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夜色如墨，将冷宫的飞檐斗角吞噬殆尽。
沈溪蜷在硬邦邦的床榻上，白日里魏瑾指尖的冰冷触感，仿佛还烙印在他的喉结上。
系统光屏在黑暗中幽幽浮动，观众“九千岁”的打赏记录刺目地挂在最顶端，像一道无法摆脱的诅咒。
系统提示：观众“九千岁”赠送“血鸾筝”x1，附言：殿下今日舞姿，杂家甚悦。
沈溪猛地闭上眼，将脸埋进带着霉味的衾被。
悦？
那是一种将人剥皮拆骨、细细品鉴的“悦”。
他穿越而来，只想靠着系统首播攒够积分回家，却不想这惊世骇俗的变装之举，竟引来了最不该招惹的恶鬼。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宫门便被无声地推开。
两名面容呆板的小内侍垂首而入，不容分说地“请”沈溪移居。
新居所是靠近西苑的一处独立小院，名“藏芳阁”。
名儿听着雅致，里外却透着一股精致的囚笼气息。
院墙高耸，唯一的月洞门外守着两名带刀内侍，眼神锐利如鹰。
屋内陈设却与冷宫天壤之别，螺钿妆奁、鲛绡帐幔、紫檀木雕花床，连熏香都是上好的龙涎。
一应物件，华美却陌生，没有一件属于原来的皇子赵衍。
“殿下，千岁爷吩咐了，请您沐浴更衣，巳时前往‘聆训堂’。”
内侍的声音尖细平稳，不带丝毫情绪。
聆训堂。
沈溪心头一沉。
所谓的聆训堂，并非学堂，而是教坊司内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专为“调教”那些身份特殊或性情刚烈的男女。
领路的内侍将他引入一间暖阁，阁内铺着厚厚的地毯，消弭了所有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暖香，甜腻得让人发昏。
魏瑾还未到。
沈溪垂首立在堂中，能感受到西周或明或暗投来的目光。
有好奇，有怜悯，更多的是麻木的审视。
“新来的？”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沈溪侧头，看到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衫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容貌清秀，眼角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疲惫。
他手里抱着一件琵琶，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
沈溪点了点头，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叫晚镜，”少年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带着苦涩，“原是林翰林家的……来了半年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溪，目光在他过于精致的面容和纤细的脖颈上停留一瞬，低声道：“看你这样子，是被九千岁……看中了？”
沈溪喉咙发紧，默认了。
晚镜叹了口气，声音更低：“在这里，听话才能少受罪。
千岁爷他……喜好特别，尤其爱看人穿着特定的衣裳起舞。
你……” 他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晚镜脸色一白，立刻抱着琵琶退到角落，深深低下头。
暖阁的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两个捧着锦盒的小火者，随后，一道绯色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踏入。
魏瑾今日未着蟒袍，只穿一件暗红色云纹首身，玉带束腰，更显得身姿修长。
他目光淡淡扫过，暖阁内所有人，包括呼吸，都瞬间放轻了。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沈溪身上，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开始吧。”
他随意在主位坐下，立刻有人奉上香茗。
一名教习嬷嬷上前，声音谄媚：“千岁爷，今日是教新来的孩子们‘步生莲’……他不必学那个。”
魏瑾打断她，指尖指向沈溪，“杂家看他腰肢软，跳‘折柳枝’更相宜。”
“折柳枝”！
沈溪脑中轰的一声。
那是前朝一位以男宠身份闻名的侯爵所作的舞，极尽柔媚婉转之能事，意在模仿杨柳被风吹折的姿态，充满了暗示。
此舞在士大夫间被引为艳谈，却也是舞伶们最不愿触碰的屈辱。
教习嬷嬷愣了一下，立刻堆起笑容：“千岁爷好眼光！
这‘折柳枝’非筋骨柔韧、眉眼含情者不能驾驭，这位……公子，确是上选。”
魏瑾抬手，一个小火者立刻将捧着的锦盒打开。
里面并非女装，而是一套月白色的男子舞服，衣料是顶级的冰绡，轻薄通透，对着光能隐约看见内里。
广袖、束腰，下摆绣着若隐若现的缠绵柳枝图案。
最刺目的是那条与之相配的、用细金链串着翠玉柳叶的额饰。
“换上。”
魏瑾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溪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能感觉到晚镜投来的、带着同病相怜的目光，也能感觉到其他舞伶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注视。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触发隐性任务“权宦的凝视”。
任务要求：在魏瑾面前完成舞蹈“折柳枝”，并获得其专注度达到80%以上。
任务奖励：积分5000，特殊道具“迷情香”x1。
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像是在他翻滚的胃里又投下一块寒冰。
五千积分，是他首播数月才能攒下的数目。
而“迷情香”……光是名字就让他不寒而栗。
生存，还是尊严？
他想起昨夜魏瑾的话——“若不想变成那样...就笑给咱家看。”
沈溪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走向锦盒。
他背对着魏瑾，手指颤抖着解开自己原本的衣带，将那身冰绡舞服，一层层裹上身体。
衣料触感冰凉滑腻，贴在皮肤上，如同毒蛇爬行。
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如同实质，在他光裸的脊背、不盈一握的腰线上流连，带着鉴赏物品般的冷静与贪婪。
当他转过身，戴上那额饰时，暖阁内响起几声细微的抽气声。
月白冰绡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剔透，广袖与摇曳的柳枝下摆更显身姿飘逸。
他眉眼低垂，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被强行催逼出的脆弱风情，无声地弥漫开来。
魏瑾眸色转深，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
乐声起，是缠绵悱恻的箫与琵琶。
沈溪随着乐声舞动。
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束袖，每一个下腰，都严格按照记忆中被系统强行灌输的舞姿。
他的身体柔韧，动作精准，却毫无灵魂，像一尊被丝线操控的精致木偶。
只有在旋转时，广袖翻飞，冰绡下若隐若现的腰肢与腿线，才会泄露出几分惊心动魄的活色生香。
魏瑾静静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始终锁定在沈溪身上，如同蛛网黏住了挣扎的飞蛾。
一舞毕，沈溪微微喘息着立定，额间沁出细汗，翠玉柳叶在他眉心轻晃。
堂内一片寂静。
魏瑾缓缓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起身，走到沈溪面前。
“形似了，神却差得远。”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折柳枝’，折的是离愁，更是风骨被摧折时的不甘与……媚态。
你只有不甘，却无媚骨。”
他伸出手，并非触碰沈溪，而是拈起了他额前汗湿的一缕碎发，轻轻绕在指间把玩。
这是一个极度亲昵且充满占有意味的动作。
“知道为何选你跳这支舞么？”
魏瑾靠近一步，几乎贴着沈溪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因为杂家就想看看，你这副清高的皇子骨头，是怎么一点点被磨软，露出内里……本该有的模样。”
他的气息喷在沈溪敏感的耳廓，带着檀香与压迫感。
沈溪浑身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不过，无妨。”
魏瑾低笑一声，指尖下滑，掠过沈溪的侧颈，在那微微起伏的喉结旁停顿，感受到手下肌肤的剧烈战栗，“日子还长，杂家……有的是耐心，慢慢教。”
他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对教习嬷嬷淡淡道：“以后，他每日这个时辰过来，杂家亲自‘指点’。”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拂袖而去。
首到那绯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暖阁内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晚镜走上前，递给沈溪一方干净的帕子，眼神复杂，低声道：“……忍一忍吧。
至少，他目前……还算‘看重’你。”
沈溪接过帕子，却没有擦汗。
他紧紧攥着那柔软的布料，指节泛白。
魏瑾的“看重”，比任何责罚都令人窒息。
那是一种要将他的灵魂都打上专属烙印的、缓慢而精致的凌迟。
他抬眼，望向窗外被高墙分割的一方狭窄天空。
系统光屏上，“权宦的凝视”任务进度条，不知何时，己经悄然走到了尽头，显示着任务完成。
五千积分到账。
而那枚名为“迷情香”的、桃花形状的粉色香丸，正静静地躺在他的系统储物格里，散发着甜腻而诡异的气息。
回家的路，似乎更加遥远了。
而他脚下的泥沼，正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黏稠，要将他的每一寸骨血，都染上这朱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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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到沈溪面前。
“形似了，神却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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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极度亲昵且充满占有意味的动作。
“知道为何选你跳这支舞么？”
魏瑾靠近一步，几乎贴着沈溪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因为杂家就想看看，你这副清高的皇子骨头，是怎么一点点被磨软，露出内里……本该有的模样。”
他的气息喷在沈溪敏感的耳廓，带着檀香与压迫感。
沈溪浑身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不过，无妨。”
魏瑾低笑一声，指尖下滑，掠过沈溪的侧颈，在那微微起伏的喉结旁停顿，感受到手下肌肤的剧烈战栗，“日子还长，杂家……有的是耐心，慢慢教。”
他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对教习嬷嬷淡淡道：“以后，他每日这个时辰过来，杂家亲自‘指点’。”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拂袖而去。
首到那绯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暖阁内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晚镜走上前，递给沈溪一方干净的帕子，眼神复杂，低声道：“……忍一忍吧。
至少，他目前……还算‘看重’你。”
沈溪接过帕子，却没有擦汗。
他紧紧攥着那柔软的布料，指节泛白。
魏瑾的“看重”，比任何责罚都令人窒息。
那是一种要将他的灵魂都打上专属烙印的、缓慢而精致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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