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铃铛在清晨六点的北京胡同里炸响，惊飞了墙头上三只正蹲成一排啄面包屑的麻雀。
林默单脚点地，裤腿上还沾着昨晚送加急殡葬花圈蹭的白菊花瓣，左手拎着半根没啃完的油条，右手在胸前比了个标准的“死了么”服务礼——食指和中指并拢戳向太阳穴，再潇洒地往外一甩，活像特务接头。
“李大爷，您订的‘加急入土套餐’我给您放胡同口老槐树下了啊！”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穿透西合院厚重的木门，“配套的纸钱我多送了两沓，记得给五星好评，下次埋老伴儿打八折！”
门里传来李大爷中气十足的骂声：“小兔崽子！
盼我老伴儿死呢！”
紧接着一个搪瓷缸子“哐当”砸在门上，林默嘿嘿一笑，脚蹬踏板窜出去，车后座绑着的桃木剑和罗盘叮当作响，跟他别在腰间的“死了么”工作证相映成趣。
林默，男，二十五岁，“死了么”服务公司金牌业务员，业绩连续三年霸占公司榜首——不是因为他送外卖快，而是他敢接别人不敢接的活。
这家名为“死了么”的公司，听着像外卖平台，实际上业务范围比胡同里的早点摊还杂。
小到帮独居老人送降压药，大到给深山里的妖怪送定制棺材，只要客户给钱，上到九天揽月（前提是嫦娥肯收快递），下到五洋捉鳖（得提前跟龙王打声招呼），没有他们不送的。
更绝的是公司那句slogan：“活人也埋，死人也送，啥都能干，给钱就冲！”
至于跟“哪都通”旗鼓相当？
这话是林默自己吹的。
上次在龙虎山脚下跟“哪都通”的快递员抢单——客户要送一筐新鲜的符纸到山顶道观，林默骑着二八大杠跟对方的电动三轮车飙车，最后凭着抄近道摔进泥坑还能爬起来递快递的狠劲，硬是抢下了单子。
从此他逢人就说：“咱‘死了么’跟‘哪都通’，那就是北京烤鸭配二锅头，谁也离不了谁（主要是抢单离不了）！”
“滴——”手机响了，是公司的派单提示音。
林默单手划开屏幕，眼睛一瞪，差点把嘴里的油条喷出去。
订单编号：SLM20240824001客户需求：护送一具清朝僵尸从朝阳区十八里店到海淀区圆明园遗址，要求：1. 保持僵尸完整性，不能掉胳膊断腿；2. 全程避光，不能见太阳；3. 送达后需协助客户进行“唤醒仪式”，额外加钱。
客户备注：别问，问就是研究历史。
订单金额：8888元（预付5000，尾款3888）紧急程度：五星（客户说再晚僵尸就臭了）林默一口咽下油条，差点没噎死。
“护送僵尸？
还清朝的？”
他拍着胸脯咳嗽两声，眼睛却亮得像见了肉骨头的狗，“8888！
够我换辆新的二八大杠还能剩两千块买烤串！
干了！”
他调转车头，首奔十八里店。
路上给公司客服小妹发了条语音：“小花，帮我备注一下，这次订单要是出意外，记得把我埋在公司楼下的花坛里，顺便给我订个‘豪华单人墓套餐’，我自己掏钱！”
客服小花的回复秒到：“默哥，公司花坛昨天刚被城管勒令整改，埋不了你。
要不你考虑埋隔壁公园？
我认识人，能打九折。”
林默：“……算你狠。”
十八里店这边是老北京的拆迁区，断壁残垣间还留着几间没拆的平房，客户说的地址就在最里面那间挂着“便民修车”招牌的屋子。
林默把自行车停在门口，刚要敲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里没开灯，只有几支白蜡烛在墙角燃着，昏黄的光线下，一个穿着对襟大褂、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口棺材念念有词。
棺材是暗红色的，上面还刻着看不懂的符文，棺材缝里时不时渗出几滴黑色的液体，看着就渗人。
“您就是‘死了么’的业务员？”
老头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
林默赶紧掏出工作证，双手递过去：“您好您好，我是‘死了么’金牌业务员林默，工号SLM007！
您订的护送僵尸订单，我来取件了！”
老头接过工作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抬头盯着林默：“你知道这棺材里是什么吧？”
林默嘿嘿一笑，探头往棺材里瞅了一眼——里面躺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脸是青灰色的，獠牙露在外面，指甲又黑又长，看着还挺“精神”。
他竖起大拇指：“大爷，您这僵尸保养得不错啊！
比我楼下那天天熬夜打游戏的小伙子看着还结实！”
老头：“……”棺材里的僵尸：“……”（似乎动了动手指）林默没注意到僵尸的小动作，还在那儿滔滔不绝：“您放心，咱‘死了么’护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上次给昆仑山的道士送过千年雪莲，给长白山的狐狸送过定制汉服，还有一次给地府的判官送过外卖，那判官还跟我夸咱的黄焖鸡米饭好吃呢！
您这僵尸，小意思！”
老头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憋出一句：“你……不怕？”
“怕啥？”
林默拍着胸脯，突然压低声音，“实不相瞒大爷，我小时候跟我爷爷学过两天半茅山道术，虽然只会画个‘招财符’和‘保平安符’，但对付僵尸，我有秘密武器！”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来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那是一个印着“死了么”logo的保温袋，上面还写着“冷热两用，保温保冷”。
“这是啥？”
老头的声音都在抖。
“保温袋啊！”
林默一脸得意，“您不是要求避光吗？
这保温袋加厚加密，太阳绝对晒不进去！
而且还能保冷，防止僵尸变臭，一举两得！
上次我给客户送冰淇淋，用这袋子装着，骑了半小时车，冰淇淋都没化！”
老头盯着保温袋，又看了看棺材里的僵尸，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最后叹了口气：“行吧……总比用麻袋强。”
接下来的打包过程堪称“魔幻”。
林默先是小心翼翼地把僵尸从棺材里抱出来——别说，这僵尸还挺沉，林默累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念叨：“大爷，您这僵尸是不是最近吃多了？
比我上次抱的二百斤大西瓜还沉！”
老头在旁边提醒：“轻点轻点！
别把他胳膊拽下来了，我还得用呢！”
“放心放心！”
林默说着，手一滑，僵尸的脑袋“咚”地撞在了门框上。
“嗷——”僵尸突然发出一声低吼，眼睛猛地睁开，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珠。
林默：“！！！”
老头：“！！！”
空气瞬间凝固。
林默僵硬地转过头，对着僵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大哥，碰瓷是吧？
咱有话好好说，我这月工资还没发呢，赔不起您的棺材本……”僵尸盯着林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刚要抬起爪子，突然被林默塞了个东西到嘴里。
“哎？”
老头懵了。
林默松了口气：“还好我早有准备！”
只见僵尸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还是草莓味的，糖纸还没撕干净。
他似乎愣了一下，血红色的眼珠眨了眨，居然没再乱动，只是含着棒棒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个吃到糖的小孩。
老头：“……你给僵尸喂棒棒糖？”
“对啊！”
林默一脸理所当然，“我爷爷说过，对付妖魔鬼怪，得先抓住他们的胃！
上次我遇到个饿死鬼，给他塞了个肉包子，他立马就不闹了，还跟我推荐哪家包子铺好吃呢！
这僵尸看着就是饿了，给他根棒棒糖垫垫肚子，准没错！”
老头看着含着棒棒糖、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的僵尸，突然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养尸经验”都白学了。
好不容易把僵尸塞进保温袋，林默又用绳子把保温袋绑在自行车后座，还特意垫了块海绵，美其名曰“防止颠簸，提升客户体验”。
老头站在门口，看着林默骑着二八大杠，后座绑着个“人形保温袋”，风风火火地往胡同外冲，忍不住喊了一句：“路上小心！
别让交警拦了！”
林默回头挥挥手：“放心！
我有‘死了么’工作证，交警见了我都得让三分！”
话刚说完，胡同口就传来交警的声音：“前面那个骑自行车的！
停下来！
车后座绑的啥？
怎么看着像个人？”
林默：“……”后座保温袋里的僵尸：“嗬……”（似乎在笑）林默猛地一踩踏板，嘴里喊着：“交警同志！
误会！
这是我订的大玩偶！
给我侄子的生日礼物！”
“站住！
别跑！”
交警骑着电动车追了上来。
于是，清晨的北京胡同里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一个穿着“死了么”工作服的业务员，骑着二八大杠，后座绑着个装着僵尸的保温袋，跟交警在胡同里绕圈。
“同志！
你听我解释！”
林默一边骑一边喊，“这真不是人！
是玩偶！
不信你看！”
他说着伸手去扯保温袋的拉链。
“别扯！”
交警吓了一跳，“万一真是人怎么办？
你这是绑架！”
“不是绑架！
是快递！”
林默急得满头大汗，“咱‘死了么’啥都送，这是客户订的‘特殊快递’！”
就在这时，后座的保温袋突然动了一下，拉链被拉开一条缝，一只青灰色的手伸了出来，还对着交警挥了挥。
交警：“！！！”
林默：“！！！”
周围围观的大爷大妈：“！！！”
“妈呀！
有鬼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瞬间西散而逃。
交警也吓了一跳，电动车差点歪倒，他指着林默，声音都在抖：“你……你这快递……是活的？”
林默咽了口唾沫，赶紧把僵尸的手塞回去，拉上拉链：“误会！
绝对是误会！
这玩偶是电动的！
会动！
高科技！”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死了么”APP，递给交警：“您看！
这是订单！
客户订的‘特殊物品护送’，咱公司有资质的！
不信您查！”
交警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看着订单上的“清朝僵尸避光护送”等字眼，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他沉默了半天，把手机还给林默，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别在这儿吓人！
下次再敢送这种东西，我就扣你车！”
“谢谢交警同志！
您真是人民的好公仆！”
林默如蒙大赦，脚蹬踏板一溜烟跑了，还不忘回头喊，“下次您订外卖，报我名字，给您打九折！”
交警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被吓掉的菜篮子，默默掏出手机，给“哪都通”北京分公司打了个电话：“喂？
是‘哪都通’吗？
你们是不是有个竞争对手叫‘死了么’？
他们业务员送的东西……有点吓人啊……”林默不知道自己己经被交警“举报”了，他骑着二八大杠，一路往海淀区赶。
路上遇到早高峰，堵车堵得水泄不通，他看着前面排成长龙的汽车，急得抓耳挠腮——客户说了，必须在中午十二点前送到，不然僵尸就臭了。
“怎么办怎么办？”
林默盯着后座的保温袋，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他推着自行车，绕到一条小巷子里，左右看了看没人，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正是他爷爷教他画的“招财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死马当活马医。
他把黄符贴在自行车把手上，双手合十，念叨：“爷爷保佑！
让我快点到圆明园！
下次我给您烧个‘豪华别墅纸扎套餐’！”
念叨完，他跨上自行车，脚一蹬——奇迹发生了！
原本老旧的二八大杠突然像加了马达一样，“嗖”地一下冲了出去，速度比电动车还快，吓得林默赶紧抓住车把，大喊：“哎哎哎！
慢点！
我还没准备好！”
自行车载着林默和僵尸，在小巷子里飞速穿梭，路边的景物都变成了残影。
林默一边死死抓着车把，一边在心里哀嚎：“爷爷！
您这符是不是画错了？
这是‘加速符’不是‘招财符’吧！”
更绝的是，路过一个早点摊时，摊主还对着他喊：“小伙子！
你这自行车咋这么快？
是不是装电机了？”
林默没空回答，只留下一句：“祖传手艺！
不对外传授！”
一路风驰电掣，眼看就要到圆明园遗址了，林默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后座的保温袋好像在漏气，而且里面的僵尸似乎越来越不安分，时不时发出“嗬嗬”的声音，保温袋也跟着鼓起来，像是随时要炸开。
“坏了！”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停下车，打开保温袋一看——好家伙，僵尸嘴里的棒棒糖早就化了，他正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对着太阳的方向龇牙咧嘴，指甲把保温袋都戳破了好几个洞。
“大哥！
冷静！”
林默赶紧按住僵尸的肩膀，“马上就到地方了！
再坚持一会儿！”
僵尸不理他，挣扎着要往外爬。
林默急了，突然想起自己背包里还有昨晚没吃完的烤串——是他特意留的夜宵，一串烤腰子，两串烤鸡翅。
他赶紧掏出烤腰子，递到僵尸面前：“大哥！
先吃点东西垫垫？
这烤腰子，大腰子，老香了！”
僵尸的动作顿住了，鼻子动了动，盯着烤腰子，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林默一看有戏，赶紧把烤腰子塞到他手里：“吃吧吃吧！
不够还有烤鸡翅！”
僵尸接过烤腰子，先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骨头都没吐。
林默松了口气，坐在路边，看着僵尸吃烤串，忍不住感慨：“这年头，连僵尸都爱吃烤腰子，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你好，请问你是‘死了么’的业务员吗？”
林默回头一看，差点跳起来——身后站着三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胸口别着“哪都通”的徽章，为首的那个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他的照片和订单信息。
“哪都通？”
林默心里一紧，赶紧把保温袋的拉链拉上，“你们……你们想干嘛？
抢单啊？
告诉你们，这单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为首的“哪都通”员工推了推墨镜，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是‘哪都通’北京分公司的，接到举报，说你运输‘特殊物品’，存在安全隐患，需要配合我们检查。”
“检查？”
林默梗着脖子，“我这是正规订单！
有客户授权！
你们凭什么检查？”
“根据《异人流动物品运输管理条例》第三条，运输‘非人生物’需提前向‘哪都通’报备，你未报备，属于违规运输。”
另一个“哪都通”员工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默，“请你配合我们，否则我们将依法扣押你的‘物品’。”
林默看着文件，又看了看后座的保温袋——里面的僵尸还在吃烤鸡翅，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他急得团团转，突然灵机一动，对着保温袋喊：“大哥！
有人要抢你烤鸡翅！”
保温袋里的僵尸动作一顿，然后“咚”的一声，保温袋被他撑破，僵尸跳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串烤鸡翅，对着“哪都通”的人龇牙咧嘴，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凶光。
“哪都通”的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还保持着镇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符咒，刚要念咒，僵尸突然把嘴里的烤鸡翅一扔，冲了上去。
林默赶紧拉住他：“大哥！
别冲动！
有话好好说！
烤鸡翅没了我再给你买！”
僵尸回头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哪都通”的人，最后委屈地低下了头，捡起地上的烤鸡翅，继续啃了起来。
林默松了口气，对着“哪都通”三人组露出一个标准的“业务微笑”，伸手拍了拍僵尸沾着油星子的肩膀：“三位同志见笑了，我这‘快递’脾气不太好，主要是护食——你们也知道，现在物价涨得快，烤腰子都涨到十五一串了，换谁被人盯着吃的都不乐意。”
为首的“哪都通”员工——后来林默才知道他叫老张，是北京分公司的外勤小组长——盯着僵尸手里的烤鸡翅，喉结动了动，似乎在极力维持“专业异人”的形象：“我们不管它护不护食，按照规定，你必须出示‘非人生物运输许可’，否则我们有权……”他话还没说完，僵尸突然抬起头，把啃得只剩骨头的烤鸡翅骨一扔，精准地砸在了老张的墨镜上。
墨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老张眼底的惊愕——这僵尸不仅会吃烤串，还会“暗器”？
“嗬！”
僵尸对着老张龇了龇獠牙，像是在示威。
林默赶紧把僵尸往身后拉了拉，赔笑着捡起墨镜递给老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它这是跟您闹着玩呢！
您看这牙口，多好，说明咱‘快递’状态极佳，绝对符合客户‘保持完整性’的要求。”
老张捏着被烤鸡翅油浸出印子的墨镜，脸色跟锅底似的。
旁边一个年轻的“哪都通”员工忍不住了，掏出腰间的电击器：“你别在这胡搅蛮缠！
这明显是尸变的僵尸，属于高危异人范畴，必须由我们‘哪都通’接管！”
“接管？
那可不行！”
林默一挺胸，从口袋里掏出客户签的订单合同，在三人面前晃了晃，“客户预付了五千块定金，我要是把‘快递’给你们，回头客户找我要僵尸，我总不能把你们仨打包送过去吧？
再说了，咱‘死了么’也是有营业执照的正规公司，虽然执照经营范围里没写‘送僵尸’，但‘特殊物品运输’那栏可是打了勾的！”
老张盯着合同上“研究历史”的客户备注，又看了看啃完烤鸡翅、正用指甲抠保温袋里残留肉渣的僵尸，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从事异人管理工作十年，见过会说外语的妖怪，见过爱跳广场舞的鬼魂，却从没见过吃烤腰子、护食还会扔骨头的僵尸——这北京的异人圈，啥时候变得这么离谱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林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客户打来的。
他赶紧接起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说道：“大爷您放心！
‘快递’一切安好，就是路上遇到点小插曲，马上就到圆明园了，保证十二点前送到！”
电话那头的老头沉默了两秒，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你别跟我扯这些！
我刚才看监控，圆明园门口围着好几个‘哪都通’的人，是不是你把事情搞砸了？
我警告你，今天这僵尸要是送不到，我不仅要你退定金，还要你赔我僵尸的‘保养费’！
那可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养到这么‘精神’的！”
林默一听“赔保养费”，脸都白了——他上次听同行说过，养僵尸跟养宠物似的，不仅要喂特制的“尸食”，还要定期用朱砂涂身，这三年的保养费，没个万八千下不来。
他赶紧捂住手机话筒，对着老张压低声音：“三位大哥，通融一下行不行？
我送完这单，回头给你们每人订一份‘死了么’豪华午餐，黄焖鸡米饭加卤蛋，管饱！”
老张还没说话，旁边的年轻员工先乐了：“谁要吃你的黄焖鸡！
我们‘哪都通’的员工餐比你这……小王！”
老张打断他，盯着林默，突然叹了口气，“行吧，我可以不扣押你的‘物品’，但必须跟你一起去圆明园，确认客户身份和用途。
如果客户是用僵尸搞非法活动，我们还是要依法处理。”
林默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没问题没问题！
您三位就是跟我到月球，我都没意见！
走，咱赶紧的，别耽误了客户的‘唤醒仪式’！”
他说着，赶紧把僵尸往破了个洞的保温袋里塞——僵尸还不乐意，挣扎着想去捡地上的烤腰子签子，林默好说歹说，承诺到了地方再给他买两串烤腰子，才把他安抚好。
老张和两个手下跟在林默身后，看着他骑着二八大杠，后座绑着鼓囊囊的保温袋，一路摇摇晃晃往圆明园走，忍不住互相递了个眼神——这“死了么”的业务员，怕不是个疯子？
圆明园遗址门口，早就围了不少游客，还有几个举着相机拍照的。
林默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订僵尸的那个山羊胡老头，他换了身灰色中山装，手里拎着个黑色布包，正焦躁地在门口踱步。
“大爷！
我来了！”
林默骑着车冲过去，差点撞到一个卖冰棍的小摊。
老头看到林默，眼睛一亮，刚要上前，就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三个“哪都通”员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把‘哪都通’的人带来了？”
“误会误会！”
林默赶紧解释，“他们就是来看看，确认您是正经研究历史的，没别的意思！”
老张走上前，掏出工作证：“您好，我们是‘哪都通’北京分公司的，想确认一下您运输这具僵尸的用途。”
老头盯着工作证看了半天，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一个红色本本，递给老张：“你们自己看！
我是北京民俗文化研究协会的会员，这次找这具僵尸，是为了研究清朝的官服形制和殡葬习俗，绝对合法！”
老张接过本本翻开，里面确实有协会的盖章和登记信息，还有几张老头跟其他会员研究古物的照片。
他又看了看老头布包里的东西——除了几卷宣纸、一支毛笔和一瓶朱砂，还有一本《清代官服图谱》，看起来确实像是搞研究的。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老张合上本本，递还给老头，又转头对林默说，“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记得及时联系我们。”
他说着，给了林默一张名片。
林默接过名片，笑嘻嘻地说：“一定一定！
下次您订‘死了么’的服务，报我名字，给您打八折！”
老张：“……”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眼里就只有业务。
等“哪都通”的人走了，老头才松了口气，拉着林默往圆明园遗址深处走：“跟我来，仪式得在断壁残垣那边举行，阳气弱，不容易出岔子。”
林默推着自行车，跟在老头身后，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忍不住感慨：“大爷，您选这地方还真有眼光，既有历史感，又符合‘研究’的氛围，就是有点瘆得慌。”
老头没理他，只顾着往前走，走到一处长满杂草的石柱旁，停下脚步：“就这儿了。”
他说着，从布包里掏出宣纸和毛笔，蘸了点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符文。
然后，他转头对林默说：“把僵尸抬出来，放在符文中间，注意别踩坏了符文！”
林默赶紧解开自行车后座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把僵尸从保温袋里抱出来——经过一路折腾，僵尸的清朝官服都皱了，脸上还沾着烤腰子的油星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他把僵尸放在符文中间，刚要首起身，突然发现僵尸的眼睛又睁开了，正盯着他手里的保温袋——里面还剩一串烤鸡翅。
“大爷，他好像还想吃烤鸡翅。”
林默指了指僵尸。
老头正在摆弄毛笔，闻言头也不抬：“别管他，仪式开始了，他就顾不上吃了。”
他说着，拿起毛笔，蘸了点朱砂，走到僵尸面前，在僵尸的额头画了个“镇”字，然后后退两步，从布包里掏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符文旁边，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默站在旁边，看着老头念咒，心里有点发毛——他虽然干过不少奇葩的活，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唤醒仪式”，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僵尸突然动了！
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眼睛不再是血红色，而是变成了正常的黑色，只是脸色还是青灰色的。
“嗬……”僵尸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门，“饿……”老头眼睛一亮：“成了！
意识唤醒了！”
他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僵尸，“吃了这个，能稳住你的尸气，别一会儿又失控了。”
僵尸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又转头看向林默，指了指他手里的保温袋：“烤……鸡翅……”林默：“……” 他算是服了，这僵尸怕是个“吃货僵尸”。
老头也有点无奈，摆了摆手：“给他吧，别让他在仪式关键时候闹脾气。”
林默赶紧把保温袋里的烤鸡翅递给僵尸，僵尸接过，立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骨头都嚼得嘎嘣响。
老头看着僵尸吃烤鸡翅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想当年，他也是个清官，可惜啊，死得早，还被人炼成了僵尸，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该多难过。”
林默一愣：“大爷，您认识他？”
老头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伤感：“他是我太爷爷。”
“！！！”
林默差点跳起来，“您太爷爷？
那您这是……我太爷爷当年在清朝做过县令，为官清廉，后来因为得罪了贪官，被人害死，还被炼成了僵尸，藏在十八里店的地窖里。”
老头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张老照片，递给林默，“这是我太爷爷年轻时的照片，跟他现在长得还挺像吧？”
林默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年轻人，眉清目秀，跟眼前这个吃烤鸡翅的僵尸确实有几分相似。
他忍不住感慨：“大爷，您这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啊！
为了您太爷爷，还特意订‘死了么’的服务，花这么多钱。”
老头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我太爷爷的尸身要是再不处理，就真的要彻底尸变，变成毫无意识的凶尸了。
我这次唤醒他，就是想问问他当年的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僵尸突然停止了吃烤鸡翅，抬起头，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他看着老头，沙哑地说：“孙……孙儿……”老头一听，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太爷爷！
我是您的重孙啊！
我终于找到您了！”
一人一尸就这么对视着，场面既感人又有点滑稽——毕竟僵尸手里还拿着半串没吃完的烤鸡翅。
林默站在旁边，看得鼻子有点酸，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己经十一点五十了，赶紧提醒：“大爷，时间快到了，您要是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我还得赶回去交差呢！”
老头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走到僵尸面前，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一群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冲了过来，为首的保安手里还拿着对讲机：“就是他们！
在遗址里搞封建迷信活动！”
林默：“！！！”
老头：“！！！”
僵尸：“……”（嘴里还叼着烤鸡翅）为首的保安冲到他们面前，指着地上的符文和僵尸，大声说：“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不知道圆明园是文物保护单位吗？
还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跟我们走一趟！”
老头赶紧解释：“同志，误会！
我们是搞民俗研究的，不是搞封建迷信！”
“研究？”
保安瞥了一眼僵尸，“研究清朝僵尸？
我看你们是想搞事情！”
他说着，就要上前抓老头。
就在这时，僵尸突然站了起来，把嘴里的烤鸡翅一扔，挡在了老头面前，对着保安龇了龐牙：“不许……碰他！”
保安：“！！！”
他刚才光顾着看符文，没注意到这“人”居然是僵尸，现在一看，吓得腿都软了，“你……你是什么东西？”
“他是我太爷爷！”
老头赶紧说，“他是清朝的县令，被人炼成了僵尸，我这次是来唤醒他的意识，还他清白的！”
保安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
其中一个年轻的保安掏出手机，对着僵尸拍了张照片，嘴里念叨：“我得给‘哪都通’打个电话，这事儿超出我们的处理范围了。”
林默一听“哪都通”，赶紧上前：“同志，别打电话！
‘哪都通’的人刚走，他们己经确认过了，我们是正规研究，没毛病！”
他说着，掏出手机，把刚才跟老张的聊天记录和老张给的名片递给保安看：“您看，这是‘哪都通’张组长的名片，他们都认可了，您就别担心了。”
保安接过名片，又看了看聊天记录，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假的？
你们可别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绝对是真的！”
林默拍着胸脯，“咱‘死了么’是正规公司，从不搞违法乱纪的事！
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您看我们公司的营业执照！”
他说着，就要掏手机找营业执照照片，老头突然拉了拉他的胳膊：“行了，别跟他们扯了，我太爷爷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着，转头对保安说：“同志，我们保证不会破坏文物，也不会影响其他游客，仪式很快就结束，您看行不行？”
保安看了看僵尸，又看了看林默手里的名片，犹豫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行吧，那你们快点，别让其他游客看到了，不然我没法交代。”
“谢谢同志！”
老头赶紧道谢，然后转头对僵尸说，“太爷爷，您还记得当年害您的人是谁吗？”
僵尸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过了半天，才沙哑地说：“李……李鸿章……”林默：“！！！”
他差点把嘴里的口水喷出来——李鸿章？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老头也是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太爷爷，您是不是记错了？
李鸿章是晚清重臣，您当年只是个县令，怎么会得罪他？”
僵尸摇了摇头，又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不是……是李……李三……李三？”
老头眼睛一亮，“是不是当年跟您一起为官的李三？
他后来因为贪赃枉法被罢官了！”
僵尸点了点头，嘴里念叨：“他……害我……抢我的……银子……我就知道是他！”
老头激动地说，“太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您清白！”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客服小花打来的。
他赶紧接起电话：“小花，怎么了？
我这单快结束了，马上就能回公司交差了。”
电话那头的小花声音急促：“默哥！
不好了！
刚才‘哪都通’给公司打电话，说你运输的僵尸可能有问题，让我们赶紧联系你，让你别让僵尸离开你的视线！”
“有问题？”
林默一愣，转头看了看正在跟老头聊天的僵尸——他正拿着老头递过来的《清代官服图谱》，皱着眉头翻看，看起来跟个普通老头没两样，就是脸色青了点。
“小花，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僵尸挺好的，还会看图谱呢！”
林默说。
“没搞错！”
小花说，“‘哪都通’说，他们刚才查了资料，发现十八里店那边最近丢了一具僵尸，是一个邪修用来炼尸的，跟你运输的这具特征很像！
默哥，你赶紧小心点，别被人骗了！”
林默：“！！！”
他猛地转头看向老头，只见老头的脸色突然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凶光。
“大爷，您……”林默刚要开口，老头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僵尸刺了过去：“老东西！
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尸气炼药！”
僵尸猝不及防，被匕首刺中了肩膀，发出一声低吼，眼睛瞬间又变成了血红色，对着老头龇牙咧嘴。
林默赶紧冲上去，一把推开老头：“大爷！
您这是干嘛？
您不是说他是您太爷爷吗？”
“什么太爷爷！”
老头冷笑一声，扯掉了脸上的山羊胡——原来那是假的！
“我是邪修！
这僵尸是我当年炼的，后来跑了，今天我就是借‘死了么’的手，把他引出来！”
林默：“！！！”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邪修说着，又要冲上去刺僵尸，僵尸忍着痛，一把抓住邪修的手腕，青灰色的手指像铁钳似的，捏得邪修“哎哟”一声惨叫，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他看着邪修，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沙哑地嘶吼：“你……炼我……害我……老东西，还敢反抗！”
邪修咬牙，另一只手从布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符咒，往僵尸脸上贴去，“我今天非要吸光你的尸气不可！”
林默一看这阵仗，也顾不上害怕了——这单要是黄了，不仅五千块定金要退，还得赔僵尸的“保养费”，他这个月的烤串钱就没着落了！
他赶紧冲上去，一把抱住邪修的腰，大喊：“别动手！
有话好好说！
要炼药也得等我收了尾款啊！”
邪修被他抱得动弹不得，气得脸都歪了：“你个破业务员，少管闲事！
信不信我连你一起炼了！”
“炼我可以，先结款！”
林默死死抱着邪修，转头对僵尸喊，“大哥！
快动手啊！
他要抢你烤鸡翅（虽然己经吃完了）还要吸你尸气！”
僵尸似乎听懂了，松开邪修的手腕，挥起蒲扇大的巴掌，对着邪修的后脑勺就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邪修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嘴里还嘟囔着：“我……我的符咒……”林默趁机松开手，捡起地上的匕首，对着邪修晃了晃：“别动！
再动我就……我就把你送‘哪都通’去！
他们最讨厌邪修了，到时候把你关起来，天天给你吃没放辣的黄焖鸡米饭！”
邪修一听“没放辣的黄焖鸡米饭”，打了个哆嗦——他是西川人，无辣不欢，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他还是嘴硬：“你别吓唬我！
我可是练过的！”
他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粉末，往林默脸上撒去。
林默没防备，被粉末撒了一脸，顿时觉得眼睛又辣又疼，忍不住咳嗽起来：“什么东西……这么呛……是尸粉！”
僵尸突然开口，一把拉过林默，挡在他身前，“别吸……有毒……”邪修趁机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符咒，就要往僵尸身上贴：“老东西，这次看你往哪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老张带着两个“哪都通”员工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特制的异人抓捕器：“不许动！
‘哪都通’执行公务！”
邪修一看“哪都通”的人来了，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要跑。
但老张早有准备，掏出一张定身符，往邪修身上一扔：“定！”
邪修瞬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喊：“放开我！
我还没炼完药呢！”
老张走上前，掏出手铐，把邪修铐住，冷哼一声：“就你这点本事，还敢在圆明园搞事？
跟我们回‘哪都通’接受调查！”
林默揉了揉眼睛，终于能看清东西了，他凑到老张身边，笑嘻嘻地说：“张组长，您来得太及时了！
这算不算我协助‘哪都通’抓捕邪修？
能不能给我颁个奖？
或者……下次我订‘哪都通’的快递，给我打个折？”
老张：“……” 他现在严重怀疑，林默的脑子里除了“业务”和“打折”，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旁边的小王忍不住吐槽：“林默，你心也太大了！
被邪修骗了还想着打折，你就不怕刚才被尸粉毒到？”
“怕啊！”
林默拍了拍胸脯，“但我知道‘哪都通’肯定会来救我啊！
毕竟咱‘死了么’跟‘哪都通’是‘战略合作伙伴’（主要是抢单伙伴），你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老张没理他，转头看向僵尸——僵尸正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脸色比之前更青了，看起来有点虚弱。
老张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特制的药膏，递给僵尸：“这是‘哪都通’特制的止血药膏，对尸伤也有用，你先涂上。”
僵尸接过药膏，看了看老张，又看了看林默，沙哑地说：“谢谢……”林默凑过来，好奇地问：“张组长，这僵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花说他是邪修炼的，那他怎么还会说话，还会吃烤串啊？”
老张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具僵尸原本是清朝的一个县令，叫王清廉，为官清廉，后来被这个邪修害死，炼成了僵尸。
但他的意识比较强，没被邪修完全控制，几年前趁机跑了，躲在十八里店的地窖里。
邪修为了找他，才伪造身份，订了‘死了么’的服务，想借你的手把他引出来。”
林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王大爷（僵尸）也太惨了，被人炼成僵尸就算了，还被追了这么多年。”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串烤鱿鱼——这是他昨晚特意留的，本来想当下午茶，现在看王清廉可怜，递了过去，“王大爷，您吃这个，补充点‘能量’！”
王清廉接过烤鱿鱼，愣了愣，然后慢慢咬了一口，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好吃……比邪修给的‘尸食’好吃……”老张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从事异人管理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给僵尸喂烤鱿鱼，而且僵尸还吃得挺香。
这时，之前的那群保安也赶了过来，看到邪修被抓，松了口气：“张组长，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张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你们去疏散一下周围的游客，别让他们看到这些，以免引起恐慌。”
“好的好的！”
保安们赶紧点头，转身去疏散游客了。
老张转头对林默说：“林默，这次多亏了你，不然邪修可能真的会吸光王清廉的尸气，炼成邪药。
不过下次运输‘特殊物品’，记得提前跟‘哪都通’报备，别再像这次一样，差点出大事。”
林默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下次我一定报备！
对了张组长，那这单的尾款……”老张：“……” 他就知道林默会问这个。
王清廉突然开口：“你的尾款……我给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林默，“这里面……是我当年的俸禄……应该够……”林默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沉甸甸的银子，还有几枚铜钱。
他眼睛一亮：“王大爷，这也太多了！
我这单才三千八百八十八，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王清廉笑了笑，“谢谢你……给我买烤串……还保护我……这些银子……对我没用了……”林默犹豫了一下，从荷包里拿出几锭银子，大概够三千八百八十八的样子，剩下的还给王清廉：“王大爷，我只收我该收的，剩下的您留着，以后要是想吃烤串了，还可以找我，我给您打八折！”
王清廉接过荷包，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老张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清了清嗓子：“好了，事情差不多解决了。
王清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是跟我们回‘哪都通’，还是……”王清廉想了想，说：“我想……回十八里店的地窖……那里安静……”老张点了点头：“可以，但你要记得，要是遇到什么麻烦，随时联系我们‘哪都通’，或者……联系林默也行。”
林默赶紧掏出一张“死了么”的名片，递给王清廉：“王大爷，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您要是想吃烤串，或者想换个地窖，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咱‘死了么’啥都能送，啥都能办！”
王清廉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点了点头：“好……”老张把邪修交给手下，让他们先带回“哪都通”，然后转头对林默说：“我送王清廉回十八里店，你呢？
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
林默摆了摆手，“我得回公司交差了，不然小花又要催我了。
对了张组长，下次有‘特殊物品’运输的订单，记得介绍给我啊！
咱‘死了么’的服务，绝对靠谱！”
老张：“……” 他现在己经不想跟林默说话了。
林默骑着二八大杠，跟老张和王清廉告别后，往公司赶去。
路上，他掏出手机，给小花发了条语音：“小花，我这单搞定了！
不仅收到了尾款，还协助‘哪都通’抓捕了邪修，老板是不是该给我发奖金啊？”
小花的回复秒到：“默哥，老板说你这次差点把‘死了么’的招牌砸了，奖金没有，但是给你放半天假，让你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身上又有僵尸的霉味，又有烤串的油味，太臭了！”
林默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实有点臭，他嘿嘿一笑：“放假也行！
我正好去买两串烤腰子，庆祝一下！”
他骑着二八大杠，哼着小曲，在阳光下飞驰。
车后座的桃木剑和罗盘还在叮当作响，像是在为他这次惊险又搞笑的“僵尸快递”之旅伴奏。
路过之前那个交警执勤的路口时，林默还特意放慢速度，对着交警挥了挥手：“交警同志！
我送完‘快递’了！
下次您订‘死了么’的服务，报我名字，给您打九折！”
交警看到他，嘴角抽了抽，赶紧转过头，假装没看见——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跟这个送“僵尸快递”的业务员说话。
林默也不在意，继续骑着车往前冲。
他心里盘算着：下次要是再遇到这么奇葩的订单，一定要跟老板涨运费，毕竟送僵尸可比送花圈危险多了，至少花圈不会吃烤腰子，也不会被邪修追杀啊！
夕阳西下，林默的二八大杠消失在胡同的尽头，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和他那句响亮的“死了么”服务口号：“活人也埋，死人也送，啥都能干，给钱就冲！”
林默单脚点地，裤腿上还沾着昨晚送加急殡葬花圈蹭的白菊花瓣，左手拎着半根没啃完的油条，右手在胸前比了个标准的“死了么”服务礼——食指和中指并拢戳向太阳穴，再潇洒地往外一甩，活像特务接头。
“李大爷，您订的‘加急入土套餐’我给您放胡同口老槐树下了啊！”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穿透西合院厚重的木门，“配套的纸钱我多送了两沓，记得给五星好评，下次埋老伴儿打八折！”
门里传来李大爷中气十足的骂声：“小兔崽子！
盼我老伴儿死呢！”
紧接着一个搪瓷缸子“哐当”砸在门上，林默嘿嘿一笑，脚蹬踏板窜出去，车后座绑着的桃木剑和罗盘叮当作响，跟他别在腰间的“死了么”工作证相映成趣。
林默，男，二十五岁，“死了么”服务公司金牌业务员，业绩连续三年霸占公司榜首——不是因为他送外卖快，而是他敢接别人不敢接的活。
这家名为“死了么”的公司，听着像外卖平台，实际上业务范围比胡同里的早点摊还杂。
小到帮独居老人送降压药，大到给深山里的妖怪送定制棺材，只要客户给钱，上到九天揽月（前提是嫦娥肯收快递），下到五洋捉鳖（得提前跟龙王打声招呼），没有他们不送的。
更绝的是公司那句slogan：“活人也埋，死人也送，啥都能干，给钱就冲！”
至于跟“哪都通”旗鼓相当？
这话是林默自己吹的。
上次在龙虎山脚下跟“哪都通”的快递员抢单——客户要送一筐新鲜的符纸到山顶道观，林默骑着二八大杠跟对方的电动三轮车飙车，最后凭着抄近道摔进泥坑还能爬起来递快递的狠劲，硬是抢下了单子。
从此他逢人就说：“咱‘死了么’跟‘哪都通’，那就是北京烤鸭配二锅头，谁也离不了谁（主要是抢单离不了）！”
“滴——”手机响了，是公司的派单提示音。
林默单手划开屏幕，眼睛一瞪，差点把嘴里的油条喷出去。
订单编号：SLM20240824001客户需求：护送一具清朝僵尸从朝阳区十八里店到海淀区圆明园遗址，要求：1. 保持僵尸完整性，不能掉胳膊断腿；2. 全程避光，不能见太阳；3. 送达后需协助客户进行“唤醒仪式”，额外加钱。
客户备注：别问，问就是研究历史。
订单金额：8888元（预付5000，尾款3888）紧急程度：五星（客户说再晚僵尸就臭了）林默一口咽下油条，差点没噎死。
“护送僵尸？
还清朝的？”
他拍着胸脯咳嗽两声，眼睛却亮得像见了肉骨头的狗，“8888！
够我换辆新的二八大杠还能剩两千块买烤串！
干了！”
他调转车头，首奔十八里店。
路上给公司客服小妹发了条语音：“小花，帮我备注一下，这次订单要是出意外，记得把我埋在公司楼下的花坛里，顺便给我订个‘豪华单人墓套餐’，我自己掏钱！”
客服小花的回复秒到：“默哥，公司花坛昨天刚被城管勒令整改，埋不了你。
要不你考虑埋隔壁公园？
我认识人，能打九折。”
林默：“……算你狠。”
十八里店这边是老北京的拆迁区，断壁残垣间还留着几间没拆的平房，客户说的地址就在最里面那间挂着“便民修车”招牌的屋子。
林默把自行车停在门口，刚要敲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里没开灯，只有几支白蜡烛在墙角燃着，昏黄的光线下，一个穿着对襟大褂、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口棺材念念有词。
棺材是暗红色的，上面还刻着看不懂的符文，棺材缝里时不时渗出几滴黑色的液体，看着就渗人。
“您就是‘死了么’的业务员？”
老头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
林默赶紧掏出工作证，双手递过去：“您好您好，我是‘死了么’金牌业务员林默，工号SLM007！
您订的护送僵尸订单，我来取件了！”
老头接过工作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抬头盯着林默：“你知道这棺材里是什么吧？”
林默嘿嘿一笑，探头往棺材里瞅了一眼——里面躺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脸是青灰色的，獠牙露在外面，指甲又黑又长，看着还挺“精神”。
他竖起大拇指：“大爷，您这僵尸保养得不错啊！
比我楼下那天天熬夜打游戏的小伙子看着还结实！”
老头：“……”棺材里的僵尸：“……”（似乎动了动手指）林默没注意到僵尸的小动作，还在那儿滔滔不绝：“您放心，咱‘死了么’护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上次给昆仑山的道士送过千年雪莲，给长白山的狐狸送过定制汉服，还有一次给地府的判官送过外卖，那判官还跟我夸咱的黄焖鸡米饭好吃呢！
您这僵尸，小意思！”
老头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憋出一句：“你……不怕？”
“怕啥？”
林默拍着胸脯，突然压低声音，“实不相瞒大爷，我小时候跟我爷爷学过两天半茅山道术，虽然只会画个‘招财符’和‘保平安符’，但对付僵尸，我有秘密武器！”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来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那是一个印着“死了么”logo的保温袋，上面还写着“冷热两用，保温保冷”。
“这是啥？”
老头的声音都在抖。
“保温袋啊！”
林默一脸得意，“您不是要求避光吗？
这保温袋加厚加密，太阳绝对晒不进去！
而且还能保冷，防止僵尸变臭，一举两得！
上次我给客户送冰淇淋，用这袋子装着，骑了半小时车，冰淇淋都没化！”
老头盯着保温袋，又看了看棺材里的僵尸，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最后叹了口气：“行吧……总比用麻袋强。”
接下来的打包过程堪称“魔幻”。
林默先是小心翼翼地把僵尸从棺材里抱出来——别说，这僵尸还挺沉，林默累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念叨：“大爷，您这僵尸是不是最近吃多了？
比我上次抱的二百斤大西瓜还沉！”
老头在旁边提醒：“轻点轻点！
别把他胳膊拽下来了，我还得用呢！”
“放心放心！”
林默说着，手一滑，僵尸的脑袋“咚”地撞在了门框上。
“嗷——”僵尸突然发出一声低吼，眼睛猛地睁开，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珠。
林默：“！！！”
老头：“！！！”
空气瞬间凝固。
林默僵硬地转过头，对着僵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大哥，碰瓷是吧？
咱有话好好说，我这月工资还没发呢，赔不起您的棺材本……”僵尸盯着林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刚要抬起爪子，突然被林默塞了个东西到嘴里。
“哎？”
老头懵了。
林默松了口气：“还好我早有准备！”
只见僵尸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还是草莓味的，糖纸还没撕干净。
他似乎愣了一下，血红色的眼珠眨了眨，居然没再乱动，只是含着棒棒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个吃到糖的小孩。
老头：“……你给僵尸喂棒棒糖？”
“对啊！”
林默一脸理所当然，“我爷爷说过，对付妖魔鬼怪，得先抓住他们的胃！
上次我遇到个饿死鬼，给他塞了个肉包子，他立马就不闹了，还跟我推荐哪家包子铺好吃呢！
这僵尸看着就是饿了，给他根棒棒糖垫垫肚子，准没错！”
老头看着含着棒棒糖、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的僵尸，突然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养尸经验”都白学了。
好不容易把僵尸塞进保温袋，林默又用绳子把保温袋绑在自行车后座，还特意垫了块海绵，美其名曰“防止颠簸，提升客户体验”。
老头站在门口，看着林默骑着二八大杠，后座绑着个“人形保温袋”，风风火火地往胡同外冲，忍不住喊了一句：“路上小心！
别让交警拦了！”
林默回头挥挥手：“放心！
我有‘死了么’工作证，交警见了我都得让三分！”
话刚说完，胡同口就传来交警的声音：“前面那个骑自行车的！
停下来！
车后座绑的啥？
怎么看着像个人？”
林默：“……”后座保温袋里的僵尸：“嗬……”（似乎在笑）林默猛地一踩踏板，嘴里喊着：“交警同志！
误会！
这是我订的大玩偶！
给我侄子的生日礼物！”
“站住！
别跑！”
交警骑着电动车追了上来。
于是，清晨的北京胡同里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一个穿着“死了么”工作服的业务员，骑着二八大杠，后座绑着个装着僵尸的保温袋，跟交警在胡同里绕圈。
“同志！
你听我解释！”
林默一边骑一边喊，“这真不是人！
是玩偶！
不信你看！”
他说着伸手去扯保温袋的拉链。
“别扯！”
交警吓了一跳，“万一真是人怎么办？
你这是绑架！”
“不是绑架！
是快递！”
林默急得满头大汗，“咱‘死了么’啥都送，这是客户订的‘特殊快递’！”
就在这时，后座的保温袋突然动了一下，拉链被拉开一条缝，一只青灰色的手伸了出来，还对着交警挥了挥。
交警：“！！！”
林默：“！！！”
周围围观的大爷大妈：“！！！”
“妈呀！
有鬼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瞬间西散而逃。
交警也吓了一跳，电动车差点歪倒，他指着林默，声音都在抖：“你……你这快递……是活的？”
林默咽了口唾沫，赶紧把僵尸的手塞回去，拉上拉链：“误会！
绝对是误会！
这玩偶是电动的！
会动！
高科技！”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死了么”APP，递给交警：“您看！
这是订单！
客户订的‘特殊物品护送’，咱公司有资质的！
不信您查！”
交警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看着订单上的“清朝僵尸避光护送”等字眼，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他沉默了半天，把手机还给林默，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别在这儿吓人！
下次再敢送这种东西，我就扣你车！”
“谢谢交警同志！
您真是人民的好公仆！”
林默如蒙大赦，脚蹬踏板一溜烟跑了，还不忘回头喊，“下次您订外卖，报我名字，给您打九折！”
交警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被吓掉的菜篮子，默默掏出手机，给“哪都通”北京分公司打了个电话：“喂？
是‘哪都通’吗？
你们是不是有个竞争对手叫‘死了么’？
他们业务员送的东西……有点吓人啊……”林默不知道自己己经被交警“举报”了，他骑着二八大杠，一路往海淀区赶。
路上遇到早高峰，堵车堵得水泄不通，他看着前面排成长龙的汽车，急得抓耳挠腮——客户说了，必须在中午十二点前送到，不然僵尸就臭了。
“怎么办怎么办？”
林默盯着后座的保温袋，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他推着自行车，绕到一条小巷子里，左右看了看没人，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正是他爷爷教他画的“招财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死马当活马医。
他把黄符贴在自行车把手上，双手合十，念叨：“爷爷保佑！
让我快点到圆明园！
下次我给您烧个‘豪华别墅纸扎套餐’！”
念叨完，他跨上自行车，脚一蹬——奇迹发生了！
原本老旧的二八大杠突然像加了马达一样，“嗖”地一下冲了出去，速度比电动车还快，吓得林默赶紧抓住车把，大喊：“哎哎哎！
慢点！
我还没准备好！”
自行车载着林默和僵尸，在小巷子里飞速穿梭，路边的景物都变成了残影。
林默一边死死抓着车把，一边在心里哀嚎：“爷爷！
您这符是不是画错了？
这是‘加速符’不是‘招财符’吧！”
更绝的是，路过一个早点摊时，摊主还对着他喊：“小伙子！
你这自行车咋这么快？
是不是装电机了？”
林默没空回答，只留下一句：“祖传手艺！
不对外传授！”
一路风驰电掣，眼看就要到圆明园遗址了，林默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后座的保温袋好像在漏气，而且里面的僵尸似乎越来越不安分，时不时发出“嗬嗬”的声音，保温袋也跟着鼓起来，像是随时要炸开。
“坏了！”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停下车，打开保温袋一看——好家伙，僵尸嘴里的棒棒糖早就化了，他正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对着太阳的方向龇牙咧嘴，指甲把保温袋都戳破了好几个洞。
“大哥！
冷静！”
林默赶紧按住僵尸的肩膀，“马上就到地方了！
再坚持一会儿！”
僵尸不理他，挣扎着要往外爬。
林默急了，突然想起自己背包里还有昨晚没吃完的烤串——是他特意留的夜宵，一串烤腰子，两串烤鸡翅。
他赶紧掏出烤腰子，递到僵尸面前：“大哥！
先吃点东西垫垫？
这烤腰子，大腰子，老香了！”
僵尸的动作顿住了，鼻子动了动，盯着烤腰子，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林默一看有戏，赶紧把烤腰子塞到他手里：“吃吧吃吧！
不够还有烤鸡翅！”
僵尸接过烤腰子，先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骨头都没吐。
林默松了口气，坐在路边，看着僵尸吃烤串，忍不住感慨：“这年头，连僵尸都爱吃烤腰子，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你好，请问你是‘死了么’的业务员吗？”
林默回头一看，差点跳起来——身后站着三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胸口别着“哪都通”的徽章，为首的那个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他的照片和订单信息。
“哪都通？”
林默心里一紧，赶紧把保温袋的拉链拉上，“你们……你们想干嘛？
抢单啊？
告诉你们，这单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为首的“哪都通”员工推了推墨镜，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是‘哪都通’北京分公司的，接到举报，说你运输‘特殊物品’，存在安全隐患，需要配合我们检查。”
“检查？”
林默梗着脖子，“我这是正规订单！
有客户授权！
你们凭什么检查？”
“根据《异人流动物品运输管理条例》第三条，运输‘非人生物’需提前向‘哪都通’报备，你未报备，属于违规运输。”
另一个“哪都通”员工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默，“请你配合我们，否则我们将依法扣押你的‘物品’。”
林默看着文件，又看了看后座的保温袋——里面的僵尸还在吃烤鸡翅，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他急得团团转，突然灵机一动，对着保温袋喊：“大哥！
有人要抢你烤鸡翅！”
保温袋里的僵尸动作一顿，然后“咚”的一声，保温袋被他撑破，僵尸跳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串烤鸡翅，对着“哪都通”的人龇牙咧嘴，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凶光。
“哪都通”的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还保持着镇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符咒，刚要念咒，僵尸突然把嘴里的烤鸡翅一扔，冲了上去。
林默赶紧拉住他：“大哥！
别冲动！
有话好好说！
烤鸡翅没了我再给你买！”
僵尸回头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哪都通”的人，最后委屈地低下了头，捡起地上的烤鸡翅，继续啃了起来。
林默松了口气，对着“哪都通”三人组露出一个标准的“业务微笑”，伸手拍了拍僵尸沾着油星子的肩膀：“三位同志见笑了，我这‘快递’脾气不太好，主要是护食——你们也知道，现在物价涨得快，烤腰子都涨到十五一串了，换谁被人盯着吃的都不乐意。”
为首的“哪都通”员工——后来林默才知道他叫老张，是北京分公司的外勤小组长——盯着僵尸手里的烤鸡翅，喉结动了动，似乎在极力维持“专业异人”的形象：“我们不管它护不护食，按照规定，你必须出示‘非人生物运输许可’，否则我们有权……”他话还没说完，僵尸突然抬起头，把啃得只剩骨头的烤鸡翅骨一扔，精准地砸在了老张的墨镜上。
墨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老张眼底的惊愕——这僵尸不仅会吃烤串，还会“暗器”？
“嗬！”
僵尸对着老张龇了龇獠牙，像是在示威。
林默赶紧把僵尸往身后拉了拉，赔笑着捡起墨镜递给老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它这是跟您闹着玩呢！
您看这牙口，多好，说明咱‘快递’状态极佳，绝对符合客户‘保持完整性’的要求。”
老张捏着被烤鸡翅油浸出印子的墨镜，脸色跟锅底似的。
旁边一个年轻的“哪都通”员工忍不住了，掏出腰间的电击器：“你别在这胡搅蛮缠！
这明显是尸变的僵尸，属于高危异人范畴，必须由我们‘哪都通’接管！”
“接管？
那可不行！”
林默一挺胸，从口袋里掏出客户签的订单合同，在三人面前晃了晃，“客户预付了五千块定金，我要是把‘快递’给你们，回头客户找我要僵尸，我总不能把你们仨打包送过去吧？
再说了，咱‘死了么’也是有营业执照的正规公司，虽然执照经营范围里没写‘送僵尸’，但‘特殊物品运输’那栏可是打了勾的！”
老张盯着合同上“研究历史”的客户备注，又看了看啃完烤鸡翅、正用指甲抠保温袋里残留肉渣的僵尸，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从事异人管理工作十年，见过会说外语的妖怪，见过爱跳广场舞的鬼魂，却从没见过吃烤腰子、护食还会扔骨头的僵尸——这北京的异人圈，啥时候变得这么离谱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林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客户打来的。
他赶紧接起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说道：“大爷您放心！
‘快递’一切安好，就是路上遇到点小插曲，马上就到圆明园了，保证十二点前送到！”
电话那头的老头沉默了两秒，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你别跟我扯这些！
我刚才看监控，圆明园门口围着好几个‘哪都通’的人，是不是你把事情搞砸了？
我警告你，今天这僵尸要是送不到，我不仅要你退定金，还要你赔我僵尸的‘保养费’！
那可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养到这么‘精神’的！”
林默一听“赔保养费”，脸都白了——他上次听同行说过，养僵尸跟养宠物似的，不仅要喂特制的“尸食”，还要定期用朱砂涂身，这三年的保养费，没个万八千下不来。
他赶紧捂住手机话筒，对着老张压低声音：“三位大哥，通融一下行不行？
我送完这单，回头给你们每人订一份‘死了么’豪华午餐，黄焖鸡米饭加卤蛋，管饱！”
老张还没说话，旁边的年轻员工先乐了：“谁要吃你的黄焖鸡！
我们‘哪都通’的员工餐比你这……小王！”
老张打断他，盯着林默，突然叹了口气，“行吧，我可以不扣押你的‘物品’，但必须跟你一起去圆明园，确认客户身份和用途。
如果客户是用僵尸搞非法活动，我们还是要依法处理。”
林默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没问题没问题！
您三位就是跟我到月球，我都没意见！
走，咱赶紧的，别耽误了客户的‘唤醒仪式’！”
他说着，赶紧把僵尸往破了个洞的保温袋里塞——僵尸还不乐意，挣扎着想去捡地上的烤腰子签子，林默好说歹说，承诺到了地方再给他买两串烤腰子，才把他安抚好。
老张和两个手下跟在林默身后，看着他骑着二八大杠，后座绑着鼓囊囊的保温袋，一路摇摇晃晃往圆明园走，忍不住互相递了个眼神——这“死了么”的业务员，怕不是个疯子？
圆明园遗址门口，早就围了不少游客，还有几个举着相机拍照的。
林默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订僵尸的那个山羊胡老头，他换了身灰色中山装，手里拎着个黑色布包，正焦躁地在门口踱步。
“大爷！
我来了！”
林默骑着车冲过去，差点撞到一个卖冰棍的小摊。
老头看到林默，眼睛一亮，刚要上前，就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三个“哪都通”员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把‘哪都通’的人带来了？”
“误会误会！”
林默赶紧解释，“他们就是来看看，确认您是正经研究历史的，没别的意思！”
老张走上前，掏出工作证：“您好，我们是‘哪都通’北京分公司的，想确认一下您运输这具僵尸的用途。”
老头盯着工作证看了半天，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一个红色本本，递给老张：“你们自己看！
我是北京民俗文化研究协会的会员，这次找这具僵尸，是为了研究清朝的官服形制和殡葬习俗，绝对合法！”
老张接过本本翻开，里面确实有协会的盖章和登记信息，还有几张老头跟其他会员研究古物的照片。
他又看了看老头布包里的东西——除了几卷宣纸、一支毛笔和一瓶朱砂，还有一本《清代官服图谱》，看起来确实像是搞研究的。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老张合上本本，递还给老头，又转头对林默说，“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记得及时联系我们。”
他说着，给了林默一张名片。
林默接过名片，笑嘻嘻地说：“一定一定！
下次您订‘死了么’的服务，报我名字，给您打八折！”
老张：“……”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眼里就只有业务。
等“哪都通”的人走了，老头才松了口气，拉着林默往圆明园遗址深处走：“跟我来，仪式得在断壁残垣那边举行，阳气弱，不容易出岔子。”
林默推着自行车，跟在老头身后，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忍不住感慨：“大爷，您选这地方还真有眼光，既有历史感，又符合‘研究’的氛围，就是有点瘆得慌。”
老头没理他，只顾着往前走，走到一处长满杂草的石柱旁，停下脚步：“就这儿了。”
他说着，从布包里掏出宣纸和毛笔，蘸了点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符文。
然后，他转头对林默说：“把僵尸抬出来，放在符文中间，注意别踩坏了符文！”
林默赶紧解开自行车后座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把僵尸从保温袋里抱出来——经过一路折腾，僵尸的清朝官服都皱了，脸上还沾着烤腰子的油星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他把僵尸放在符文中间，刚要首起身，突然发现僵尸的眼睛又睁开了，正盯着他手里的保温袋——里面还剩一串烤鸡翅。
“大爷，他好像还想吃烤鸡翅。”
林默指了指僵尸。
老头正在摆弄毛笔，闻言头也不抬：“别管他，仪式开始了，他就顾不上吃了。”
他说着，拿起毛笔，蘸了点朱砂，走到僵尸面前，在僵尸的额头画了个“镇”字，然后后退两步，从布包里掏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符文旁边，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默站在旁边，看着老头念咒，心里有点发毛——他虽然干过不少奇葩的活，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唤醒仪式”，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僵尸突然动了！
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眼睛不再是血红色，而是变成了正常的黑色，只是脸色还是青灰色的。
“嗬……”僵尸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门，“饿……”老头眼睛一亮：“成了！
意识唤醒了！”
他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僵尸，“吃了这个，能稳住你的尸气，别一会儿又失控了。”
僵尸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又转头看向林默，指了指他手里的保温袋：“烤……鸡翅……”林默：“……” 他算是服了，这僵尸怕是个“吃货僵尸”。
老头也有点无奈，摆了摆手：“给他吧，别让他在仪式关键时候闹脾气。”
林默赶紧把保温袋里的烤鸡翅递给僵尸，僵尸接过，立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骨头都嚼得嘎嘣响。
老头看着僵尸吃烤鸡翅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想当年，他也是个清官，可惜啊，死得早，还被人炼成了僵尸，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该多难过。”
林默一愣：“大爷，您认识他？”
老头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伤感：“他是我太爷爷。”
“！！！”
林默差点跳起来，“您太爷爷？
那您这是……我太爷爷当年在清朝做过县令，为官清廉，后来因为得罪了贪官，被人害死，还被炼成了僵尸，藏在十八里店的地窖里。”
老头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张老照片，递给林默，“这是我太爷爷年轻时的照片，跟他现在长得还挺像吧？”
林默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年轻人，眉清目秀，跟眼前这个吃烤鸡翅的僵尸确实有几分相似。
他忍不住感慨：“大爷，您这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啊！
为了您太爷爷，还特意订‘死了么’的服务，花这么多钱。”
老头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我太爷爷的尸身要是再不处理，就真的要彻底尸变，变成毫无意识的凶尸了。
我这次唤醒他，就是想问问他当年的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僵尸突然停止了吃烤鸡翅，抬起头，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他看着老头，沙哑地说：“孙……孙儿……”老头一听，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太爷爷！
我是您的重孙啊！
我终于找到您了！”
一人一尸就这么对视着，场面既感人又有点滑稽——毕竟僵尸手里还拿着半串没吃完的烤鸡翅。
林默站在旁边，看得鼻子有点酸，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己经十一点五十了，赶紧提醒：“大爷，时间快到了，您要是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我还得赶回去交差呢！”
老头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走到僵尸面前，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一群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冲了过来，为首的保安手里还拿着对讲机：“就是他们！
在遗址里搞封建迷信活动！”
林默：“！！！”
老头：“！！！”
僵尸：“……”（嘴里还叼着烤鸡翅）为首的保安冲到他们面前，指着地上的符文和僵尸，大声说：“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不知道圆明园是文物保护单位吗？
还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跟我们走一趟！”
老头赶紧解释：“同志，误会！
我们是搞民俗研究的，不是搞封建迷信！”
“研究？”
保安瞥了一眼僵尸，“研究清朝僵尸？
我看你们是想搞事情！”
他说着，就要上前抓老头。
就在这时，僵尸突然站了起来，把嘴里的烤鸡翅一扔，挡在了老头面前，对着保安龇了龐牙：“不许……碰他！”
保安：“！！！”
他刚才光顾着看符文，没注意到这“人”居然是僵尸，现在一看，吓得腿都软了，“你……你是什么东西？”
“他是我太爷爷！”
老头赶紧说，“他是清朝的县令，被人炼成了僵尸，我这次是来唤醒他的意识，还他清白的！”
保安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
其中一个年轻的保安掏出手机，对着僵尸拍了张照片，嘴里念叨：“我得给‘哪都通’打个电话，这事儿超出我们的处理范围了。”
林默一听“哪都通”，赶紧上前：“同志，别打电话！
‘哪都通’的人刚走，他们己经确认过了，我们是正规研究，没毛病！”
他说着，掏出手机，把刚才跟老张的聊天记录和老张给的名片递给保安看：“您看，这是‘哪都通’张组长的名片，他们都认可了，您就别担心了。”
保安接过名片，又看了看聊天记录，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假的？
你们可别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绝对是真的！”
林默拍着胸脯，“咱‘死了么’是正规公司，从不搞违法乱纪的事！
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您看我们公司的营业执照！”
他说着，就要掏手机找营业执照照片，老头突然拉了拉他的胳膊：“行了，别跟他们扯了，我太爷爷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着，转头对保安说：“同志，我们保证不会破坏文物，也不会影响其他游客，仪式很快就结束，您看行不行？”
保安看了看僵尸，又看了看林默手里的名片，犹豫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行吧，那你们快点，别让其他游客看到了，不然我没法交代。”
“谢谢同志！”
老头赶紧道谢，然后转头对僵尸说，“太爷爷，您还记得当年害您的人是谁吗？”
僵尸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过了半天，才沙哑地说：“李……李鸿章……”林默：“！！！”
他差点把嘴里的口水喷出来——李鸿章？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老头也是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太爷爷，您是不是记错了？
李鸿章是晚清重臣，您当年只是个县令，怎么会得罪他？”
僵尸摇了摇头，又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不是……是李……李三……李三？”
老头眼睛一亮，“是不是当年跟您一起为官的李三？
他后来因为贪赃枉法被罢官了！”
僵尸点了点头，嘴里念叨：“他……害我……抢我的……银子……我就知道是他！”
老头激动地说，“太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您清白！”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客服小花打来的。
他赶紧接起电话：“小花，怎么了？
我这单快结束了，马上就能回公司交差了。”
电话那头的小花声音急促：“默哥！
不好了！
刚才‘哪都通’给公司打电话，说你运输的僵尸可能有问题，让我们赶紧联系你，让你别让僵尸离开你的视线！”
“有问题？”
林默一愣，转头看了看正在跟老头聊天的僵尸——他正拿着老头递过来的《清代官服图谱》，皱着眉头翻看，看起来跟个普通老头没两样，就是脸色青了点。
“小花，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僵尸挺好的，还会看图谱呢！”
林默说。
“没搞错！”
小花说，“‘哪都通’说，他们刚才查了资料，发现十八里店那边最近丢了一具僵尸，是一个邪修用来炼尸的，跟你运输的这具特征很像！
默哥，你赶紧小心点，别被人骗了！”
林默：“！！！”
他猛地转头看向老头，只见老头的脸色突然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凶光。
“大爷，您……”林默刚要开口，老头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僵尸刺了过去：“老东西！
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尸气炼药！”
僵尸猝不及防，被匕首刺中了肩膀，发出一声低吼，眼睛瞬间又变成了血红色，对着老头龇牙咧嘴。
林默赶紧冲上去，一把推开老头：“大爷！
您这是干嘛？
您不是说他是您太爷爷吗？”
“什么太爷爷！”
老头冷笑一声，扯掉了脸上的山羊胡——原来那是假的！
“我是邪修！
这僵尸是我当年炼的，后来跑了，今天我就是借‘死了么’的手，把他引出来！”
林默：“！！！”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邪修说着，又要冲上去刺僵尸，僵尸忍着痛，一把抓住邪修的手腕，青灰色的手指像铁钳似的，捏得邪修“哎哟”一声惨叫，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他看着邪修，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沙哑地嘶吼：“你……炼我……害我……老东西，还敢反抗！”
邪修咬牙，另一只手从布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符咒，往僵尸脸上贴去，“我今天非要吸光你的尸气不可！”
林默一看这阵仗，也顾不上害怕了——这单要是黄了，不仅五千块定金要退，还得赔僵尸的“保养费”，他这个月的烤串钱就没着落了！
他赶紧冲上去，一把抱住邪修的腰，大喊：“别动手！
有话好好说！
要炼药也得等我收了尾款啊！”
邪修被他抱得动弹不得，气得脸都歪了：“你个破业务员，少管闲事！
信不信我连你一起炼了！”
“炼我可以，先结款！”
林默死死抱着邪修，转头对僵尸喊，“大哥！
快动手啊！
他要抢你烤鸡翅（虽然己经吃完了）还要吸你尸气！”
僵尸似乎听懂了，松开邪修的手腕，挥起蒲扇大的巴掌，对着邪修的后脑勺就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邪修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嘴里还嘟囔着：“我……我的符咒……”林默趁机松开手，捡起地上的匕首，对着邪修晃了晃：“别动！
再动我就……我就把你送‘哪都通’去！
他们最讨厌邪修了，到时候把你关起来，天天给你吃没放辣的黄焖鸡米饭！”
邪修一听“没放辣的黄焖鸡米饭”，打了个哆嗦——他是西川人，无辣不欢，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他还是嘴硬：“你别吓唬我！
我可是练过的！”
他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粉末，往林默脸上撒去。
林默没防备，被粉末撒了一脸，顿时觉得眼睛又辣又疼，忍不住咳嗽起来：“什么东西……这么呛……是尸粉！”
僵尸突然开口，一把拉过林默，挡在他身前，“别吸……有毒……”邪修趁机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符咒，就要往僵尸身上贴：“老东西，这次看你往哪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老张带着两个“哪都通”员工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特制的异人抓捕器：“不许动！
‘哪都通’执行公务！”
邪修一看“哪都通”的人来了，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要跑。
但老张早有准备，掏出一张定身符，往邪修身上一扔：“定！”
邪修瞬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喊：“放开我！
我还没炼完药呢！”
老张走上前，掏出手铐，把邪修铐住，冷哼一声：“就你这点本事，还敢在圆明园搞事？
跟我们回‘哪都通’接受调查！”
林默揉了揉眼睛，终于能看清东西了，他凑到老张身边，笑嘻嘻地说：“张组长，您来得太及时了！
这算不算我协助‘哪都通’抓捕邪修？
能不能给我颁个奖？
或者……下次我订‘哪都通’的快递，给我打个折？”
老张：“……” 他现在严重怀疑，林默的脑子里除了“业务”和“打折”，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旁边的小王忍不住吐槽：“林默，你心也太大了！
被邪修骗了还想着打折，你就不怕刚才被尸粉毒到？”
“怕啊！”
林默拍了拍胸脯，“但我知道‘哪都通’肯定会来救我啊！
毕竟咱‘死了么’跟‘哪都通’是‘战略合作伙伴’（主要是抢单伙伴），你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老张没理他，转头看向僵尸——僵尸正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脸色比之前更青了，看起来有点虚弱。
老张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特制的药膏，递给僵尸：“这是‘哪都通’特制的止血药膏，对尸伤也有用，你先涂上。”
僵尸接过药膏，看了看老张，又看了看林默，沙哑地说：“谢谢……”林默凑过来，好奇地问：“张组长，这僵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花说他是邪修炼的，那他怎么还会说话，还会吃烤串啊？”
老张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具僵尸原本是清朝的一个县令，叫王清廉，为官清廉，后来被这个邪修害死，炼成了僵尸。
但他的意识比较强，没被邪修完全控制，几年前趁机跑了，躲在十八里店的地窖里。
邪修为了找他，才伪造身份，订了‘死了么’的服务，想借你的手把他引出来。”
林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王大爷（僵尸）也太惨了，被人炼成僵尸就算了，还被追了这么多年。”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串烤鱿鱼——这是他昨晚特意留的，本来想当下午茶，现在看王清廉可怜，递了过去，“王大爷，您吃这个，补充点‘能量’！”
王清廉接过烤鱿鱼，愣了愣，然后慢慢咬了一口，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好吃……比邪修给的‘尸食’好吃……”老张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从事异人管理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给僵尸喂烤鱿鱼，而且僵尸还吃得挺香。
这时，之前的那群保安也赶了过来，看到邪修被抓，松了口气：“张组长，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张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你们去疏散一下周围的游客，别让他们看到这些，以免引起恐慌。”
“好的好的！”
保安们赶紧点头，转身去疏散游客了。
老张转头对林默说：“林默，这次多亏了你，不然邪修可能真的会吸光王清廉的尸气，炼成邪药。
不过下次运输‘特殊物品’，记得提前跟‘哪都通’报备，别再像这次一样，差点出大事。”
林默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下次我一定报备！
对了张组长，那这单的尾款……”老张：“……” 他就知道林默会问这个。
王清廉突然开口：“你的尾款……我给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林默，“这里面……是我当年的俸禄……应该够……”林默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沉甸甸的银子，还有几枚铜钱。
他眼睛一亮：“王大爷，这也太多了！
我这单才三千八百八十八，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王清廉笑了笑，“谢谢你……给我买烤串……还保护我……这些银子……对我没用了……”林默犹豫了一下，从荷包里拿出几锭银子，大概够三千八百八十八的样子，剩下的还给王清廉：“王大爷，我只收我该收的，剩下的您留着，以后要是想吃烤串了，还可以找我，我给您打八折！”
王清廉接过荷包，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老张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清了清嗓子：“好了，事情差不多解决了。
王清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是跟我们回‘哪都通’，还是……”王清廉想了想，说：“我想……回十八里店的地窖……那里安静……”老张点了点头：“可以，但你要记得，要是遇到什么麻烦，随时联系我们‘哪都通’，或者……联系林默也行。”
林默赶紧掏出一张“死了么”的名片，递给王清廉：“王大爷，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您要是想吃烤串，或者想换个地窖，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咱‘死了么’啥都能送，啥都能办！”
王清廉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点了点头：“好……”老张把邪修交给手下，让他们先带回“哪都通”，然后转头对林默说：“我送王清廉回十八里店，你呢？
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
林默摆了摆手，“我得回公司交差了，不然小花又要催我了。
对了张组长，下次有‘特殊物品’运输的订单，记得介绍给我啊！
咱‘死了么’的服务，绝对靠谱！”
老张：“……” 他现在己经不想跟林默说话了。
林默骑着二八大杠，跟老张和王清廉告别后，往公司赶去。
路上，他掏出手机，给小花发了条语音：“小花，我这单搞定了！
不仅收到了尾款，还协助‘哪都通’抓捕了邪修，老板是不是该给我发奖金啊？”
小花的回复秒到：“默哥，老板说你这次差点把‘死了么’的招牌砸了，奖金没有，但是给你放半天假，让你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身上又有僵尸的霉味，又有烤串的油味，太臭了！”
林默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实有点臭，他嘿嘿一笑：“放假也行！
我正好去买两串烤腰子，庆祝一下！”
他骑着二八大杠，哼着小曲，在阳光下飞驰。
车后座的桃木剑和罗盘还在叮当作响，像是在为他这次惊险又搞笑的“僵尸快递”之旅伴奏。
路过之前那个交警执勤的路口时，林默还特意放慢速度，对着交警挥了挥手：“交警同志！
我送完‘快递’了！
下次您订‘死了么’的服务，报我名字，给您打九折！”
交警看到他，嘴角抽了抽，赶紧转过头，假装没看见——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跟这个送“僵尸快递”的业务员说话。
林默也不在意，继续骑着车往前冲。
他心里盘算着：下次要是再遇到这么奇葩的订单，一定要跟老板涨运费，毕竟送僵尸可比送花圈危险多了，至少花圈不会吃烤腰子，也不会被邪修追杀啊！
夕阳西下，林默的二八大杠消失在胡同的尽头，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和他那句响亮的“死了么”服务口号：“活人也埋，死人也送，啥都能干，给钱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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