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倒春寒,江城的雨下了整整三天。湿冷的水汽,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骨头缝里。
我跪在江家别墅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也整整三天。没人给我一口水,一口饭。
曾经最疼爱我的父母,如今视我为空气。那个说要爱我一辈子的未婚夫,
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厌烦。这一切,都因为三天前,江家的真千金,江柔,回来了。而我,
顾念,这个被抱错的假千金,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最碍眼的存在。今天,
他们终于对我开口了。递给我一份协议,一份名为《家庭责任协议书》的卖身契。
1“签了它,你还是江家的女儿。”养母周晚晴的声音很温柔,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扎在我心上。我抬起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缓了好久,才看清那份协议上的字。白纸,
黑字,像是要把我的眼睛刺穿。搬出主卧,去住佣人房。我名下所有的东西,车、包、首饰,
全部给江柔。我得二十四小时伺候她。在外面,不能说我是江家千金,只能说是养女,
是佣人。在家里,不能再叫爸妈,要叫江先生,江太太。江柔,是小姐。一条条,一字字,
都在剐我的肉,抽我的筋。我抬眼,看向沙发上那一家人。我爸江振国,眼皮都没抬,
只顾着盘他那串佛珠。我妈周晚晴,端坐着,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可那笑意,
一点都没进眼睛里。江柔,那个真正的江家大小姐,依偎在我妈怀里,怯生生地看我,
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得意。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陆琛身上,我曾经的未婚夫。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皱着眉,好像有点不忍心。我心里突然冒出一点可笑的希望。
“陆琛……”我一开口,嗓子干得像着了火,声音又哑又难听。他眼神躲了一下,
才开口:“念念,你就先签了吧。别跟叔叔阿姨犟了,这只是暂时的,等柔柔适应了,
一切都会好的。他们毕竟养了你二十年。”“为我好?”我扯了下嘴角,感觉肺都在疼,
“为我好,就是让我滚去当佣人?”“顾念!”我爸猛地把佛珠拍在桌上,一声脆响,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江家白养你了?现在柔柔回来了,你为你妹妹做点事,委屈你了?
”我妈也懒得装了,脸一沉:“你别给脸不要脸。不签,就滚出江家。
我们养你二十年花的钱,两千万,一分不少地还回来。”两千万。他们算得真清楚。
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上哪儿弄两千万去。这是要我的命。江柔立刻缩进我妈怀里,
眼圈红了,声音抖得厉害,“姐姐,你别生爸妈的气,他们只是太心疼我了,
我从小在外面吃了太多苦……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我还是走吧。”她嘴上说着要走,
身子却往我妈怀里钻得更紧了。陆琛立刻心疼了,他站起身,走到江柔身边,
柔声安慰:“柔柔,你别多想,没人要赶你走,这里才是你的家。”然后,他转过头,
用一种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我:“顾念,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柔柔她吃了那么多苦,
你让着她一点,不行吗?”恶毒?我跪在这里三天三夜,他们视而不见。现在,
我只是问了一句,就成了恶毒?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过去二十年的爱,
原来都是假的。风一吹,就散了。我看着他们,一个是我喊了二十年爸爸的人,
一个是我喊了二十年妈妈的人,一个是我爱了五年,以为会共度一生的人。现在,
他们像看一个仇人一样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也好。这样也好。我伸出手,
因为跪得太久,手臂都在发抖。“笔。”我说。陆琛松了口气,
立刻从桌上拿起一支万宝龙的钢笔,递给我。那支笔,还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
他用它来让我签下这份卖身契。多么讽刺。我接过笔,没有丝毫犹豫,在协议的末尾,
签下了我的名字。顾念。一笔一划,力透纸背。签完,我把协议推了过去,撑着地板,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腿已经麻了,像针扎一样疼。我看着他们,平静地说:“我签了。
从现在开始,我顾念,和你们再无关系。养育之恩,我会用我的劳作来还。”说完,我转身,
走向别墅角落里那间又小又暗的佣人房。身后,传来江柔压抑的啜泣声,
和周晚晴心疼的安慰。“柔柔别哭,妈妈在呢,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妈,
姐姐她会不会恨我?”“她敢!”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我缓缓滑坐到地上。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从今天起,
江家千金顾念,死了。活着的,是佣人,顾念。2我搬进了佣人房。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窗户对着北面,终年不见阳光。和之前我那间上百平,
带衣帽间和独立卫浴的主卧,天差地别。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在我跪在地板上的那三天里,
周晚晴已经让佣人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处理”掉了。那些名牌包包,高定礼服,名贵珠宝,
现在应该都躺在江柔的衣帽间里。也好,省得我费心。第二天一早,我五点就起了床。
按照协议,我需要负责江柔的饮食起居。我走进厨房,张妈看到我,吓了一跳,
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掉了。“大……顾小姐,您怎么来这了?”张妈在江家做了十几年,
是看着我长大的。“张妈,以后叫我顾念就行。”我平静地说,“从今天起,
我负责小姐的早餐。”张妈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把灶台让给了我。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觉得江家做得太绝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我熟练地煎蛋,烤面包,热牛奶。这些都是我为了陆琛学的。他说,最喜欢每天早上醒来,
就能吃到我亲手做的早餐。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早餐做好,我端着餐盘上楼。
敲了敲主卧的门。“进来。”是江柔的声音。我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一切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所有属于我的痕迹都被抹去,换上了崭新的,
属于江柔的东西。她穿着真丝睡袍,坐在梳妆台前,陆琛正半跪在她身边,
温柔地给她涂抹护手霜。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姐姐,你来啦。
”江柔从镜子里看到我,笑得天真烂漫,“早餐好香啊。”我没说话,把餐盘放在桌上。
“小姐,请用早餐。”陆琛的手一僵。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我。“顾念,你……”“陆先生。
”我打断他,“协议上写了,我是佣人,您二位不用在意我。”陆琛的脸色白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江柔的笑僵了一下,又立刻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姐姐,你别这样,我……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她咬着唇,“陆琛哥,
要不我们还是让姐姐搬回原来的房间吧,我住客房就好。”“那怎么行!
”门口传来周晚晴尖锐的声音。她端着一碗燕窝进来,扫了我一眼,把碗搁在江柔面前。
“柔柔,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别管她。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对她好,
她反而蹬鼻子上脸。”我指尖动了动,没出声。“妈,您别这么说姐姐。
”江柔拉着周晚晴的手撒娇。“还叫什么姐姐,以后叫她顾念。”周晚晴摸着江柔的头发,
语气都软了,“快,把燕窝喝了,妈让厨房特意给你炖的。”江柔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了,不合胃口?”周晚晴紧张地问。江柔摇摇头,看向我,
有些为难地说:“有点烫。”周晚晴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顾念!你是怎么做事的?
不知道要等燕窝凉一点再端上来吗?想烫死我们家柔柔是不是?”我站在原地,没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给我们柔柔吹凉了!”周晚晴命令道。
陆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阿姨,不用这样吧,放一会儿就凉了。”“你闭嘴!
”周晚晴瞪了他一眼,“陆琛,我告诉你,我们江家现在只有柔柔一个女儿,
你要是还想做我们江家的女婿,就该知道自己要对谁好。”陆琛的脸色变了变,
最终还是沉默了。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片冰冷。我走上前,端起那碗燕窝,轻轻吹了吹。
然后,舀起一勺,递到江柔嘴边。“小姐,现在可以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我真的会这么做。当着陆琛的面,像一个真正的佣人一样,
伺候她。这比打她一巴掌,还让她难堪。“你……”“小姐,不喝吗?
”我维持着端碗的姿势,语气平静。周晚晴反应过来,怒道:“顾念,你故意的吧!
谁让你喂了?放下!”我依言放下燕窝。“是我没理解对江太太的意思,抱歉。
”我退到一旁,垂手站立,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江柔把勺子往碗里一扔,叮当一声脆响。
“没胃口了,妈,你们出去,我想自己待会儿。”周晚晴满眼心疼,转头剜了我一眼,
那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戳个洞。她这才扶着门出去。陆琛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喉结滚了滚,
一个字没说,跟着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江柔两个人。门锁咔哒一声落上,
江柔脸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立刻收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副冷笑。“顾念,演得不错啊,
给谁看呢?”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在做事。”“做事?
”江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站起来逼近我,俯视着我的头顶,
“你真以为签了那份破协议,就能安安稳稳留下来?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江家,
你就休想有好日子过。”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都该是我的。你的父母,
你的未婚夫,你的身份……我会一样一样,全部拿回来。”“而你,顾念,
就该待在你应该待的地方。比如,泥里。”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有些扭曲的脸,
突然笑了。“是吗?”我轻声说,“那我们,拭目以待。”3江柔的报复,来得很快。
她开始变着法地折磨我。半夜三点,她会突然叫醒我,说她饿了,让我去厨房给她做宵夜。
等我做好端上去,她又说没胃口了,让我倒掉。她会故意把果汁洒在名贵的地毯上,
然后指名道姓让我跪在地上,用手一点一点擦干净。她会把我叫到她的衣帽间,
指着一排排的衣服,让我给她搭配。等我搭配好了,她又会嫌弃地扔在地上,说我眼光差,
弄脏了她的衣服,罚我不许吃饭。周晚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甚至乐见其成。
江振国更是整天不在家,对我这个“佣人”不闻不问。陆琛来江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偶尔来一次,看到我被江柔使唤,也只是皱皱眉,然后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一个月的时间,瘦了整整十五斤。这天,是江家的家庭宴会。
为了庆祝江柔正式回归江家,江振国大办宴席,请了江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别墅里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而我,穿着一身灰色的佣人服,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
没有人认出我。或者说,就算认出来了,也只会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那不是顾念吗?怎么穿成这样?”“你还不知道?她根本不是江家的女儿,是抱错的。
现在真千金回来了,她可不就得做回自己该做的事了。”“啧啧,真是可怜,以前多风光啊。
”“可怜什么,占了人家二十年的人生,现在还回来,已经算是江家仁慈了。”那些议论声,
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面无表情,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突然,手腕被人抓住了。
我一回头,看到了陆琛。他喝了点酒,眼睛有些红。“念念,你跟我来。
”他拉着我穿过人群,直接拽到了别墅后花园。我说:“放手。”陆琛没放,
手上的力气反而更大了。“念念,你非要这样?跟我说句话,就那么难?”“陆先生,
请自重。”我挣扎了一下,“让人看见,对你和江柔的名声都不好。”“我不在乎!
”他吼了一声,“我只要你!念念,我知道你委屈,你再忍忍,等我拿下陆氏,我就带你走,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我看着他,觉得可笑,“带我走?陆琛,
你是不是疯了?”“我没疯!”他情绪激动,“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
对江柔好,都是做给江家人看的,是为了我们!”“你的未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字一句地说,“从我签下那份协议开始,我们就已经结束了。现在,
你的未婚妻是江柔,江家真正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佣人。”“不!不是这样的!
”陆琛情绪激动,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念念,你别这么说,我爱你,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放开我!”我用力推他。正在这时,一个娇弱的声音传来。
“陆琛哥,你们……在干什么?”江柔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
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她眼眶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陆琛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闪电般地松开我,好像我是什么病毒一样。“柔柔,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江柔的眼泪掉了下来,“你抱着她,还说不是那样?陆琛哥,
你是不是还爱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抢了她的位置,所以要替她报复我?”“我没有!柔柔,
你别误会!”陆琛慌了,他急忙去拉江柔的手。江柔却后退一步,哭着跑开了。“柔柔!
”陆琛喊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追了上去。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
只觉得浑身冰冷。这就是说爱我的男人。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后一秒,
就能为了另一个女人,给我最难堪的一眼。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突然,
一个人影挡在了我面前。那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五官深邃,
气质矜贵又危险。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低沉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
“被抛弃了?”我没说话,想绕开他。他却不依不饶,再次挡住我。“真是可怜的小猫。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俊美到让人窒息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带着一丝天生的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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