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安,是个假太监。我的任务是潜伏在冷宫,监视那个据说已经疯癫的废后楚洛。
所有人都说她完了,被新帝厌弃,被宠妃踩在脚下,连条狗都不如。可我看见的,
却是她在菜地里为一根黄瓜长歪了而叹气。是她用一根筷子,
就让上门挑衅的总管太监表演了原地托马斯全旋。也是她看着咄咄逼逼的宠妃,
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只飞来飞去的苍蝇。他们以为她在第一层,我在第二层。
后来我才明白,她在第五层,而我们所有人,都在她的菜地里。
这是一个关于一个满级大佬退休后,被一群小号反复骚扰,最后烦了,
把服务器给掀了的故事。她不宫斗,她只是在清理垃圾。1我叫赵安,
明面上是掖庭新调来伺候废后楚洛的太监。实际上,我是个假太监。是太后的人,
任务是盯着楚洛,看她有没有死。或者说,看她什么时候死。冷宫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墙皮掉得跟头皮屑似的,风一吹,满院子都是萧瑟。我来的时候,
楚洛正蹲在院子角落那块巴掌大的地里,捣鼓着什么。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
头发就用一根木簪子松松垮垮地挽着。听见我进来,她头也没抬。“新来的?”声音挺好听,
就是没什么情绪,跟这院里的枯井似的。我说:“是,奴才赵安,奉命来伺`候娘娘。
”我以为她会哭,会闹,或者至少会问问外面的情况。毕竟,三天前她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现在成了这冷宫里的废人。换谁谁受得了。结果她“哦”了一声,
指了指旁边一颗蔫了吧唧的白菜。“看见没,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给虫蛀了。
”她语气里带着点真实的烦恼。“你说这虫子,是不是欠收拾?”我当时就觉得,
这位可能真疯了。皇帝为了新宠舒贵妃,废了她这个结发妻子,她不恨皇帝,不恨舒贵妃,
她恨一条菜青虫?格局呢?皇后应有的格局呢?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确认了。她没有格局。
她每天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来后就去她那块小菜地里,摸摸这个,
看看那个。中午随便吃点我们送来的冷饭冷菜,有时候还点评两句。“今天的馒头不错,
有嚼劲,适合拿来打狗。”“这馊了的肉,别浪费,埋土里当肥料。”下午,
她就搬个破凳子坐在廊下晒太阳,通常不到一刻钟就能睡着。口水有时候会顺着嘴角流下来。
我得过去给她擦擦。这哪里是废后,这分明就是个提前过上退休生活的老大爷。
我开始怀疑太后是不是搞错了。就这状态,还需要监视吗?找个坑埋了,
她可能都懒得自己爬出来。我每天给太后递的信,内容都差不多。“目标精神状态稳定,
沉迷种菜,无任何异常。”我甚至觉得“稳定”这个词用得不对,
应该用“稳定得像块石头”。直到那天,管着我们这些下人的总管太监李茂来了。
李茂是舒贵妃面前的红人,尖嘴猴腮,走路跟个鸭子似的,一步三摇。他来,准没好事。
果然,他一进院,那双三角眼就在楚洛的菜地里转悠。“哎呦,
废后娘娘这日子过得挺雅致啊,还在宫里开上荒了?”他阴阳怪气地说。
楚洛当时正拿着个小木勺,小心翼翼地给一棵刚发芽的葱苗松土。她眼皮都没撩一下。
“有屁快放。”李茂的脸瞬间就绿了。“你……你个废后,还敢这么跟杂家说话!
”他气急败坏,一脚就朝那棵葱苗踩过去。他说他要让这葱苗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我心里一紧,刚想上前拦一下。说实话,不是为了护主,主要是怕他踩脏了我的鞋。
可我还没动,就看见楚洛动了。她没站起来,甚至都没转身。就那么蹲着,手腕一抖。
手里那个用来松土的小木勺,“嗖”一下飞了出去。那速度,跟见了鬼一样。
小木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李茂的脚踝上。李茂“嗷”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整个人跟被抽了筋似的,一条腿瞬间就软了下去。另一条腿为了保持平衡,
在原地疯狂地蹦迪。那画面,特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鸭子。他单脚跳了好几圈,
最后“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坐在他自己刚刚吐的一口唾沫上。
楚洛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她走到李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的葱,你也配踩?”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没什么起伏。但李..茂,
那个平时在宫里横着走的李总管,看着楚洛的眼睛,竟然开始发抖。
脸色比楚洛身上那件旧宫装还白。楚洛没再理他。她弯腰,捡起那个小木勺,
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走回她的宝贝葱苗旁边,继续蹲下松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茂在地上坐了半天,最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放。我站在旁边,
从头到脚都麻了。我再去看楚..洛,她正专注地看着那棵葱苗,嘴里还念念有词。“乖,
不怕,坏人叔叔走了。”那个瞬间,我忽然觉得。这冷宫里,好像不是她疯了。是我,
或者说,是外面的那群人,疯了。那天晚上,我给太后写信。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把那句“稳定得像块石头”划掉了。我重新写了一句。“目标状态……深不可测,
建议保持观察,切勿主动招惹。”尤其是,别去碰她的菜。那玩意儿,可能比命都重要。
2李茂那天屁滚尿流地跑了之后,冷宫清净了好几天。我以为舒贵妃那边会很快有动作。
毕竟狗被打了,主人总得出来叫两声。结果一连五六天,屁都没一个。我甚至都开始怀疑,
是不是李茂回去没敢说实话,怕丢人。这几天,楚洛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因为她那几棵宝贝葱苗,又长高了一点。她每天浇水施肥,比伺候亲爹还上心。
有时候还会蹲在那跟葱苗聊天。聊天的内容也挺诡异。“你们要快快长大,
将来好做葱爆羊肉。”“旁边那棵白菜,你别偷听,没你的份儿,你是要被做成醋溜白菜的。
”我听得直冒冷汗。感觉这些菜长在她手里,整个“菜生”都充满了恐怖故事。
我跟楚洛的交流不多。她不爱说话,我也不敢多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做她的,我看我的。
偶尔她会问我一些问题。“赵安,你说,是韭菜炒鸡蛋好吃,还是鸡蛋炒韭菜好吃?
”我当时愣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回答:“娘娘,这……有区别吗?
”她用一种“你这孩子没救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天都没想明白。
平静的日子在第七天被打破了。那天下午,舒贵妃身边的两个小宫女提着个食盒,
扭扭捏捏地来了。领头的那个叫翠环,长得倒是眉清目秀,
就是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小人得志的傲气。她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
皮笑肉不笑地说:“废后娘娘,贵妃娘娘念及旧日姐妹情分,
特意让奴婢给您送来一碗燕窝羹,给您补补身子。”声音不大,
但那“废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生怕别人不知道楚洛现在的身份。我心里“咯噔”一下。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燕窝羹里,十有八九加了料。楚洛当时正靠在椅子上打盹,
被吵醒了,脸上有点不耐烦。她睁开眼,瞥了一眼那个精致的瓷碗。
碗里乳白色的燕窝羹还冒着热气,看起来确实很诱人。翠环打开盖子,
一股甜腻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娘娘,您快趁热喝吧,这可是上等的血燕呢。”她催促道,
眼睛里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楚洛没动。她就那么懒洋洋地靠着,看着那碗燕窝羹。
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看得翠环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我站在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在想,她会怎么做?是当场发怒,把燕窝扣在她们脸上?还是冷笑着,逼她们自己喝下去?
按我这几天对她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结果,楚洛的选择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忽然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种很感兴趣的表情。她指着那碗燕窝,问翠环:“这里面,
放了鹤顶红,还是牵机散?”翠环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另一个小宫女腿一软,
差点没站稳。“娘……娘娘,您……您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翠环结结巴巴地狡辩。
楚洛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但说出来的话,
却让整个院子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听不懂没关系。”她慢悠悠地说,“回去告诉舒贵妃,
下次想毒死我,麻烦用点心。”“这毒下的,太没品位了。”她伸手指了指那碗羹,
“你看这颜色,灰中带黑,明显是跟燕窝起了反应。还有这味道,
甜味盖不住那股子杏仁的苦味。这么明显的破绽,她是生怕我喝下去吗?”她顿了顿,
一脸认真地补充道:“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毒药?
”翠环和那个小宫女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两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我站在一边,也听傻了。
我的天,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难道以前在宫里,她天天研究这个?楚洛端起那碗燕窝,
站了起来。翠环她们吓得连连后退,以为楚洛要把燕窝泼过来。结果,楚洛端着碗,
径直走到了她的菜地边。她找了一株看起来最瘦弱的月季花。然后,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
把那碗“上等血燕”……缓缓地,均匀地,浇在了月季花的根部。她一边浇,
还一边念念有词。“乖,多吃点,长得壮壮的,将来开花给那群蠢货看看。”浇完了,
她把空碗随手递给我。“碗不错,留下刷刷,以后给我当饭碗。”然后她拍拍手,
又走回椅子边,准备继续她的午睡。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翠环两人彻底傻眼了。她们预想过无数种情况,就是没想过这一种。废后娘娘,
拿她们精心准备的毒药,去浇花了。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降维打击。
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们:你们这点小把戏,在我眼里,连让我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只配给我的花当肥料。两人失魂落魄地走了。我拿着那个还残留着毒药香味的瓷碗,
手都在抖。我看着楚洛的侧脸,她已经又睡着了,呼吸平稳,
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很温暖,很无害。但我知道,
那都是假象。这冷宫里住着的,不是一个怨妇。是一个把宫斗玩成了行为艺术的魔鬼。
那天晚上,我又给太后写信了。信上只有一句话。“太后,我觉得,我们可能监视错人了。
该被监视的,是外面那群人,得确保他们别来送死。”3毒燕窝事件之后,
舒贵妃那边又消停了。我估计是翠环把楚洛的话原封不动地传了回去。
舒贵妃可能正在怀疑人生。精心设计的毒杀,在人家眼里成了没品位的行为艺术。这打击,
对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来说,比直接打她一巴掌还难受。冷宫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那株被毒燕窝浇灌过的月季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总觉得它好像真的长得精神了一点。楚洛对它更上心了。天天蹲那跟它说话。“小毒物,
你要争气啊,将来开了花,我摘下来给你舒娘娘送去,让她也高兴高兴。”我听了直摇头。
这要是真开了花送过去,舒贵妃看见了,估计得当场气死。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我开始觉得,在冷宫待着也挺有意思的。每天都能看到一些超出我认知范围的事情。比如,
楚洛能通过风声判断今天会不会下雨,比钦天监还准。她还能用几根野草,
就治好了我因为吃冷饭犯的胃病。我问她跟谁学的。她说:“当皇后,总得会点保命的本事。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但我能感觉到那平淡背后,
藏着多少刀光剑影。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半个月。舒贵妃那边终于又憋出了一个新招。
这次来的,不是太监,也不是宫女。是她那个宝贝弟弟,承恩侯,舒国舅,舒长兴。
这舒长兴,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草包。仗着姐姐得宠,横行霸道,斗鸡走狗,无一不精。
唯一的优点,就是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典型的“小白脸”。他带着两个家丁,
大摇大摆地就闯进了冷宫。一进来,就拿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楚洛。
楚洛当时正在编一个草筐,准备用来装她快要成熟的小番茄。“哟,这就是废后娘娘啊?
”舒长兴的语气轻浮又傲慢。“长得确实不错,可惜了,跟了我姐夫那个没眼光的。怎么样,
在这冷宫里日子不好过吧?要不,你求求本侯爷,本侯爷心一软,
在我姐姐面前替你说两句好话,让你日子好过点?”我当时肺都快气炸了。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楚洛再怎么说,也曾是国母。他一个外戚,
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我捏紧了拳头,真想一拳把他那张小白脸打成猪头。可我不能。
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太监。我紧张地看着楚洛,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然而,
楚洛的反应再次让我大跌眼镜。她连头都没抬,继续编着手里的草筐。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院门在那边,自己滚,别等我扔你出去。
”舒长兴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大笑起来。“扔我出去?就凭你?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笑得前仰后合,“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姐姐是当今最受宠的舒贵妃!我姐夫是皇上!”“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他嚣张地把脸凑到楚洛面前。那张脸离楚洛的脸,不到一尺。
他身后的两个家丁也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准备看好戏。我心想,完了。这次要出大事。
楚洛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对方可是三个大男人。然而,
就在舒长兴的脸即将贴上楚洛的脸时。楚洛手里的动作停了。她缓缓地抬起头。
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平静。
就像冬天结了冰的湖面。她看着舒长兴,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早上,
是不是吃了三个肉包子,一碗豆浆,还有一碟酱黄瓜?”舒长兴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楚洛没回答他。她继续说:“你左边第三颗牙,有个洞。
酱黄瓜的碎末还卡在里面。”“还有,你肾虚,脚步虚浮,眼下发青。昨晚没少鬼混吧?
”“你……”舒长兴的脸开始涨红,从嚣张变成了惊疑。楚洛把手里的草筐随手一放。
她站了起来。她的身高其实比舒长兴要矮一些。但那一刻,我感觉她像一座山。而舒长兴,
像山脚下的一只蚂蚱。“我不仅知道这些。”楚洛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
砸在舒长兴的心口上。“我还知道,你三天前,在城西的‘春风楼’,为了一个姑娘,
打断了户部侍郎家公子的腿。”“五天前,你强占了城南王老三家的米铺,
把他一家老小都赶了出去。”“十天前,你调戏了回乡省亲的骠骑将军的妹妹。
”她每说一件,舒长兴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已经面无人色,嘴唇都在哆嗦。这些事,
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一个身在冷宫的废后知道?“你……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楚洛轻轻一笑。“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她往前走了一步。舒长兴吓得往后退了三步。“骠骑将军今天,应该回京了。
他最疼他那个妹妹。”“户部侍郎,是太后的表侄。”“王老三的儿子,在京兆尹府当差。
”楚洛的声音平静地像在说书。“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事情,找人传出去。你的好姐姐,
你的好姐夫,保得住你吗?”舒长兴彻底瘫了。他不是蠢,他只是被宠坏了。
他当然知道这几个人哪个他都惹不起。他看着楚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想不通,
为什么这个被关在冷宫里的女人,会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这简直比见鬼了还可怕。“滚。
”楚洛只说了一个字。舒长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往外跑。他那两个家丁也吓傻了,
架起他,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冷宫。从头到尾,楚洛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他。
但舒长兴受到的惊吓,比被暴打一顿还要严重。这是精神上的碾压。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楚洛捡起地上的草筐,坐回原位,继续编。好像刚才那个指点江山,
把一个国舅爷吓得屁滚尿流的人不是她。我站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我终于明白,
她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了。她人虽然在冷宫。但她的眼睛和耳朵,可能遍布整个皇宫,
甚至整个京城。她不是被囚禁的凤凰。她是一只蹲在蛛网中心的蜘蛛。任何风吹草动,
都逃不过她的感知。我看着她娴静的侧脸,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皇帝废了她。
到底是谁的损失?这偌大的皇宫,到底是皇帝的,还是她的?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决定,
从今天起,除了给太后写信,我还要给自己写一份备忘录。第一条就是:主子说的话,
每一个字都要当圣旨听。第二条:主子编的草筐,可能是某种杀伤性武器,保持安全距离。
4舒长兴被吓跑之后,冷宫又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和平时期。
我猜舒贵妃现在肯定是一个头两个大。硬的下毒不行,软的调戏也不行。
弟弟还被人家几句话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这废后楚洛,在她眼里,可能已经从一个失败者,
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怪物楚洛本人,对此毫无自觉。她依旧每天种菜,晒太阳,
睡大觉。她那几颗小番茄,终于红了。她摘下来一个,擦了擦,递给我。“尝尝。
”我受宠若惊,接过来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别好。“怎么样?”她问。
我连忙点头:“好吃!比御膳房贡果还好。”她满意地笑了,自己也摘了一个吃。“那是,
这可是我亲手种的,吸收了天地之精华,还聆听过我的教诲。能不好吃吗?”我心想,
主要是还吸收了舒贵妃牌的毒药肥料吧。这话我没敢说。好日子没过几天,新的麻烦又来了。
这次对方学聪明了,不直接上门挑衅。他们开始在我们的饭菜上动手脚。送来的饭,
一天比一天差。从一开始的冷饭冷菜,变成了馊饭剩菜。到后来,
干脆就是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上面飘着两片烂菜叶。连着三天都是如此。
这是最常见,也是最恶毒的冷宫伎俩。不直接弄死你,就饿着你,折磨你,
让你慢慢地在饥饿和绝望中枯萎。我一个大男人,连着喝了三天米汤,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走路直打晃。楚洛是个女子,肯定更难受。可我观察她,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第一天,
她看着米汤,皱了皱眉,没吃。第二天,她还是看着米汤,叹了口气,也没吃。第三天,
送饭的小太监把米汤往桌上一放,还故意嘲讽了两句。“废后娘娘,将就着吃吧,
现在宫里开销大,只能委屈您了。”楚洛终于有了反应。她没看那个小太监,而是看向我。
“赵安。”“奴才在。”“饿吗?”我老老实实地点头:“饿。”“想不想吃肉?
”我眼睛都绿了,疯狂点头。“想!”楚洛站了起来。“走,带你吃好的去。
”我愣住了:“娘娘,去哪儿?”她指了指外面:“御膳房。”我吓了一跳。“娘娘,
不可啊!您是废后,不能擅自离开冷宫的!”这是宫里的规矩,违者要受重罚。
楚洛瞥了我一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规矩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
”她理了理衣服,“我今天,就是去教教他们,什么叫规矩。”我没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已经开始盘算着万一被抓住了,我该怎么撇清关系。
楚洛走在前面,步子不快,但很稳。冷宫的门,常年锁着。我以为她会想办法撬锁或者翻墙。
结果她走到门口,只是抬手,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三下。一长,两短。过了大概十秒钟。
那把大铜锁,居然从外面,“咔哒”一声,自己开了。门被推开一条缝。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侍卫服的哑巴。那哑巴看见楚洛,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然后就退到了一边。我当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这是什么情况?冷宫的守卫,
是她的人?楚洛看我一脸震惊,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小时候快饿死了,我给过他一个馒头。
”就一个馒头?一个馒头,换来一个忠心耿耿的内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格魅力?
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冷宫。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巡逻的侍卫。奇怪的是,
那些侍卫看到我们,都跟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地就走了过去。我冷汗都下来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馒头能解释的了。这说明,这皇宫的禁卫系统里,有相当一部分,
都听命于她。一个废后!这太可怕了。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御膳房。
御膳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各种香味扑鼻而来,熏得我口水直流。负责御膳房的刘总管,
正叉着腰指挥。他看见楚洛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就堆满了不屑。“哟,
这不是废后娘娘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冷宫的米汤喝腻了,想来这儿换换口味?
”周围的小太监们都哄笑起来。他们都知道,克扣冷宫的伙食,
就是刘总管讨好舒贵妃的投名状。楚洛没理他。她径直走到一个灶台前。
灶上正炖着一锅鸡汤,香气四溢。是给皇帝准备的。楚洛拿起一个汤勺,舀了一勺,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她摇了摇头。“火候过了,人参放早了,当归的量也多了。
”她看向刘总管,“你想用这锅药渣子去糊弄皇上?”刘总管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楚洛居然还懂这个。“废后娘娘慎言!这可是御膳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楚洛放下汤勺。“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她环视了一圈,声音不大,
但整个御膳房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只说三件事。”“第一,从今天起,冷宫的膳食,
按皇后的份例,一天三顿,准时送到。少一分,差一秒,我唯你是问。”“第二,
克扣我膳食这件事,舒贵妃知不知道,我不管。但你,刘总管,我记住了。
”“第三……”她顿了顿,拿起旁边案板上的一把菜刀。那菜刀寒光闪闪,是用来剁骨头的。
她掂了掂,然后手起刀落。“唰!”所有人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等反应过来时,
那把菜刀,已经插在了刘总管面前的砧板上。刀刃整个都没了进去,
只剩下刀柄在外面嗡嗡作响。砧板,是用一整块铁木做的。刘总管的脸,离刀柄不到三寸。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瞬间就湿了一大片。整个御膳房,鸦雀无声。
只能听见刘总管牙齿打颤的声音。楚洛拍了拍手,好像只是切了根萝卜。
她看着瘫在地上的刘总管,说完了她的第三件事。“第三,我这个人,不喜欢讲道理。
因为道理,通常是说给听得懂人话的生物听的。”“你们,显然不是。”说完,她转身就走。
“赵安,跟上,回家吃饭。”我哆哆嗦嗦地跟在她身后,腿都软了。临走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刘总管还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御膳房里几十号人,没一个敢上去扶他。
他们看着楚洛的背影,眼神里全是恐惧。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已经彻底打败了我的世界观。回到冷宫,那哑巴侍卫又恭敬地帮我们锁好了门。
楚洛伸了个懒腰。“饿死我了,希望他们动作快点。”过了不到一刻钟。
冷宫的门又被敲响了。打开门,是刘总管亲自带着几个小太监,提着好几个大食盒。
他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身上还带着一股骚味。“娘娘,您的晚膳……来了。
”食盒打开,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热气腾腾。是皇后份例的两倍。楚洛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以后按这个标准来。下去吧。”刘总管如蒙大赦,带着人跑了。楚洛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嘴里。她嚼了嚼,然后对我说:“赵安,愣着干嘛,吃啊。”“记住,
在这世上,权利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抢的。饭碗也是。”我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天的东坡肉,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饭。5御膳房事件之后,
我们在冷宫的日子好过了不止一点半点。每天三顿,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准时准点送到。
刘总管每次来,都跟孙子似的,点头哈腰,生怕哪里不合楚洛的心意。
我怀疑他晚上睡觉都会梦见那把插进砧板的菜刀。楚洛对此很满意。
她的菜地现在纯粹成了她的兴趣爱好,而不是口粮基地。她甚至还弄来了几包花种,
在院子另一边开辟了一个小花园。每天浇浇花,种种菜,
日子过得比宫里任何一个主子都滋润。我开始觉得,这冷宫,可能才是整个皇宫里最安全,
最舒服的地方。平静的日子,总是有不长眼的人来打破。这次来的,是当朝太傅,张维。
张太傅是三朝元老,皇帝的老师,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是个谁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物。
他也是舒贵妃的远房叔公,是舒家在朝中最硬的靠山。他来冷宫,名义上是“探望”,
实际上是来干嘛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天,张太傅穿着一身儒袍,手里拿着个卷轴,
一脸“我是来教化你”的表情就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黄门,阵仗搞得挺大。
楚洛当时正在给她的宝贝月季花剪枝。看见张太傅,她连眼皮都没抬。张太傅清了清嗓子,
端着长辈的架子开口了。“楚氏,老夫听闻你身陷囹圄,却不知悔改,反而日益乖张。
念在你曾为国母,老夫今日特来劝你几句。”他顿了顿,似乎在等楚洛跪下聆听教诲。
楚洛理都没理他,专心致志地剪着她的花。“咔嚓”一声,一根多余的枝丫被剪掉。那声音,
在安静的院子里特别清脆。张太傅的脸有点挂不住了。“放肆!老夫在与你说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楚洛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把剪刀在手里抛了抛。“张太傅,有话就说,
有屁快放。我这花还等着我去修剪,没空跟你在这儿耗。”张太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你……果然是毫无妇德,顽固不化!”他深吸一口气,
似乎想起了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痛心疾首的长者。“楚氏啊,
你可知你错在何处?你错在善妒,错在无才,更错在德不配位!舒贵妃温良贤淑,才情卓绝,
深得陛下喜爱,这才是六宫典范。你若能有她一半的好,何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里的画卷。画上画的是一幅山水,笔法倒是很老道。
“你再看此画,此乃舒贵妃亲笔所作,意境深远,风骨天成。这等才华,
岂是你这种只知弄刀舞枪的粗鄙女子所能比拟的?”他把画递到楚洛面前,
一脸的炫耀和鄙夷。“老夫今日将此画带来,就是想让你看看,你和贵妃娘娘的差距在哪里!
让你好生反省!”我站在旁边,听得都想笑。拿一幅画来跟楚洛比?
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我可是亲眼见过,楚洛无聊的时候,
用烧火棍在地上随便画的几笔,都比这画上的有灵气。楚洛终于正眼看了那幅画一眼。
就一眼。然后,她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话。“这画,是假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太傅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你……你说什么?!”“我说,
这画是假的。”楚洛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不是舒贵妃画的。
”张太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一派胡言!此画乃贵妃娘娘闭门三月,
精心所作,昨日才刚刚完成,老夫亲眼所见,岂能有假!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书画!
分明是嫉妒贵妃娘的才华,在此信口雌黄!”楚洛叹了口气。那表情,
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傻子。“张太傅,我本来不想跟你废话。
但你既然把这破画吹得天花乱坠,还拿到我面前来恶心我,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她指着画上的一处山峰。“你看这里,用的是‘披麻皴’的画法。这种画法,
讲究中锋用笔,落笔要柔,行笔要稳。画这画的人,显然功力不够,笔锋虚浮,
力道断断续续,明显是个男人的手笔,而且是个急功近利的男人。
”她又指向画上的一棵松树。“还有这棵松树,画得倒是挺像样。可惜,他忘了,
舒贵妃是南方人,从未见过北地的雪松。
她怎么可能画出这种只有在关外苦寒之地才能见到的松树形态?难道是托梦画的?”最后,
她指着画卷右下角的印章。“最可笑的是这里。”“这方‘舒氏静好’的印章,刻的是阳文。
但我记得很清楚,舒贵妃及笄时,陛下赐给她的私印,是阴文。怎么,
她自己还能把自己的印章搞错?”楚洛每说一句,张太傅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
他已经汗如雨下,握着画卷的手都在发抖。“所以,”楚洛做了个总结。“这幅画,
根本就不是舒贵妃画的。而是找了个画师代笔。而且还是个水平不怎么样,
又粗心大意的蠢货画师。”她看着张太傅,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拿着这么一幅漏洞百出的假画,跑到我这个废后面前来耀武扬威,你不觉得可笑吗?
”“张太傅,你好歹也是帝师。一把年纪了,还给一个小辈当枪使,跑来我这儿丢人现眼。
”“你说,到底是谁,德不配位?”张太傅“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指着楚洛,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今天本来是想来羞辱楚洛,
彰显舒贵妃的才华,顺便打压一下楚洛的气焰。结果,被楚洛三言两语,
把他和舒贵妃的老底都给掀了。脸被打得“啪啪”响。最后,他把画卷胡乱一卷,
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逃走了。那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看着张太傅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我转头看向楚洛。她已经又拿起剪刀,
去伺候她的月季花了。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阳光照在她身上,岁月静好。可我知道,
刚才那一瞬间,她那张嘴,比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厉害。杀人不见血。
我默默地在我的备忘录上又加了一条。千万不要在主子面前班门弄斧。不管是在哪个领域。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的技能点到底都点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全都是满级。
6张太傅抱着假画落荒而逃的事情,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后宫。我听说,
张太傅回去之后,就病倒了。气的。舒贵妃也因此被皇帝训斥了一顿,禁足了三天。
据说她在宫里砸了不少东西。代笔作画,还被人当场戳穿,这脸丢得可不是一般的大。
整个皇宫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件事。楚洛这个“废后”,再一次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成了话题的中心。我知道,这事儿肯定没完。舒贵妃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能让她搬得动的,最大的救兵,只有一个人。皇帝,李承。果然,没过几天,皇帝就来了。
他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仪仗,就带了两个贴身太监。一身常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赶紧跪下行礼,心里直打鼓。楚洛再厉害,
面对皇帝,总该有所收敛吧?楚洛当时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是那种公园里老大爷打的,
慢悠悠,软绵绵的养生太极。她看见皇帝,连动作都没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哟,
稀客。”那语气,就像在跟一个许久不见的街坊打招呼。李承的脸更黑了。他可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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