旨,
带你上天问话!”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天兵架着胳膊往外走。路过正厅时,
她看到玉帝和王母端坐堂上,而苏丽正穿着一双不合脚的绣花鞋,依偎在王母身边,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那只鞋……苏离瞳孔骤缩,挣扎着喊道:“那鞋是我的!
是我娘留给我的!她是假的!”“放肆!”玉帝猛地拍了下案几,金光四射,
“小小民女竟敢污蔑龙后,押上诛仙台,听候发落!”天兵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将她拖拽着往外走。苏离回头望去,看到苏丽嘴角勾起的残忍笑容,看到柳氏眼中的怨毒,
看到父亲冷漠的侧脸。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天界,龙宫。
敖轩正对着一面水镜,看着镜中苏丽巧笑嫣然的模样,眉头紧锁。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日深海中的女子,眼神清澈带着惶恐,绝非苏丽这般满眼算计的模样。“龙君,
”贴身侍卫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属下查到,被押上诛仙台的那名女子,腹中怀有龙胎,
已有六月身孕!”敖轩猛地站起身,水镜应声碎裂:“你说什么?”“属下亲眼所见,
那女子腹部隆起,且有龙气萦绕。而苏丽虽穿着绣鞋,身上却毫无龙气,
且她的脚……似乎受过伤,是强行将脚塞进鞋里的。”敖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周身龙气翻涌,宫殿的梁柱都开始剧烈摇晃。他想起那日深海中她的模样,
想起她遗落的绣鞋,想起她惶恐的眼神……原来,他竟差点错认了人,
还将真正与他有过渊源、怀了他孩子的女子,送上了诛仙台!“诛仙台!”他低吼一声,
身形已消失在原地。诛仙台上,寒风呼啸,锁链缠身的苏离被绑在石柱上,脸色苍白如纸。
苏丽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根闪烁着黑气的鞭子,正是传说中的打神鞭。“姐姐,别怪我。
”苏丽笑得残忍,“谁让你怀了龙子呢?只要你和这孽种死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龙后了。
”她说着,扬起打神鞭就要落下。“不要!”苏离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腹部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就在鞭子即将落在苏离身上的瞬间,
一道金光突然从她腹中冲出,化作一个小小的龙形,挡在了她面前。
打神鞭狠狠抽在小龙身上,那稚嫩的龙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我的孩子!”苏离目眦欲裂,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孽障!”苏丽还想再打,
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掀飞出去。敖轩落在诛仙台上,周身龙气几乎凝成实质,
他看着石柱上奄奄一息的苏离,看着那道黯淡的小龙魂,心疼得几乎要碎裂。“轩儿?
”玉帝和王母赶到,看到眼前的景象,皆是大惊。“父皇母后,”敖轩声音嘶哑,指着苏丽,
“她才是骗子!真正怀有龙胎、与儿臣有渊源的,是她!”苏丽趴在地上,吐了口血,
还想狡辩:“不是的!龙君你弄错了!这鞋是我的,我才是你的妻子!”“是吗?
”敖轩冷笑一声,挥手施法,苏丽脚上的绣鞋瞬间飞了起来,落在他手中。
他指着鞋跟处的血迹:“这鞋是用特殊丝线绣成,唯有真正的主人穿上才合脚。
你为了穿上它,割掉了自己的脚后跟,这血迹就是证明!”王母看着那血迹,
又看了看苏离苍白的脸,
突然想起绣鞋上的缠枝莲——那是当年她亲手教给一位凡间挚友的绣法,那位挚友,
正是苏离的母亲。“原来如此……”王母恍然大悟,眼中满是愧疚,“是我们错怪了好孩子。
”玉帝震怒,指着苏丽和匆匆赶来的苏宏、柳氏:“欺瞒天威,残害龙裔,罪该万死!来人,
将此三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天兵上前,将哭喊挣扎的三人拖了下去。
敖轩快步走到苏离面前,解开她身上的锁链,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
他从怀中取出一株闪烁着绿光的草药,正是他寻遍三界才找到的不死草,
轻轻喂到她嘴边:“别怕,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苏离虚弱地睁开眼,
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深海的夜晚。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先咳出了一口血。“别说了,好好休息。”敖轩吻了吻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疼惜,
“等你好了,我便娶你为妻,让你做三界最尊贵的龙后。”苏离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三日后,天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苏离穿着由百鸟羽毛织成的嫁衣,头戴凤冠,站在敖轩身边,接受着众仙的祝福。
腹中的小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轻轻动了一下,引得她莞尔一笑。王母拉着她的手,
满眼慈爱:“好孩子,以前是我们不对,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这龙宫,你说了算。
”玉帝也笑道:“轩儿能得你为妻,是他的福气,也是我敖家的福气。往后这三界之内,
若有谁敢轻慢于你,便是与我天庭为敌。”苏离微微屈膝谢恩,目光掠过满堂仙卿,
最终落在身旁的敖轩身上。他今日着一身玄金龙纹礼服,墨发高束,
平日里略显疏离的眉眼此刻盛满了温柔,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四目相对时,
她仿佛能从他眼底看到那片深海的湛蓝,看到珍珠巢穴旁流转的微光,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婚宴上,琼浆满盏,仙乐绕梁。众仙纷纷上前恭贺,言语间满是对龙裔的期盼。
苏离虽不太习惯这般盛大的场面,却在敖轩始终不离左右的陪伴下,渐渐放下了拘谨。席间,
南极仙翁捋着长长的白须,笑呵呵地递上一枚暖玉:“龙后娘娘,此乃暖龙玉,
贴身佩戴可温养龙胎,待小龙子降生,定能灵气充沛,福泽深厚。”苏离刚要接过,
却见一道金光从暖玉中闪过,隐约化作一张扭曲的人脸,转瞬即逝。她心头一紧,
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暖玉已恢复温润剔透的模样,再无异常。“怎么了?
”敖轩察觉到她的迟疑,轻声问道。“没什么。”苏离摇摇头,接过暖玉道谢,
指尖触到玉面时,却莫名感到一丝刺骨的寒意,与仙翁所说的“暖龙玉”截然不同。
她不动声色地将玉收入袖中,想着或许是自己产后体虚,才会有这般错觉。婚宴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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