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病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他。我想睁开眼，
想告诉他我没事，可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患者颅内出血严重，目前还在昏迷期，
醒来的可能性..."医生的话戛然而止。静默几秒，他开口："我知道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是许微微，今天本该是我和林慕寒的婚礼。三天前，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后脑勺撞在台阶上，血流不止。送到医院时，医生说我颅内出血，
随时可能成为植物人。林慕寒握着我的手，红着眼眶说："微微，你一定要醒过来，
明天我们就结婚了。"然后我就陷入了黑暗。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嘀嘀的响声。
我能听到，能感受到，就是醒不过来。第二天，也就是我们原本的婚礼当天，林慕寒来了。
"微微，对不起。"他坐在床边，声音很轻，"婚礼取消了，我告诉所有人你生病了。
"我想说话，想告诉他我听得到，可是做不到。"医生说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等你，等你醒来我们再结婚。"我想笑，想哭，什么都做不了。
但林慕寒没有等我多久。一周后，他带着另一个女人来了。"这是苏雨桐，我的女朋友。
"他对着昏迷的我介绍，"微微，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但是..."他停顿了很久："我不能陪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
"苏雨桐拉着他的手："慕寒，我们走吧，在这里说这些不太好。""嗯，你说得对。
"他们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比头部的伤还要痛。
我们认识五年，恋爱三年，马上就要结婚了。就因为一场意外，他就要抛弃我？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这里，听着他们秀恩爱。苏雨桐每天都会来，有时候是一个人，
有时候和林慕寒一起。她会坐在我床边，轻声细语地说话。"许微微，你听得到吗？
慕寒说你们快要结婚了，可惜啊，你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也好，
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和慕寒在一起比你们更早，
是你横刀夺爱抢走了他。现在老天有眼，让你受到了报应。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原来，林慕寒和苏雨桐早就有关系。原来，
我才是第三者。原来，这场意外对他们来说是解脱。我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恨他们的无耻，恨老天的不公。但恨又有什么用？我连眼睛都睁不开，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一个月后，他们订婚了。林慕寒穿着西装来看我，告诉我这个消息。"微微，
我和雨桐订婚了。"他坐在我床边，"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知道你会怨我，但是我不能等了。
""医生说你醒来的希望很渺茫，我还年轻，我不能把一辈子搭进去。""雨桐很好，
她愿意照顾你，等你醒来我们还是朋友。"朋友？我想冷笑，想质问，
可我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微微，祝我幸福吧。"他在我额头轻吻一下，转身离开。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第2章两个月后，他们结婚了。那天，苏雨桐穿着婚纱来看我。
"许微微，我今天嫁给慕寒了。"她坐在我床边，声音里带着得意，"你看，这是我的婚纱，
很漂亮吧？""本来这应该是你穿的，可惜你没有这个命。""慕寒说，
等你醒来就把你送到养老院去，毕竟我们是夫妻了，不方便照顾你。"她说得很轻松，
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我的心在流血，在撕裂。林慕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们五年的感情，三年的恋爱，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不过你放心，
我会让慕寒偶尔来看看你的。"苏雨桐继续说着，"毕竟你们曾经相爱过，
他还是会念旧情的。"她走后，护士进来给我翻身。"这个女人真恶毒。"护士小声嘀咕，
"对着植物人说这种话，良心都被狗吃了。""就是，那个男的也不是好东西，
女朋友出事就立马娶别人，渣男一个。""可怜这个女孩，这么年轻就成了植物人。
"护士们不知道我能听到，说话很随意。但她们的话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至少还有人为我鸣不平。林慕寒结婚后很少来了，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微微，
我很忙，公司的事情很多。"他坐在床边，看着手机，"雨桐怀孕了，我要好好照顾她。
"怀孕了？这么快？我算了算时间，他们结婚才两个月，怀孕..."我们很开心，
雨桐说希望是个儿子。"他继续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我的情绪波动，
"孩子出生后我可能来得更少了，你要理解。"理解？我理解什么？
理解你们在我的病床前秀恩爱？理解你抛弃昏迷的我去和别人结婚生子？
理解你把我当成累赘想要丢掉？"微微，你不会怪我吧？"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脸。就在这时，
我感觉到手指动了一下。很轻微，但确实动了。林慕寒没有发现，他还在自言自语。
"雨桐说，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就搬到别的城市去，重新开始。
""你的医药费我会继续付的，直到..."他没说完，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直到我死。
手指又动了一下，这次更明显。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想要说话，想要告诉他我醒了。
但身体还是不听使唤。"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林慕寒站起身，
"雨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他走了，没有发现我已经有了意识复苏的迹象。夜里，
我拼命地想要动，想要睁眼，想要说话。手指偶尔会颤抖一下，眼皮也会轻微跳动。我知道，
我快要醒了。但我不确定醒来后要面对什么。是继续这场噩梦，还是更残酷的现实？
第3章三个月后，我终于醒了。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阳光从窗户洒进来，
护士正在给我擦身体。我缓缓睁开眼睛。"天哪！"护士惊叫一声，"医生！医生快来！
她醒了！"医生护士围了一圈，给我做各种检查。"许小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医生拿着手电筒照我的眼睛。我想点头，但脖子僵硬得厉害。
"能...听到..."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太好了！真的是奇迹！
"医生激动地说，"昏迷三个多月，还能清醒过来，这是医学奇迹！
"护士立即去通知林慕寒。一个小时后，他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大着肚子的苏雨桐。"微微！
你醒了！"林慕寒冲到床边，眼中有惊喜，也有复杂。我看着他，想说话，
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呢？恭喜你结婚？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还是质问你为什么抛弃我？"慕寒，我累了，我们先回去吧。"苏雨桐扶着腰，一脸不情愿，
"反正她已经醒了，又不会跑。""雨桐，你先回去，我陪微微一会儿。"林慕寒说。
"不行，医生说我不能太累，你必须陪我回去。"苏雨桐拉着他的手，撒着娇。
林慕寒犹豫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我。"微微，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最终选择了苏雨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闭上了眼睛。原来醒来比昏迷更痛苦。
昏迷时至少还能骗自己这是一场梦，醒来后却要面对残酷的现实。晚上，
我最好的朋友方小雨来了。"微微！"她抱着我哭，"你终于醒了，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雨..."我的声音还很虚弱，但看到她我很开心。
"你知道吗？这三个多月我每天都来看你，跟你说话，就希望你能醒过来。
"方小雨擦着眼泪，"那个渣男结婚的时候，我差点冲进去砸场子。
""他...结婚了..."我苦涩地说。"微微，你都知道了？"方小雨握着我的手，
"对不起，我应该阻止他的，可是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不怪你。"我摇摇头，
"是我自己看错人了。""那个苏雨桐就是个绿茶，她早就在觊觎慕寒了。
"方小雨愤愤地说，"你出事后她立马就上位，简直不要脸。""而且我听说，
她怀孕的时间不对，很可能是婚前就有了。"我并不意外，早在昏迷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微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能动吗？"方小雨关心地问。我试着动了动手臂，很吃力，
但勉强可以。"医生说需要康复训练，慢慢会好的。""那就好，你一定要好起来，
然后狠狠报复那对狗男女。"方小雨握紧我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有朋友在身边，
我觉得温暖了许多。至少，不是所有人都抛弃了我。第二天，林慕寒真的来了，
不过只待了十分钟。"微微，你气色好多了。"他坐在床边，看起来心事重重。"嗯。
"我淡淡地应着。"关于我们的事..."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你一定很怨我，
但是...""没什么可解释的。"我打断他，"你有选择的权利。
""微微...""我累了，你走吧。"林慕寒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第4章康复的过程很痛苦。每天都要做各种训练，
从最简单的握拳开始，到坐起来，到站立，到走路。每一步都很艰难，但我咬牙坚持着。
方小雨每天都来陪我，有时候还会带一些好吃的。"微微，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她拿出保温盒，"趁热吃。""谢谢。"我靠在床头，慢慢地吃着。"对了，
我听说林慕寒他们搬走了。"方小雨说，"搬到南城去了，说是要重新开始。
"我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哦。""微微，你不难过吗？
"方小雨担心地看着我。"难过有用吗？"我淡淡地笑，"人总要学会放下。
"其实心里还是会痛，但痛多了也就麻木了。"你这样我反而更担心。"方小雨叹气，
"要不你哭一场吧，憋着对身体不好。""哭不出来了。"我摇摇头，"眼泪都流干了。
"住院期间，苏雨桐来过一次。那时她已经七个多月了，肚子很大。"许微微，听说你醒了，
我来看看你。"她坐在我床边，一脸虚假的关心。"有事吗？"我冷冷地看着她。
"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你，我和慕寒很幸福。"她摸着肚子，"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
""哦。""你就这反应？"苏雨桐有些不满，"我还以为你会很激动，会哭会闹呢。
""然后呢？让你看笑话？"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许微微，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恨死我了。"苏雨桐撕掉了伪装，"但是你能怎么样呢？
你什么都做不了。""是啊，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点点头，"但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祝你幸福。"我闭上眼睛，不再理她。苏雨桐走后，
方小雨气冲冲地进来。"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她愤怒地说，"竟然跑到医院来炫耀，
简直没人性！""你听到了？""我在门口听到的，差点冲进来撕了她。"方小雨坐下，
"微微，你真的不生气吗？""生气有用吗？"我睁开眼睛，"小雨，我想出院了。
""医生不是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吗？""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看着窗外，
"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方小雨沉默了一会儿："好，我去跟医生商量。"一周后，
我出院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基本的生活能力已经有了。方小雨帮我找了一个小公寓，
离她家很近，方便照顾我。"微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收拾好东西后，方小雨问我。
"先养好身体，然后找工作。"我坐在沙发上，"总要生活下去。
""那林慕寒那边...""不用管他们。"我摇摇头，"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方小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怕我报复，也怕我想不开。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现在的我，就像重新活了一次。既然老天让我醒过来，
一定有它的道理。至于是什么道理，以后会知道的。第5章出院后的生活很平静。
我每天做康复训练，看书，偶尔和方小雨出去走走。身体在慢慢恢复，心情却一直很平静，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微微，你最近怎么样？"康复师问我，
"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没有，挺好的。"我在跑步机上慢慢走着。"那就好，
继续保持。"康复师点点头，"不过我发现你的情绪一直很平静，这样不太正常。
""怎么了？""一般来说，经历过你这样的创伤，患者都会有情绪波动，
愤怒、悲伤、绝望都是正常的。"康复师皱着眉，"但你太平静了，这反而让人担心。
""可能我比较看得开吧。"我淡淡地笑。康复师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心死了，所以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但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痛苦。
三个月后，我的身体基本恢复了。虽然还会偶尔头痛，但不影响正常生活。
我找了一份文职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很规律。同事们都很友善，知道我刚经历过一场大病，
对我格外照顾。"许微微，今天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吃饭？"同事小张问我。"不了，
我还要回去休息。"我收拾着桌子。"你总是这样，工作之外的时间都不和我们接触。
"小张有些不满，"偶尔放松一下不好吗？""我身体不太好，需要早点休息。""那算了。
"小张摇摇头走了。我确实不喜欢社交，也不想和任何人产生深入的交往。一个人过得很好，
为什么要让别人进入我的生活呢？晚上回到家，方小雨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微微，
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她围着围裙，满头大汗。"你怎么又来了？"我换了拖鞋，
"不是说了不用天天来吗？""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方小雨盛着菜，
"你现在这个状态让人担心。""我很好。""好什么好？"方小雨放下碗，"微微，
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你需要重新开始生活，而不是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已经在生活了。
""这叫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就是看书睡觉，周末也不出门，你这是在等死。
"方小雨的话很重，但我没有生气。"小雨，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
"我坐下吃饭，"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轰轰烈烈的。""可是你才二十六岁！
"方小雨急得要哭，"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过去里？""我没有困在过去里，
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什么意思？""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不想再受伤害。
"我淡淡地说，"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方小雨沉默了很久。"微微，我明白你的想法，
但是你不能因为林慕寒这个渣男就放弃整个世界啊。""我没有放弃世界，
我只是选择了适合我的生活方式。""这不是生活，这是逃避。""随你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