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宵抢修进口设备,我不仅一分钱补助没有,还被扣了当月奖金。理由是,
“操作不当导致设备预警,造成维修成本”。我看着这份通报,笑了。从此,
厂里任何突发故障,电话打到我这里都只有一句话:“按流程走,等明天。”后来,
千万级订单的生产线停了。厂长堵在我家门口,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全厂只有你调试的设备能跑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厂里没了我会怎么样。
”01凌晨四点的车间,像一座钢铁巨兽的冰冷腹腔。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那台德国进口的S级母机终于停止了尖锐的嘶鸣,
指示灯由刺目的红色转为温和的绿色。我靠在冰凉的机身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
满手的油污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黑光。整整一夜,二十四个小时没合眼,
我终于攻克了那个连德国专家远程会诊都束手无策的罕见故障。
车间主任老张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林峰,好样的!你又救了全厂的急!这批货要是耽搁了,
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扯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算是回应。这种口头表扬,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作为厂里唯一能玩得转这些精密进口设备的人,
我就是那个永远的救火队员。设备不停,我的电话就不能停。疲惫地回到宿舍,我倒头就睡,
连衣服都没力气脱。梦里都是各种复杂的电路图和报错代码。不知睡了多久,
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是人事部的。“林峰,来办公室一趟,有个通报要你签收。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通宵抢修的嘉奖令,虽然迟了点,但总比没有好。
我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套上工装就往办公楼走。还没到人事部,
我就看到了公告栏前围着的一圈人。他们对着新贴上去的红头文件指指点点,看到我走近,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散开一阵涟-漪,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有同情,
有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避之不及。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张A4纸,
黑色的宋体字像一个个冰冷的镣铐,砸在我的瞳孔里。
“关于技术员林峰同志的处罚通报”“……于昨日设备抢修过程中,操作不当,
虽恢复设备运行,但其错误操作引发设备二次预警,造成不必要的维修成本……为严肃纪律,
以儆效尤,经厂部研究决定,对林峰同志予以全厂通报批评,并扣除其当月全部奖金。
”落款是厂部公章,鲜红得刺眼。我死死盯着“操作不当”四个字,大脑一片空白,
血液却疯狂地往头顶上涌。我通宵奋战,换来的就是这个?“峰哥,别往心里去。年轻人嘛,
总想走捷径,这次就当交学费了,以后脚踏实地,别总想着出风头。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李伟,厂长王建国的亲外甥。昨天我抢修的时候,
他作为“助手”,全程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嘴里还不停抱怨着加班没有加班费。现在,
他一脸“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眼神里的得意和轻蔑几乎要溢出来。我瞬间明白了。
这份报告的起草人,一定是他。我一把挥开他的手,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我拿着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通报,冲进了王厂长的办公室。“王厂长,
这个处罚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操作不当了?”王建国正戴着老花镜,悠闲地品着他的龙井茶。
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语气官僚而冷漠。“通报都发了,
就按通报上的来。厂里有厂里的规矩,你不要闹,影响不好。”不要闹?我一夜没睡,
冒着设备随时可能彻底报废的风险,为他保住了生产,现在他让我不要闹?“规矩?
什么规矩?是颠倒黑白、让外行污蔑内行的规矩吗?李伟他懂什么?
他连设备的基本逻辑都没搞懂!”“林峰!”王厂长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茶水溅了出来,
“注意你的态度!李伟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有想法,敢于指出问题,这是好事!
倒是你,有点技术就骄傲自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次就是给你个教训!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的那团火,突然就熄灭了。不是被浇灭的,
是自己烧尽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我明白了。在这座靠关系维系的腐朽王国里,
技术、汗水、功劳,在权力和亲疏面前,一文不值。我将那张通报单,对折,再对折,
最后折成一个很小的方块,揣进了口袋。我抬起头,看着王厂长那张油腻的官僚脸,
所有的愤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平静。我甚至对他笑了笑。那不是苦笑,
也不是自嘲的笑。是那种猎人看到一只肥硕的兔子,蹦蹦跳跳,
一头扎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时的笑。“王厂长,我明白了。”我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从今天起,
那个任劳任怨、把工厂当家的“救火英雄”林峰,死了。02周一,早上八点五十九分。
我准时出现在打卡机前,按下指纹。“打卡成功”。我走进办公室,
把原本有些凌乱的办公桌收拾得一尘不染,
所有的工具书和操作手册按A-Z的顺序排列整齐。然后,我打开电脑,
开始慢条斯理地处理上周积压的常规维保邮件。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上午十点,
隔壁工位的李伟遇到了麻烦。他负责维护的那台国产辅料机出了点小毛病,总是卡料。
他围着机器拆拆装装,弄了半个多小时,满头大汗,机器反而叫得更欢了。他没办法,
只能磨磨蹭蹭地走到我桌前,脸上挤出不情不愿的笑容。“峰哥,那个……辅料机你熟,
帮我瞅瞅呗?”换做以前,我早就二话不说过去上手了。但现在,
我从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手册里,抽出那本《辅料机A-3型操作与维护手册》,递到他面前。
“流程单填一下。”我指了指墙上新贴的《设备维修申请流程图》,
那是我今天早上刚打印出来的。“按照规定,一般性故障需要填写维修申请单,
由车间主管签字,然后送到我这里排期。我手头这个维保计划做完,就轮到你了。
”李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拿着那本厚厚的手册,手都在抖。“林峰!你什么意思?
一个破机器,填什么单子?你以前不都直接弄的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头也不抬,继续在电脑上敲着我的维保报告。“王厂长说了,要讲规矩。
我作为一名普通技术员,自然要严格遵守。万一我没走流程,
又给你修出了什么‘二次预警’,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我特意在“二次预警”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李伟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
最后憋出一句:“你给我等着!”他拿着手册,气冲冲地去找车间主管签字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一个上午,厂里风平浪静。
到了下午五点整,下班铃声响起。我准时关闭电脑,收拾好桌面,拿起背包,
第二个走出办公楼。第一个是人事部的小姑娘。世界如此清净,真好。真正的考验,
在晚上十点到来。我的手机铃声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A线生产主管-刘海”的名字。我接起电话。“林峰!你在哪儿?快过来!
A线的设备突然跳闸了,怎么都重启不了!这批料子要是废了,损失就大了!
”刘主管的声音火急火燎,背景音里是工人嘈杂的喊叫声。“刘主管,别急。
”我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按照规定,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你那边需要先填写一份《紧急维修申请单》,详细描述故障现象。”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是难以置信的咆哮:“填单子?林峰你疯了?等我填完单子,找到王厂长签字,
黄花菜都凉了!你赶紧过来!”“抱歉。”我打断他,“厂里的规矩,不能坏。
而且紧急维修需要王厂长特批,我也不能越权。你找到王厂长签字后,
可以把申请单拍照发给我,我明天早上班,第一时间处理。
”“你……”刘主管气得说不出话来,“林峰,你别忘了,你吃的是厂里的饭!
”“我当然没忘。”我语气依旧平静,“所以我才要严格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
这是我的职责。”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刘主管的电话又接二连三地打了进来,
王厂长的电话也穿插其中。我没有再接,直接开启了飞行模式。窗外夜色深沉,
我泡了一杯热茶,打开电脑,开始看一部早就想看的电影。世界终于清净了。第二天,
我提前十分钟到岗。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两尊门神。王厂长和A线主管刘海,
一个脸色铁青,一个眼圈乌黑,像是两个索命的无常。我仿佛没看到他们能杀人的目光,
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王厂长早,刘主管早。”我从他们中间穿过,
那股低气压仿佛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放下背包,打开电脑,开始查看邮件,
就好像他们是两团空气。“林峰!”王厂长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怒吼在我身后炸响,
“你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A线停摆了一晚上,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转过椅子,
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是我特意从人事部要来的最新版《员工手册》。
我慢悠悠地翻到其中一页,指给他们看。“王厂长,请看,
《员工手册》第三章第十二条:员工享有法定的休息休假权利,在非工作时间,
有权拒绝处理非本人职责范围内的紧急工作。如遇特殊情况需加班,
应由直属领导签发加班申请,并按规定给予调休或加班补助。”我抬起头,
迎上他喷火的目光,脸上带着无辜的微笑。“厂长,我严格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
并且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有错吗?”王厂长和刘主管被我一句话噎得死死的,
脸憋成了酱紫色。规矩是他们定的,现在我用规矩来对付他们,他们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刘主管还想说什么,被王厂长一个眼神制止了。王厂长死死地盯了我半天,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一个遵守规章制度!”他拂袖而去,
背影里充满了即将爆发的怒火。我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一片冰冷。这才只是个开始。
你们不是喜欢讲规矩吗?那我就跟你们,把这厂里所有的规矩,一条一条,都讲个明明白白。
03风波过后,厂里迎来了一位重要客户。据说是国内一家新能源汽车的巨头,
如果能拿下他们的订单,我们厂未来三年的业绩都不用愁。为了在新客户面前好好表现,
王厂长把这次接待任务看作是头等大事,亲自部署。而他力捧的“技术新星”李伟,
自然成了他展示工厂“技术实力”的门面。客户来访那天,
指定要参观我们厂技术最先进、效率最高的B生产线。巧了,
那条线从安装调试到后期的所有维保优化,一直都是我负责的。它就像我的一个孩子,
每一个零件的脾气我都摸得一清二楚。王厂长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B线车间,
当着客户的面,亲切地把我叫到身边。我以为他终于要说句人话了。没想到,
他指着我身边的李伟,满面红光地对客户介绍:“这位是我们厂重点培养的青年技术骨干,
小李!名牌大学高材生,理论扎实,实践能力也强!今天就由小李,
来为各位贵宾演示一下我们B线的高效运作!”我站在原地,像一个被遗忘的道具。
周围的同事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而李伟,则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他走到操作台前,一脸得意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到了吗?你不行,我才行。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在操作屏上一通眼花缭乱的猛操作。
我看到他直接跳过了预热程序,并且将设备运行速度的参数,从我设定的85%安全值,
一口气拉到了110%的红色警戒区!“嗡——”整条生产线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机身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剧烈抖动。流水线上的半成品因为巨大的惯性,
甚至有几个被甩飞了出去。客户方的几位工程师脸色瞬间就变了,齐齐皱起了眉头。
李伟也慌了,手忙脚乱地将速度降了下来。但他嘴上还不肯认输,
强行解释道:“我们这台设备性能强劲,为了追求极致效率,高速运转下,
有点声音是正常的,正常磨损,哈哈。”他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尴尬。我站在人群后面,
一言不发。但我心里清楚得很,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十几秒里,
那根德国产的FAG精密主轴承,因为超负荷运转和瞬间的扭矩冲击,
已经产生了不可逆的塑性形变。它完了。虽然现在还能勉强运转,但寿命已经大大缩短,
随时可能抱死。客户显然不是傻子,演示草草结束后,他们脸上的热情也消退了不少,
只是礼貌性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送走客户,王厂长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把一份报告拍在我桌上。
“B线的核心轴承出现异常磨损,噪音超标。你下周安排停机检修,写个大修方案出来。
”我拿起那份报告。起草人:李伟。报告里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轴承老化”的种种原因,
最后还“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该轴承上次维保记录由林峰同志完成,
建议检查是否存在维保不到位的情况。”好家伙,这黑锅又精准地甩到了我的头上。
他自己搞出的问题,不仅让我来擦屁股,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
暗示是我之前的维保工作没做到位。王厂长坐在老板椅上,十指交叉,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等我辩解,或者说,在等我低头认错。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报告,然后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好的,厂长。”我的声音没有波澜。
“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尽快制定大修计划,并排期待产。”王厂长愣住了。
他可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敲打我,却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认”了。他狐疑地看了我几眼,
最后挥了挥手:“行了,你出去吧。方案尽快拿出来。”我拿着那份“罪证”,
走出了办公室。我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个字。因为我知道,这口锅,
我得先稳稳地背在身上。不然,那出准备了很久的好戏,怎么开场呢?李伟,王厂长,
你们尽管把一口口黑锅往我身上扣。我等着。等着那最后一根稻草,压垮骆驼。
等着那更大的“惊喜”,给你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04压垮骆驼的稻草,
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猛烈。B线的烂摊子还没来得及收拾,
一个千万级的加急订单就砸了下来。就是上次来访的那家新能源巨头。
虽然上次的演示不尽如人意,但我们厂的基础硬件和报价依然有优势。
对方给了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但条件极其苛刻:半个月内,交付第一批核心组件。
这种精度和效率的要求,全厂只有一台设备能满足。
就是那台被我视若珍宝的德国“S级”母机——C线。这是我们厂的镇厂之宝,
也是全厂自动化程度和技术复杂度最高的设备,它的底层控制逻辑,
有一部分是我根据我们厂的生产环境和产品特性,进行了二次开发的。可以说,除了我,
全厂没人能让它发挥出100%的性能。千万级订单,生死存亡之战。
王厂长亲自主持了生产动员大会,讲得是意气风发,唾沫横飞,
仿佛已经看到了庆功宴上的推杯换盏。会上,李伟再次“不负众望”地站了出来,主动请缨。
他说C线技术含量高,他想给我当副手,跟着我“学习锻炼”,为厂里培养后备技术力量。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王厂长听了龙颜大悦,当场拍板同意,还夸他有上进心,
是年轻人的榜样。我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对舅甥一唱一和,心里冷笑。学习是假,
抢功是真。无非是想在C线这个万众瞩目的项目里也插一脚,为他日后晋升捞取资历。
我没有反对。既然你想来“学习”,那我就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生产任务正式开始。
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对C线进行了全面的调试和优化,
编写了针对这次订单的专用生产程序。在交接班的时候,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反复强调:“主程序和核心参数已经锁定,任何人不要尝试修改。
你们只需要负责常规操作和上下料就行。”我特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伟。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操作屏上那些不断跳动的数据,
眼神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贪婪。我知道,他肯定会动。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蠢到这个地步。
那天下午,我去食堂吃饭。临走前,我还特意检查了一遍设备状态,一切正常。而李伟,
则以“需要监控数据”为由,留在了车间。我刚端起饭碗,扒拉了两口饭。突然!
整个食堂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砰!
”那声音是从C线车间的方向传来的!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丢下饭碗,疯了一般冲向车间。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工人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冲出来,脸上全是惊恐。我逆着人流挤进去,
看到了让我毕生难忘的一幕。整个车间死一般寂静。那台平日里稳健运行的S级母机,
此刻像一头死去的巨兽,静静地趴在那里,所有的指示灯全部熄灭。
它那块巨大的液晶操作屏上,不再是蓝色的运行界面,而是一片血红。
一长串密密麻麻的德文错误代码,像一行行墓志铭,宣告着它的彻底死亡。
那是我曾经在技术培训会上,
指着PPT警告过全厂所有技术员的“底层逻辑崩溃”代码——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出现,
神仙难救。李伟瘫坐在机器旁边的地上,面如土色,浑身抖得像筛糠。看到我,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机器,
……不关我事……我就是路过……它自己……自己就炸了……”王厂长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当他看到屏幕上那片血红时,两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被旁边的车间主任扶住。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抓着李伟的领子,疯狂地咆哮。
“我……我就是想优化一下供料速度,
让数据更好看一点……”李伟终于在崩溃中说出了实话。王厂长眼前一黑,彻底瘫倒在地。
全厂的技术员都围了过来,对着那串德文代码束手无策,像一群看天书的文盲。
有人提议紧急联系德国总部。电话打过去,对方的答复冰冷而公式化:技术支持可以,
但工程师派过来最快也要一周,费用另算,而且是天价。一周?别说一周,一天都等不起!
违约金的数字,足以让整个工厂直接破产。绝望的气氛在整个车间里蔓延。就在这时,
王厂长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想起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拨打了我的号码。
全车间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看着他,也看着我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没有动。
我任由那铃声在死寂的车间里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像一曲为这座腐朽王国敲响的丧钟。然后,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按下了拒接键。好戏,该开场了。05我回到宿舍,锁上门,
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世界清净了。我烧了一壶水,慢条斯理地泡了一杯茶,然后打开电脑,
开始看那部上次没看完的电影。屏幕上光影变幻,情节跌宕起伏,但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的耳朵,在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机屏幕上,未接来电的通知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
王厂长、刘主管、人事部经理……几乎所有厂里管理层的电话,都来凑了个热闹。
我像看一场无声的默剧,欣赏着他们的徒劳和绝望。晚上十点多,门铃被按响了,
急促得像是要拆了我家的门。我没动。门铃声停了,变成了砸门声。“林峰!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是王厂长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焦灼和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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