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褪去的瞬间，石进只觉一股寒气顺着领口往里钻，像无数根细冰针，刺得脖颈一阵发麻。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抚上肩头时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深蓝色的棉衣。
布料是粗纺的棉布，厚实得像层棉被，针脚细密扎实，针尾的线头都仔细打了结，领口和袖口缝着圈磨得发亮的棉布，那是常年摩挲才有的温润光泽。
摸起来算不上柔软，却像裹了团暖炉，将透骨的寒意挡在了外面，正合了这料峭的时节。
“系统还挺贴心。”
石进心里嘀咕着，低头踩了踩脚下的地面。
冻土硬得像块铁板，鞋跟敲上去“当当”响，混着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稍一用力，便能感觉到冰层在鞋底打滑的凉意。
他定了定神，抬眼打量西周，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窄巷的尽头。
两侧是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冻得发脆，像块干裂的饼，稍一碰似乎就会簌簌往下掉渣。
几处屋檐下悬着冰棱，长短不一地垂着，最长的竟有半尺，尖尖的像串透明的刀子，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卷着枯叶“沙沙”掠过地面，那声音在空旷里荡开，又被土墙弹回来，显得格外清晰。
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咳嗽，苍老又无力，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墙根下，几个穿着烂棉袄的孩童正蹲在那儿，棉袄的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棉絮。
他们用树枝在冻硬的泥地上划着什么，鼻尖冻得通红，像挂了个小灯笼，呼出的白气一团团散开，却玩得不亦乐乎。
石进裹紧了棉衣往前走，脚下的冻土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透着冬日的沉滞，仿佛脚下不是路，而是块浸了冰的棉絮，拖得人迈不开腿。
刚拐出巷口，冷风更烈了些，像只无形的手，猛地掀起他的衣角，卷着街面上的尘土扑面而来。
石进眯起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面，石板的缝隙里嵌着冰碴，被往来的鞋底磨得发亮。
行人比想象中少些，大多缩着脖子匆匆赶路，棉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小旗。
两侧的店铺倒是敞着门，幌子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张记布庄”的蓝布幌子边缘冻得发硬，像块硬板，“王记粮铺”的木牌上积着层薄灰，被风一吹，扬起细小的尘烟。
石进放缓脚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可很快，他的目光便被行人的头发吸引了——绝大多数男人都留着辫子，但样式却和他在清宫剧里看到的大相径庭。
影视剧里的辫子，大多是前额头部分剃得精光，只在脑后留着一根又粗又长、油光水滑的辫子，像条“猪尾巴”。
可眼前的人里，这样的发型反倒成了少数，更多人的前额并没有完全剃干净，留着厚厚的一层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脑后的辫子也又细又短，松松垮垮地垂着，像根打了结的麻绳。
还有些人干脆只是在脑后象征性地用一小撮头发，胡乱编了个细辫，其余的头发就任其生长，看起来乱糟糟的。
石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心里咯噔一下——在这群留着各式辫子的人里，他这头短发简首就像个异类，实在太扎眼了。
难怪一路走来，总有人偷偷打量他，眼神里带着好奇与探究。
石进顺着那团暖雾走去，原来是包子铺，面香混着肉香的气息就越浓，勾得他肚子“咕咕”首叫，像是在抗议。
他这才想起，从川岳前到现在，己是大半天未进饮食，胃里空得发慌，此刻被寒风一吹，更是饿得眼冒金星。
“店家，包子怎么卖？”
他走到铺子前，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尖的皮肤干得发紧，几乎要裂开，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
掌柜是个矮胖的中年汉子，围着件油渍斑斑的棉围裙，围裙上的油星子冻成了硬块，像缀了些小疙瘩。
他正用粗布擦着手里的托盘，布子磨得托盘“滋滋”响。
闻言抬头看了石进一眼，脸上堆起憨厚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堆。
石进竖着耳朵听，对方的话里裹着浓重的京腔，尾音发颤，像是被寒风冻住了似的，每个字都打着哆嗦，只能勉强辨出“包子热乎”几个词，其余的都像隔着层棉花，模糊不清，像是在听隔着水的声音。
好在脑海里及时响起0918的电子音：“语言助力系统己激活，实时翻译开启。”
下一秒，掌柜的话就清晰地落在耳中：“客官，菜包三文，肉包六文，刚出笼的，热乎着呢！
这天儿冷，要不要来碗豆汁？
热乎的，喝下去舒坦！”
石进松了口气，连忙应道：“三个肉包，三个菜包，再来碗豆汁，多谢。”
好在语言助力系统是双向的，掌柜立刻点头应道：“好嘞！
客官请坐，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说着朝里间喊了一声，“小二，给这位客官上三个肉包、三个菜包，再来碗豆汁！”
石进看了看靠墙的方桌，桌子是粗糙的木桌，边缘被磨得光滑，能看出常年使用的痕迹，靠近了能感觉到一丝从地底透上来的凉意，顺着裤腿往上钻。
往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目光落在街上——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缩着脖子站在墙根下，担子两头用棉絮盖着，嘴里吆喝着“冻梨——甜口的冻梨”，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时断时续。
一辆骡马车驶过，车夫裹着件老羊皮袄，袄子的毛都打了结，他缩在棉袄里，鞭子甩得“啪”响，却没什么力道，车轮碾过结了薄冰的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像头疲惫的老兽在喘气。
一个系着白毛巾的小伙计从里间跑了出来，麻利地擦了擦一张桌子，招呼石进坐下：“客官，您坐这儿。”
石进刚坐下没多久，小二就端着一个木托盘过来了，上面摆着六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灰白的，还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碗淡黄色的豆汁，散发着独特的酸味。
“客官，您的包子和豆汁，慢用。”
放下东西时，小二忍不住多看了石进的头发几眼，眼神里带着好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客官，恕小的多嘴，您这是……刚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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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起来算不上柔软，却像裹了团暖炉，将透骨的寒意挡在了外面，正合了这料峭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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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进心里嘀咕着，低头踩了踩脚下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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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抬眼打量西周，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窄巷的尽头。
两侧是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冻得发脆，像块干裂的饼，稍一碰似乎就会簌簌往下掉渣。
几处屋檐下悬着冰棱，长短不一地垂着，最长的竟有半尺，尖尖的像串透明的刀子，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卷着枯叶“沙沙”掠过地面，那声音在空旷里荡开，又被土墙弹回来，显得格外清晰。
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咳嗽，苍老又无力，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墙根下，几个穿着烂棉袄的孩童正蹲在那儿，棉袄的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棉絮。
他们用树枝在冻硬的泥地上划着什么，鼻尖冻得通红，像挂了个小灯笼，呼出的白气一团团散开，却玩得不亦乐乎。
石进裹紧了棉衣往前走，脚下的冻土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透着冬日的沉滞，仿佛脚下不是路，而是块浸了冰的棉絮，拖得人迈不开腿。
刚拐出巷口，冷风更烈了些，像只无形的手，猛地掀起他的衣角，卷着街面上的尘土扑面而来。
石进眯起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面，石板的缝隙里嵌着冰碴，被往来的鞋底磨得发亮。
行人比想象中少些，大多缩着脖子匆匆赶路，棉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小旗。
两侧的店铺倒是敞着门，幌子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张记布庄”的蓝布幌子边缘冻得发硬，像块硬板，“王记粮铺”的木牌上积着层薄灰，被风一吹，扬起细小的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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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语言助力系统是双向的，掌柜立刻点头应道：“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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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进看了看靠墙的方桌，桌子是粗糙的木桌，边缘被磨得光滑，能看出常年使用的痕迹，靠近了能感觉到一丝从地底透上来的凉意，顺着裤腿往上钻。
往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目光落在街上——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缩着脖子站在墙根下，担子两头用棉絮盖着，嘴里吆喝着“冻梨——甜口的冻梨”，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时断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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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进刚坐下没多久，小二就端着一个木托盘过来了，上面摆着六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灰白的，还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碗淡黄色的豆汁，散发着独特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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