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代码与玫瑰的时差凌晨一点的鹏城，CBD写字楼的灯光依旧像打翻的钻石匣子，
在墨色的夜空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
指尖在机械键盘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行里，
他刚修复了一个隐藏的逻辑漏洞，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黑色的键盘缝隙里。
作为字节跳动的算法工程师，这是他入职两年来的常态——不是在写代码，
就是在改bug的路上。桌上的美式咖啡已经凉透，深褐色的液体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杯壁凝结的水珠蜿蜒而下，在鼠标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正好覆盖住他之前写的待办事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晚发来的微信：“今晚又加班？
”后面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陈默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快速回复：“嗯，项目要上线，
估计得凌晨三点才能走。你早点睡，别等我。”发送成功后，他盯着聊天框看了半分钟，
没等来回复，只有屏幕左上角不断跳动的代码行数在提醒他时间紧迫。他和林晚认识六年，
从他读大三她读大一那年在社团招新会上相遇开始。那时候林晚扎着高马尾，
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文学社摊位前递给他一张报名表，笑容比九月的阳光还耀眼。
陈默至今记得她当时说的话：“学长，你的眼镜反光，好像动漫里的学霸哦。
”那时候的恋爱简单又纯粹。他会骑着二手电动车带她去学校后门吃麻辣烫，
她总爱点两串鱼豆腐和一份宽粉，
辣得嘶嘶吸气还不忘往他碗里夹菜；她会在他写论文到深夜时悄悄送来温牛奶，
杯壁上贴着便利贴，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他攒了三个月生活费给她买第一支YSL口红，
她抱着他哭了好久说太浪费，却在第二天小心翼翼地涂着去上课，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可自从他毕业进了大厂，一切好像都变了味。林晚比他早工作三年，
现在是鹏城一所重点初中的语文老师。她长得好看，性格又开朗，工作后身边从不缺追求者。
有次陈默去学校接她下班，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捧着鲜花站在门口，林晚笑着摆手拒绝，
转身扑进他怀里时，陈默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
却也能感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刚刚是家长吗？”陈默故作随意地问。“不是，
是隔壁班的老师，都跟他说过我有男朋友了。”林晚把玩着他的手指，声音轻轻的，
“不过他开的车是奔驰E级，黑色的，内饰是真皮的，比你那辆二手朗逸舒服多了，
你那车座椅都磨破了边，空调夏天还总出毛病。”陈默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没接话。
他知道林晚不是物质的女孩，可这话里的落差感，像一根细刺扎在他心里。因为忙碌，
他们的约会越来越少。原本每周一次的电影变成了每月一次，
甚至有时候陈默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却因为临时加班爽约。每次见面，
林晚总会抱怨几句：“你是不是把工作看得比我还重要？”陈默只能一遍遍地道歉，
然后偷偷买更贵的礼物补偿她。上个月林晚生日，
他提前半个月订了她种草很久的LV Neverfull托特包，
花了他将近两个月的工资。当他把礼物递到林晚面前时，她眼睛亮了一下，
却只是淡淡地说：“浪费钱，其实我更想要你陪我去趟迪士尼。”陈默握着她的手，
心里满是愧疚：“等这个项目忙完，我一定陪你去，好不好？”林晚没说话，
只是低头摸着包上的logo，指尖的温度有些凉。凌晨三点半，
陈默终于提交了最后一行代码。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写字楼，
晚风带着鹏城特有的潮湿气息吹过来，让他打了个寒颤。打开手机，还是没有林晚的回复，
只有母亲发来的微信：“默默，你爸说家里的老房子漏雨了，想翻新一下，
等你结婚的时候好当新房用。不用你出钱，爸妈自己攒了点。”陈默鼻子一酸。
他老家在鹏城周边的惠东乡镇，父母是普通农户，一辈子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从本科到硕士，
没让他操过一点心。工作后他每个月给家里打五千块，父母却总说用不上，
让他自己存着娶媳妇。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母亲发来的老房子照片，墙皮已经脱落，
屋顶的瓦片也碎了好几块，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给母亲回复：“妈，钱我来出，
你们别操心了。我这月发了工资就打回去，一定要翻修得好一点，让你们住得舒服。
”发送完，他发动汽车，二手朗逸的引擎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他此刻压抑的心情。他不知道，
这场关于房子的决定，会成为他和林晚感情破裂的导火索。
2 彩礼与现实的重量项目上线后，陈默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喘息。
他提前一周订了林晚最喜欢的日料店“禾风居”，那家店在写字楼顶层，
能俯瞰半个鹏城的夜景。他还绕了两条街，买了她最爱的草莓慕斯蛋糕，
蛋糕上点缀着新鲜的草莓和薄荷叶，装在精致的纸盒里，用丝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想好好弥补一下这段时间的亏欠。晚上七点，林晚准时赴约，穿着一条新买的碎花连衣裙，
化着精致的妆容，可脸上却没什么笑容。“最近累坏了吧？”陈默给她倒了杯梅子酒，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还好，比你轻松。”林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三文鱼，“对了，
我爸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陈默心里一紧，他等这句话等了很久：“我随时都可以，
只要你愿意。”林晚放下筷子，喝了口酒，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爸妈说了，结婚可以，
但是得有几个条件。”陈默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第一，
在鹏城主城区买一套130平的房子，房产证上要写我的名字。”陈默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
鹏城主城区现在的房价大概是九万左右一平，130平就是一千两百万，
就算是稍微偏远一点的也要五万，这对刚工作两年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第二，
买一辆20万左右的代步车，方便我上下班。”林晚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继续说道，“第三，
彩礼28.8万，这个是给我爸妈的，他们养我这么大不容易。”陈默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晚晚，这些要求太高了，我刚工作没什么积蓄，
我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怎么拿不出？你不是大厂程序员吗？工资不是很高吗？
”林晚皱起眉头，“我爸妈说了，你就是不想娶我，所以才找借口。他们还说，
你一直亏欠我，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陈默急了：“我什么时候亏欠你了？
我每天拼命工作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我给你买礼物也是想让你开心啊。
”“礼物能当饭吃吗？礼物能陪我吗？”林晚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同事李婷结婚，
她老公给她买了市中心的大平层，一百五十平，彩礼给了50万，婚礼在香格里拉办的，
婚纱还是定制的vera wang！你呢？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做什么？
”邻桌的客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陈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指攥紧了筷子，指节泛出白色。
他握住林晚的手，掌心的温度有些凉：“晚晚，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房子可以先买个九十平的，首付我来凑，我再找朋友借点，彩礼也能不能少一点？
我爸妈一年收入才10万，他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我不能逼他们。”“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林晚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我爸妈说了，这些条件一个都不能少。
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完，她拿起包就往外走，
留下陈默一个人坐在原地，面前的草莓蛋糕还冒着热气，却已经失去了温度。接下来的日子，
林晚开始冷战，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甚至把陈默拉黑了。陈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四处向朋友借钱，甚至找同事预支了半年的绩效，可离六百五十万的房款还是差得太远。
他去学校找林晚，在她办公室门口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她下班。“晚晚，你听我解释。
”陈默把手里的LV包递过去，“这是你之前说想要的那款邮差包，我给你买来了。
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林晚看了一眼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谈什么？
条件没变，你达不到就别说了。”“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啊，”陈默的声音带着恳求，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能让我爸妈为了我的彩礼去借钱啊。”“那是你的事，
跟我没关系。”林晚把包抱在怀里，“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自己想办法。”说完，
她转身走进了小区，留下陈默站在原地，晚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心。他不知道，
林晚的转变，不仅仅是因为父母的压力，还有她身边朋友的影响。
林晚的闺蜜张丽上个月刚结婚，嫁了一个富二代，婚礼办得极其奢华，光是钻戒就有三克拉。
张丽经常在她面前炫耀：“晚晚，女人结婚就是第二次投胎，一定要选个有钱的，
不然以后有你受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何必委屈自己？
”办公室的同事也经常讨论谁家老公赚得多，谁家房子大，
这些话像种子一样在林晚心里生根发芽，让她越来越觉得陈默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更让她焦虑的是家里的情况。弟弟林浩在读大学，每年学费生活费要两万多，
妹妹林溪在上初中，也需要花钱。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总想着让她嫁个有钱人，
以后能帮衬家里。每次打电话，母亲都会说：“晚晚啊，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
找个条件好的，不然你弟弟妹妹以后怎么办？”这些话像无形的枷锁，让林晚喘不过气来。
3 孝心与爱情的抉择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陈默还是没能凑够钱。
他看着手机里林晚的微信头像，心里满是绝望。这时候，母亲又发来微信：“默默，
家里的老房子开始翻修了，你爸找了施工队，估计要三个月才能完工。你不用操心，
钱我们够。”陈默看着信息，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父母是不想让他有压力，
可他怎么能让父母用养老钱来翻修房子呢？他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加上这个月的工资，
一共有十五万。他看着手机银行里的余额，想起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的日子——很少买新衣服，
衣柜里还是大学时的旧T恤；午餐总是吃公司楼下十五块钱的快餐，
从不敢点外卖；就连理发，也只去小区门口十块钱的理发店。可一想到父母住漏雨的房子，
他没多想，直接把钱转到了母亲的银行卡上，然后给母亲发微信：“妈，钱你拿着，
不够再跟我说。一定要让施工队把房子盖好，屋顶用最好的瓦片，墙面刷防水漆，别省着。
”母亲很快回复：“你这孩子，怎么给这么多？我们够用了，你自己留着娶媳妇啊。
”陈默回复：“娶媳妇的事不急，先让你们住得舒服最重要。”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几天后，林晚突然解除了拉黑，给他发了条微信，语音里带着哭腔和不耐烦，
背景里还能听到她妹妹林溪打闹的声音：“陈默，你是不是疯了？你把钱给你爸妈翻新房子，
那我们的彩礼和房子怎么办？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娶我？你是不是早就变心了？
”陈默愣住了，他不知道林晚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晚晚，我爸妈的房子漏雨了，
我不能不管他们啊。”“管你爸妈就不管我了是吗？”林晚的语音带着哭腔，“陈默，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宁愿把钱给你爸妈盖房子，也不愿意给我凑彩礼，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不是不爱你，”陈默急得快要哭了，“我只是觉得，
父母养我不容易，我不能让他们住漏雨的房子。我们的事情可以再商量，
可我爸妈的房子不能等啊。”“商量？没得商量！”林晚发来一条长语音，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要么把钱要回来给我凑彩礼，要么我们就分手！
”陈默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给林晚打电话，想跟她好好解释，
可林晚根本不接。没过多久，林晚的母亲就打来了电话，语气十分严厉：“陈默，
你怎么回事？我们家晚晚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把钱给你爸妈盖房子，
不准备娶我们家晚晚了是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钱要回来，就别想再跟我们家晚晚来往！
”“阿姨，我不是不想娶晚晚，”陈默耐心地解释，“只是我爸妈的房子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不能让他们住那样的房子。彩礼的事我再想办法，好不好？”“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
”林母的声音更生气了，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我们家晚晚从小就懂事，长得又好看，多少人追她呢！你倒好，占着茅坑不拉屎，
还敢把钱给你爸妈！我告诉你陈默，你要是不把钱要回来，就别想再跟我们家晚晚来往！
我们家晚晚可不能嫁你这么个没担当的！”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陈默坐在椅子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想起大学时林晚的样子，那时候她那么体贴，那么善解人意，
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打开相册，看着两人过去的合照，照片里的林晚笑得那么开心，
他却觉得无比陌生。他给林晚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晚晚，我知道你很生气，
也知道你想要更好的生活。可我真的不能不管我的父母，他们是我最亲的人。
如果你能理解我，我们就再商量；如果你不能理解，那我也没办法了。”发送完，
他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这条微信，
会成为他们感情破裂的最后一根稻草。4 遇见与温暖的救赎接下来的日子，
陈默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他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离开，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