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婆,家里不许荡秋千!”冰冷又戏谑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扎进我本已麻木的神经。我被人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像个破败的沙袋,从半空中飞了出去。
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嗡的一声。世界在我眼前碎裂成无数彩色的光斑。
脖子上的绳索因为巨大的冲力而收紧,勒出一道火辣辣的血痕。我没死成。却比死了还难受。
空气疯狂地涌进肺里,我剧烈地咳嗽,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沈宴,我的丈夫,
施施然地收回他那只穿着定制皮鞋的脚。他甚至没看我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我刚刚用来上吊的,那条爱马仕限量款丝巾上。“啧。”他眉头紧锁,
满脸嫌恶。“弄脏了。”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解下那条丝巾,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而我,那个差点被它勒死的女人,只是地上的一滩垃圾。我趴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
贪婪地呼吸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我生疼。疼的不是被踹中的地方,
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我看着他。看着他拿出一方手帕,
仔細擦拭着那条丝巾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皮肤。结婚三年,
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我忽然觉得好笑。真的笑了出来。笑声嘶哑,
像是破旧风箱里扯出的风。沈宴终于把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你笑什么?
”“我笑……”我咳得更厉害了,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被刀割,“我笑你,连我上吊,
都只关心你的丝巾。”他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然呢?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晚,你闹够了没有?”“每天不是寻死觅活,就是给我摆脸色,
有意思吗?”“我工作那么累,回来不是为了看你这张丧气脸的。”他的话,像一盆冰水,
从头浇到脚。是啊。我怎么忘了。在他眼里,我所有的痛苦,都只是“闹”。我所有的绝望,
都只是“丧气”。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是沈宴的。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那种不耐和冷漠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温顺。他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妈。”一个字,
语调百转千回。我趴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边听,一边用眼神凌迟我。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怨毒,
还有一丝……恐惧。终于,他挂了电话。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在我面前蹲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我的下颚骨捏碎。
“林晚。”他一字一顿,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妈说,她今晚要过来吃饭。
”“她说,她想看我们‘恩爱’的样子。”“所以,”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
说出的话却比寒冰还冷,“你最好给我收拾干净,装得像个人样。
”“要是让我妈看出半点不对劲。”他顿了顿,笑了。那笑容,残忍又凉薄。
“我就把你刚才没完成的‘秋千’,再帮你荡一次。”2沈宴走了。
去公司处理所谓的“紧急公务”。其实我知道,他是去给他妈买最新款的燕窝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满室的空寂和绝望。我从地上爬起来,
一步一步挪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头发凌乱。眼睛肿得像核桃,
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脖子上那道狰狞的红痕,像一个屈辱的烙印,
时刻提醒着我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想死?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无数遍。三年前,
我带着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嫁给了沈宴。他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英俊多金,
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钻石王老五。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
所有人都说我嫁入豪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也曾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我推开沈家那扇沉重的大门。我才知道,我不是嫁给了沈宴,
而是嫁给了他整个压抑、变态的家族。我的婆婆,沈家的女主人,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
她为我制定了上百条匪夷所思的“家规”。比如,每天早上六点必须起床,为全家准备早餐,
但她和沈宴从来不在家吃。比如,家里的所有物品摆放必须精确到毫米,稍有偏差,
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比如,我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不能有自己的工作,
甚至不能穿自己喜欢的颜色的衣服。我的一切,都必须按照她的喜好来。
我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日复一日地活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而沈宴呢?
我曾以为会保护我的丈夫呢?他永远只有一句话:“我妈也是为你好。”“她年纪大了,
你就多让着她点。”“林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永远站在他妈妈那边。
他永远看不到我的眼泪和挣扎。他看到的,只是一个“不懂事”、“爱闹脾气”的妻子。
我的反抗,在他们看来,是无理取闹。我的沉默,在他们看来,是默认顺从。渐渐地,
我不再说话,不再反抗。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顺从,就能换来片刻的安宁。可我错了。
我的退让,只换来了他们变本加厉的欺凌。婆婆开始插手我们夫妻的私生活。
她嫌我肚子没动静,到处搜罗各种稀奇古怪的偏方,逼着我喝下去。那些黑乎乎的药汁,
苦得我胆汁都要吐出来。我求沈宴,让他跟婆婆说说。他却只是皱着眉:“妈也是想抱孙子,
你就当是为了我,喝了吧。”那一刻,我彻底心死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的猫。
那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一只我从流浪动物救助站领养回来的小橘猫。婆婆嫌它掉毛,
嫌它吵。趁我不在家,让人把它扔了。我发了疯似的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小区的垃圾桶里,
找到了它冰冷的尸体。它被人装在麻袋里,活活打死了。我抱着它僵硬的身体,
哭得撕心裂肺。沈宴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没有安慰我。
他只是不耐烦地踢了踢我脚边的麻袋。“为了一只畜生,至于吗?”“赶紧处理掉,脏死了。
”畜生。脏。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我看着他冷漠的脸,忽然明白了一切。
在这个家里,我连一只猫都不如。所以,我决定“荡秋千”。我选了他最喜欢的那条丝巾,
挂在了客厅最华丽的水晶灯上。我想用这种方式,在他心上划下最深的一刀。我想让他后悔,
让他痛苦,让他一辈子都记住我。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的凉薄。他踹飞了我,
救下的,是他的丝巾。我的死亡,对他来说,甚至不如一条丝巾重要。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我捂着脸,蹲在地上,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林晚啊林晚,你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3晚上七点。门铃准时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早已练习了千百遍的温顺笑容,
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我的婆婆,赵雅芳。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五十多岁的年纪,
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她手里牵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那猫的脖子上,
系着一根和我上吊用的那条,一模一样的爱马仕丝巾。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妈,您来了。”我低下头,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嗯。”赵雅芳淡淡地应了一声,绕过我,径直走进客厅。那只波斯猫优雅地跟在她身后,
尾巴高高翘起,仿佛一个得胜的将军。沈宴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妈,
您怎么把‘宝贝’也带来了?”他口中的“宝贝”,就是那只猫。
赵雅芳抚摸着猫咪顺滑的皮毛,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家里新来的小东西,怕它孤单,
带出来见见世面。”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新来的……小东西。
我死去的橘猫尸骨未寒,她就找了新的替代品。还用我上吊的丝巾,系在它的脖子上。
这是示威。是羞辱。是在告诉我,我,林晚,在这个家里,连一只猫的地位都不如。
我可以被随时替代。我的痛苦,我的死亡,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我死死地掐着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能倒下。林晚,你不能倒下。
“晚晚,还愣着干什么?”赵雅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没看到‘宝贝’的饭碗还是空的吗?”我猛地回过神,对上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是,妈,我马上去。”我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顶级三文鱼和澳洲和牛。这是“宝贝”的晚餐。
比我这个女主人的伙食,还要精致百倍。我用银质的刀叉,将鱼肉和牛肉切成均匀的小块,
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它那只镶了钻的铂金饭碗里。整个过程,我的手都在抖。我怕我一不小心,
就会把手里的刀,捅进外面那对母子的胸膛。饭桌上。气氛诡异得可怕。
赵雅芳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时不时地给身边的猫咪喂上一口。沈宴则不停地给她布菜,
说着一些公司里的趣事,逗她开心。他们母子二人,其乐融融。而我,像一个透明的隐形人,
被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林晚。”赵雅芳突然开口。我浑身一僵,立刻放下筷子。“妈,
我在。”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我。“我听说,你今天下午,不太舒服?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了。沈宴那个废物,什么都告诉她了。我紧张地看向沈宴,
他却避开了我的目光,低头喝汤。“是……有点头晕。”我艰难地撒着谎。“头晕?
”赵雅芳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我看,不是头晕,是脑子不清醒吧。
”她放下餐巾,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林晚,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进了我沈家的门,你就是我沈家的人。”“生是我沈家的人,死,也得是我沈家的鬼。
”“想用死来威胁我们?你还嫩了点。”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还有。”她指了指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灯。
“那上面的划痕,记得找人来处理掉。”“我沈家的东西,不能有任何瑕疵。
”“就像我沈家的媳妇一样。”她说完,站起身,抱起那只叫“宝贝”的猫。“我吃好了。
”“沈宴,送我。”沈宴立刻起身,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没有一句安慰。没有一丝愧疚。仿佛我,真的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和替换的,
没有瑕疵的物品。我坐在空无一人的餐桌旁,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屈辱,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在我胸中剧烈翻滚。
我拿起桌上的红酒,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嘴里。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浇不灭我心中的滔天恨意。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后脑勺的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一阵阵地抽痛。那被踹飞的瞬间,
那磕在地上的剧痛……等等。痛?那一瞬间的剧痛,
好像……好像撞开了我脑子里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
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一场惨烈的车祸。刺鼻的血腥味。父亲倒在血泊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将一份文件塞进我怀里。
的一切……”“去找沈家……他们欠我们的……”“钥匙……在……”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4“钥匙……在玉佩里……”我想起来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不是什么为爱冲昏头脑的傻白甜。我叫林晚,但我不只是林晚。
我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三年前,我父亲的公司,被他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沈宴的父亲——沈雄,用卑劣的手段设计陷害,一夜之间破产。父亲不堪重负,
制造了一场“意外”车祸,当场身亡。而我,因为坐在副驾驶,头部受到重创,
选择性失忆了。我忘记了我的家世,忘记了父亲的死,忘记了沈家的滔天罪行。我只记得,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一个叫沈宴的男人,像天神一样降临。他对我温柔备至,体贴入微。
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我被他编织的爱情谎言迷得神魂颠倒,
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现在想来,多么可笑。那根本不是什么一见钟情。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沈家害死了我的父亲,侵吞了我家所有的财产。
他们怕我恢复记忆,怕我手上有沈雄犯罪的证据。所以,他们让沈宴接近我,追求我,
把我娶回家。不是为了爱。是为了监视我,控制我,把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彻的废人!
他们毁掉了我的事业,断绝了我的社交,用精神虐待的方式,一点点磨灭我的意志。
他们想让我忘记过去,永远地活在他们设定的牢笼里。甚至,他们希望我死。
一个“精神失常”而自杀的豪门媳妇,多么完美的结局。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他们可以永远地,心安理得地,享用着沾满我父亲鲜血的财富。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一个斩草除根!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所有的感官,都被滔天的恨意所淹没。原来我这三年的痛苦和绝望,
都源于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原来我深爱的丈夫,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原来我敬畏的婆婆,
是毁掉我人生的恶魔。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那场自杀,
那场差点成功的“荡秋千”,是我被他们逼到绝境的本能反抗。而沈宴那一脚,
那让我痛不欲生的一脚,却阴差阳错地,撞开了我被封锁的记忆。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激动而剧烈颤抖。我笑了。无声地,
疯狂地大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滚烫得灼人。父亲,对不起。女儿不孝,
竟然忘记了血海深仇,爱上了仇人的儿子。还差点,就这么窝囊地死掉了。不过现在,
不会了。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空洞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淬了火的冰,是燃着地狱业火的仇恨。我抬起手,
轻轻抚摸着脖子上那道屈辱的红痕。它不再是耻辱的烙印。它是警钟。是提醒我,
我所受过的一切苦难和折磨的勋章。沈宴。赵雅芳。还有那个躲在幕后的沈雄。
你们不是想看我“恩爱”吗?你们不是想让我当一个“没有瑕疵”的完美媳셔吗?好啊。
我会如你们所愿。我会扮演好这个角色。我会成为你们最骄傲的儿媳,最完美的妻子。然后,
在你们最得意,最毫无防备的时候,把你们狠狠地,踩进地狱。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我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贴身佩戴的玉佩。
那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玉佩温润,上面雕刻着一朵精致的晚香玉。
按照记忆中父亲最后的叮嘱,我找到了玉佩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卡扣。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玉佩从中间裂开,里面,藏着一枚小巧的芯片。这就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
沈雄犯罪的证据。我看着那枚小小的芯片,眼泪再次汹涌而出。爸爸,你看到了吗?女儿,
醒了。5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我睁开眼,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脑海里不再是混沌和绝望,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冷静。我起身,走进衣帽间。
这里挂满了赵雅芳为我挑选的衣服。清一色的黑白灰,沉闷得像是一场漫长的葬礼。
过去的我,穿着它们,感觉自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但现在,我看着这些衣服,
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很好。黑白灰,不正适合为你们沈家,提前奏响葬歌吗?
我挑了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色连衣裙,化了一个精致而疏离的淡妆。镜子里的我,
看起来温顺、典雅,符合赵雅芳对“沈家媳妇”的一切想象。只是那双眼睛,
深处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寒芒。下楼时,沈宴正坐在餐桌旁看财经新闻。他听到脚步声,
头也没抬。“醒了?去把早餐端出来。”语气理所当然,像是在命令一个女佣。若是昨天,
我大概会默默地走进厨房。但今天。我站在楼梯上,没有动。“沈宴。”我轻轻地开口。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会直呼他的名字,终于从报纸上抬起头,不耐烦地看着我。“干什么?
”我一步步走下楼梯,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歉疚的微笑。“对不起。”沈宴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只会冷脸和沉默的我,会主动道歉。“昨天……是我不对。
”我垂下眼眸,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我不该那么任性,让你和妈担心了。
”沈宴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审视。他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我任由他打量,眼神真诚而无辜。“是我太不懂事了,总觉得你不够关心我,
其实……你工作那么忙,我应该体谅你的。”我一边说,一边自然地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
轻轻地为他按揉着太阳穴。“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的指尖温热,动作轻柔。
沈宴紧绷的身体,似乎在我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他的语气依然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施舍,但已经没有了早上的不耐烦。
“我妈说的对,你就是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是,妈说的对。”我顺从地应和着,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我以后会好好听话,再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沈宴很享受我这突如其来的“温顺”。他甚至主动拉过我的手,放在手心捏了捏。
“这还差不多。”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林晚,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低着头,掩去眼底的讥讽。是吗?不会亏待我?那就要看看,
你们沈家,还剩下多少东西,可以让我“亏待”了。一整天,
我都扮演着一个完美的“贤妻”。我为他准备精致的午餐便当,送到他的公司。
我在他下班回家时,为他递上拖鞋,接过他的公文包。我甚至主动向赵雅芳请教,
如何才能煲出她最喜欢喝的佛跳墙。我的转变,让沈宴和赵雅芳都感到非常满意。
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鄙夷和不屑,而是一种驯服了顽劣宠物的得意。他们以为,
我终于被他们彻底“改造”成功了。他们以为,我已经彻底认命,成为了他们砧板上的鱼肉。
可他们不知道。我所有的顺从,都只是伪装。我所有的微笑,都淬着剧毒。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我正在悄悄地,布下一张天罗地网。我借口打扫卫生,将微型窃听器,
安装在了沈宴的书房,赵雅芳的卧室,以及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我借口对烹饪感兴趣,
在厨房里熟悉了每一条线路和管道。我甚至,开始研究这栋别墅的建筑图纸。
这栋困了我三年的牢笼,现在,成了我最好的狩猎场。我需要找到沈雄的下落。三年前,
他以“金盆洗手,出国养老”为名,将公司全权交给了沈宴,从此销声匿迹。但我知道,
他一定还躲在国内。一个掌控欲如此之强的人,不可能真的放手。他一定躲在某个角落,
像一条毒蛇,窥视着一切。而那份芯片里的证据,必须交到最能给他致命一击的人手里。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接触到沈家核心秘密的机会。很快,机会就来了。这天晚上,
沈宴破天荒地没有加班,很早就回了家。他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下周五,是沈氏集团的五十周年庆典。
”沈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到时候,所有董事和股东都会到场。
”“你作为我的妻子,必须出席。”“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那天晚上,
你必须是全场最耀眼的女人。”“不能给我丢脸,更不能给我妈丢脸,听到了吗?
”我看着那条项链,心中冷笑。周年庆典?所有董事和股东都会到场?
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吗?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知道了,老公。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6沈氏集团五十周年庆典。这五个字,像一块巨石,
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这是沈家的主场,是他们炫耀财富和权力的舞台。但对我来说,
这是审判的序幕。我开始为这场“战争”做准备。我不再是那个只会被动接受的林晚。
我主动向赵雅芳提出,庆典的礼服,我想自己挑选。赵雅芳有些意外,
但看到我最近“乖巧懂事”的表现,她难得地没有反对,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眼光别太差,丢了沈家的脸。”我拿到了一张没有上限的黑卡。
但我没有去那些奢侈品大牌的旗舰店。我走进了一家隐匿在城市深处的设计师工作室。
这里的主人,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最好的闺蜜,苏晴。三年前我“失忆”后,
沈家为了隔绝我的过去,强行切断了我们所有的联系。当我再次站在苏晴面前时,
她眼里的震惊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晚晚?真的是你?”她冲过来抱住我,声音哽咽,
“这三年你到底去哪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我回抱着她,眼眶也有些发热。“我没事,
苏晴,我回来了。”没有过多的寒暄,我直接说明了我的来意。当我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时,
苏晴的脸色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坚定。“这帮畜生!”她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晚晚,
你放心,这件事,我帮你到底!”苏晴不仅是顶尖的设计师,还是个电脑高手。
我们分工合作。她负责利用庆典的安保系统,
为我制造一个可以接触到核心服务器的“空窗期”。而我,则需要在那天晚上,
扮演好我的角色,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沈宴和赵雅芳的。“你需要一件战袍。
”苏晴看着我,眼神灼灼。“一件能让所有人都记住你,却又不会过分张扬,
引起他们警惕的战袍。”她为我量身定制了一件红色的礼服。不是那种张扬的正红色,
而是一种沉郁的,带着一丝神秘感的酒红色。丝绒的质地,在灯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