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牢笼千多多觉得自己的头快要裂开了。
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她的颅骨里疯狂搅动、穿梭，每一次转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嗡嗡耳鸣，如同一万只被激怒的蜜蜂，在颅内拼尽全力振翅，吵得她心神俱裂，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的痛感。
视线模糊得如同蒙了一层厚重的毛玻璃，只能勉强分辨出头顶那片惨白的天花板，和正中央悬挂着的、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吸顶灯。
那灯光冰冷刺眼，没有一丝温度，首首地打下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绝望的惨白之中。
这不是她的卧室。
她的卧室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挂着缀满蕾丝的粉色窗帘，床头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暖融融的光，绝不会有这样令人窒息的冰冷和压抑。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腐烂食物般的酸臭，毫不留情地钻进她的鼻腔，刺激着她的嗅觉神经，让她胃里翻江倒海，阵阵作呕。
身下是粗糙硌人的白色床单，布料硬得像砂纸，磨得她皮肤生疼。
更让她绝望的是，手腕和脚踝处传来清晰的紧勒感，冰冷的皮质束缚带死死地将她固定在病床上，稍一挣扎，就会勒得更深，仿佛要嵌进骨头里。
她转动着干涩得像是粘在一起的眼珠，每一次转动都带着酸涩的痛感，费力地将目光投向床边。
那里站着两个人。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高定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面容依旧是那张她曾痴迷过的英俊温雅的脸，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曾让她以为盛满了温柔。
女人则一袭纯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眉眼娇柔婉约，像一朵在风中轻轻摇曳的白莲，纯洁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是顾辰，和林清雪。
不，现在或许应该叫她……苏清雪。
那个她曾经爱入骨髓、非他不嫁的未婚夫，和她曾经掏心掏肺、视若亲妹的远房表妹。
“姐姐，你终于醒了。”
苏清雪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像羽毛轻轻拂过，可此刻听在千多多耳里，却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致命的毒液，一寸寸舔舐着她的耳膜，“你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你情绪不稳定，需要好好‘静养’呢。”
千多多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年久失修的破风箱，每一次进气都带着尖锐的摩擦声。
她张了张嘴，想嘶吼，想质问，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挤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难听至极。
静养？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市中心精神病院最顶层的隔离病房！
是专门关押那些“病情严重、具有强烈攻击性”的病人的地方！
是了，她想起来了。
三个月前，父亲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身亡，尸骨未寒。
紧接着，千氏集团的股价就如同雪崩般暴跌，内部动荡不安。
就在她沉浸在丧父之痛、手足无措的时候，顾辰和苏清雪这对狗男女，联手将她送进了这里。
他们拿着一份所谓的“权威精神诊断书”，对着所有亲友宣告，她因为父亲去世的打击过大，精神失常，不仅胡言乱语，还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必须强制隔离治疗。
她挣扎过，哭喊过，用尽全身力气解释，说这一切都是顾辰和苏清雪的阴谋。
可她越是激动，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越是笃定她“病情严重”，给她注射镇定剂，将她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那些她曾经真心对待的亲戚们，那些逢年过节对她嘘寒问暖的长辈们，在顾辰出示的“铁证”和许出的丰厚利益面前，一个个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或是转过头去，或是低声劝慰她“好好治病”，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顾辰缓缓俯下身，戴着洁白真丝手套的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
他的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可那双透过金丝边眼镜的眸子，却冰冷如万年不化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算计和漠然。
“多多，别怪我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曾几何时，她就是沉溺在这份虚假的温柔里，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千家这么大的摊子，不能没有人来主持大局。
你在这里安安心心养病，对大家都好。”
“大家？”
千多多在心里冷笑，笑得肝胆俱裂。
所谓的“大家”，不过是他顾辰和苏清雪吧！
她死死地瞪着他，眼眶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悔恨，红得像是要滴血。
眼球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这对狗男女吞噬。
是她蠢！
是她瞎了眼！
是她被顾辰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以为他是真心爱她这个人，而不是爱千家的财富和地位。
她不顾父亲最初的反对，不顾父亲私下提醒她“顾辰野心太大，不可深交”，一门心思要嫁给她，甚至为了他，和父亲大吵了好几次。
是她被苏清雪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所蒙蔽，以为她真的是寄人篱下、胆小怯懦。
她将苏清雪带在身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给她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首饰，甚至让她进入千氏集团，接触核心业务。
她以为自己是在照顾可怜的表妹，却没想到，自己是在引狼入室，亲手将一把刀递到了敌人手里，让她有机会一点一点地蚕食千氏，一点一点地勾引自己的未婚夫！
“为……什么……”她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无尽的不甘和质问。
苏清雪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依旧甜美，依旧娇柔，却像是淬了剧毒的糖，带着致命的恶意。
她缓缓凑近千多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
我的好姐姐，因为你蠢啊。”
“你以为顾辰哥真的爱你吗？
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你，是你身后的千家，是你千大小姐的身份！”
苏清雪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恶毒，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进千多多最痛的地方，“而我，忍辱负重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看着你这位千金大小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早就受够了！
凭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
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地对我指手画脚？
我想要的，自然要自己抢过来！”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语气变得更加轻快，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姐姐。
伯父那场车祸……可不是什么意外哦。
是顾辰哥找人，在他的刹车上动了点小小的手脚。
本来，我们是想让你和他一起上路的，没想到你那天临时跟朋友出去了，真是可惜呢。”
“轰——！！！”
这几句话，如同九天之上劈下的惊雷，狠狠炸在千多多的脑海里！
她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要窒息！
爸爸……她的爸爸……那个从小宠她爱她，把她捧在手心，为她遮风挡雨的爸爸，那个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甚至因为顾辰和他吵过架的爸爸……竟然是被他们害死的！
不是因为她的任性，不是因为她和爸爸吵架后他开车分神，不是意外！
是顾辰！
是苏清雪！
是这对披着人皮的豺狼！
是他们亲手策划了这场谋杀，夺走了爸爸的生命，夺走了她的一切！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冲破了喉咙的束缚，带着血泪的控诉，在冰冷的病房里回荡。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绝望和滔天的恨意，听得人头皮发麻。
千多多猛地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踝处的束缚带深深勒进她纤细的皮肉里，瞬间磨出了刺眼的血痕，鲜血顺着束缚带缓缓流下，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她像一头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幼兽，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挣扎，发出濒死的哀鸣，想要挣脱这该死的束缚，扑上去撕碎那对狗男女的虚伪面具！
顾辰首起身，冷漠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不耐烦，仿佛在看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看来药效还不够。
清雪，让医生再来一针。”
“不要！
顾辰！
苏清雪！
你们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千多多嘶吼着，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诅咒。
苏清雪怜悯地看着她，眼底却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得逞的快意。
她轻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姐姐，你就安心地睡吧。
千家的一切，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很快，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装满了透明液体的针管，针尖泛着冰冷的寒光，看得千多多浑身发冷。
她看着那支针管，看着医生一步步靠近，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西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想挣扎，想躲避，可身体被牢牢束缚着，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血管，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重，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睁不开。
最后的感知，是顾辰和苏清雪相携离去的背影。
他们走得很慢，姿态亲密，无比登对，仿佛一对璧人，正走向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而她，却要永远地留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带着满腔的怨恨和不甘，走向死亡。
她好恨……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识人不清，恨自己那可笑又无用的善良！
恨顾辰的虚伪狠毒，恨苏清雪的蛇蝎心肠！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千多多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一片羽毛，不受控制地向上漂浮。
她低头望去，看到了病床上那个形容枯槁、双目圆瞪、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
那是她自己。
她的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眼神里凝固着极致的怨恨和不甘，身体早己没有了任何起伏。
她死了。
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怨恨和不甘，死在了这间冰冷的牢笼里，死在了她最信任的两个人手里。
灵魂状态的她漂浮在病房上空，像一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护士发现她的尸体后，惊慌失措地尖叫，慌乱地按下紧急呼叫铃。
看着医生匆匆赶来，象征性地做了几分钟抢救，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宣布了死亡的消息。
很快，顾辰和苏清雪就去而复返。
顾辰皱着眉，看着病床上的尸体，眼神里没有一丝悲伤，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对着身边的助理吩咐道：“通知千家的人吧，就说……大小姐病情突然恶化，抢救无效去世了。
后续的葬礼，按流程办，不用太铺张。”
“好的，顾总。”
助理恭敬地应道。
苏清雪则站在一旁，用手帕捂着嘴，假惺惺地抹着眼泪，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伤心欲绝：“姐姐……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多来陪陪你的……”她的演技精湛到无可挑剔，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千多多几乎要再次被她蒙蔽。
千多多的灵魂在半空中疯狂地嘶吼、冲撞，想要扑上去撕碎他们虚伪的面具，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罪行！
可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像一个透明的影子，眼睁睁地看着这对狗男女在她的尸体旁上演着惺惺作态的戏码。
恨意如同燎原的烈火，几乎要将她的灵魂都撕裂、焚烧殆尽！
就在这时——“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病房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门板重重地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震得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颤抖。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走廊里的光线，如同天神降临般，出现在门口。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周身散发着如同实质般的凛冽寒气，仿佛刚从冰窖里走出来。
他的身姿笔挺如松，自带强大的压迫感，让整个病房的空气都瞬间凝固。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冰雕雪琢一般，唯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在触及病床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时，骤然掀起了毁天灭地的风暴，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意、绝望和不敢置信，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是他……陆寒琛。
那个她从小到大最大的死对头，那个她处处与之作对、针锋相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男人。
他们两家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从小在各种场合相遇，总是互相看不顺眼。
她嫌他冷漠寡言、不近人情，他嫌她骄纵任性、不学无术。
他们之间，永远充斥着争吵和攀比，没有一天安生。
他怎么会来这里？
千多多的灵魂悬浮在半空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是来看她的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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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她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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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多多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年久失修的破风箱，每一次进气都带着尖锐的摩擦声。
她张了张嘴，想嘶吼，想质问，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挤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难听至极。
静养？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市中心精神病院最顶层的隔离病房！
是专门关押那些“病情严重、具有强烈攻击性”的病人的地方！
是了，她想起来了。
三个月前，父亲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身亡，尸骨未寒。
紧接着，千氏集团的股价就如同雪崩般暴跌，内部动荡不安。
就在她沉浸在丧父之痛、手足无措的时候，顾辰和苏清雪这对狗男女，联手将她送进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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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过，哭喊过，用尽全身力气解释，说这一切都是顾辰和苏清雪的阴谋。
可她越是激动，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越是笃定她“病情严重”，给她注射镇定剂，将她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那些她曾经真心对待的亲戚们，那些逢年过节对她嘘寒问暖的长辈们，在顾辰出示的“铁证”和许出的丰厚利益面前，一个个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或是转过头去，或是低声劝慰她“好好治病”，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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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别怪我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曾几何时，她就是沉溺在这份虚假的温柔里，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千家这么大的摊子，不能没有人来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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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千多多在心里冷笑，笑得肝胆俱裂。
所谓的“大家”，不过是他顾辰和苏清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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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这对狗男女吞噬。
是她蠢！
是她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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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是在照顾可怜的表妹，却没想到，自己是在引狼入室，亲手将一把刀递到了敌人手里，让她有机会一点一点地蚕食千氏，一点一点地勾引自己的未婚夫！
“为……什么……”她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无尽的不甘和质问。
苏清雪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依旧甜美，依旧娇柔，却像是淬了剧毒的糖，带着致命的恶意。
她缓缓凑近千多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
我的好姐姐，因为你蠢啊。”
“你以为顾辰哥真的爱你吗？
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你，是你身后的千家，是你千大小姐的身份！”
苏清雪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恶毒，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进千多多最痛的地方，“而我，忍辱负重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看着你这位千金大小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早就受够了！
凭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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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语气变得更加轻快，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姐姐。
伯父那场车祸……可不是什么意外哦。
是顾辰哥找人，在他的刹车上动了点小小的手脚。
本来，我们是想让你和他一起上路的，没想到你那天临时跟朋友出去了，真是可惜呢。”
“轰——！！！”
这几句话，如同九天之上劈下的惊雷，狠狠炸在千多多的脑海里！
她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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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她的爸爸……那个从小宠她爱她，把她捧在手心，为她遮风挡雨的爸爸，那个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甚至因为顾辰和他吵过架的爸爸……竟然是被他们害死的！
不是因为她的任性，不是因为她和爸爸吵架后他开车分神，不是意外！
是顾辰！
是苏清雪！
是这对披着人皮的豺狼！
是他们亲手策划了这场谋杀，夺走了爸爸的生命，夺走了她的一切！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冲破了喉咙的束缚，带着血泪的控诉，在冰冷的病房里回荡。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绝望和滔天的恨意，听得人头皮发麻。
千多多猛地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踝处的束缚带深深勒进她纤细的皮肉里，瞬间磨出了刺眼的血痕，鲜血顺着束缚带缓缓流下，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她像一头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幼兽，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挣扎，发出濒死的哀鸣，想要挣脱这该死的束缚，扑上去撕碎那对狗男女的虚伪面具！
顾辰首起身，冷漠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不耐烦，仿佛在看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看来药效还不够。
清雪，让医生再来一针。”
“不要！
顾辰！
苏清雪！
你们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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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挣扎，想躲避，可身体被牢牢束缚着，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血管，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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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冰雕雪琢一般，唯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在触及病床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时，骤然掀起了毁天灭地的风暴，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意、绝望和不敢置信，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是他……陆寒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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