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顶峰相见’最终版。”我说完了。直播间里，林晚晚的脸一寸寸褪去血色。
甜美的笑容僵在嘴角，像一尊即将开裂的石膏像。弹幕有三秒钟的静止。什么东西？
文件名？我怎么听着像……然后，炸了。
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的问号和惊叹号淹没。“这位……这位粉丝，你、你不要开玩笑。
”林晚晚的声音在发抖，连营业声线都忘了伪装。我轻笑一声，声音透过听筒，
清晰地传遍整个直播间。“林晚晚，是我。”“我没在开玩笑。
”“需要我把后缀.mp4也念出来吗？”轰！如果说刚才弹幕是爆炸，现在就是核爆。
林晚晚瞳孔地震，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身后的运营团队显然也慌了神，
画面开始剧烈晃动。一个尖利的女声在镜头外响起：“掐掉！快掐掉直播！
”林晚晚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屏幕，黑了。但已经晚了。短短三十秒，
顶峰相见最终版这个词条，已经坐着火箭冲上了热搜第一。后面还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我挂掉电话，慢悠悠地刷新着微博。看着那些闻风而来的吃瓜群众，
和林晚晚粉丝徒劳的控评。“佩玖姐，幕后就该有幕后的样子。”我想起她分我三万块时，
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好啊。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幕后”，
是怎么让你永无出头之日的。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林晚晚。我不接。她就一遍遍地打。
微信消息也开始轰炸。“佩玖！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毁了我你也什么都得不到！”“我给你钱！三十万！不，三百万！你把东西删了！
”看着那串数字，我笑了。当初的两百万，你分我三万。现在你身败名裂的“赎金”，
倒是涨到三百万了。可惜。晚了。我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
接通了另一个等待已久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平台副总，王坤。也就是那个视频的男主角。
他的声音又惊又怒，却又不得不压着火气。“陈佩玖，你到底想怎么样？开个价。
”“王总别急啊。”我靠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只是个开胃菜。
”“你信不信我让你在业内混不下去！”他终于撕破了脸皮。“我信。”我晃了晃酒杯，
“就像我信，王太太要是看到这个视频，你可能不只是在业内混不下去那么简单。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我知道，我拿捏住了。王坤的太太，
可是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2.“你……你到底想要什么？”王坤的声音，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想要的，王总你给不了。”我抿了一口红酒，不紧不慢。
“我要林晚晚，身败名裂，永不翻身。”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我知道他在权衡。
一个是他精心包装，用来在平台捞钱固权的“女神”。
一个是他豪门老婆和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这道选择题，不难。“好。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个字，“但视频必须销毁。”“等事情办妥，视频的‘尸体’，
我会亲自送到王太太面前。”我挂了电话。我知道，王坤会比我更卖力地，去撕碎林晚晚。
果然，不到十分钟。平台官方发布了一则措辞严厉的声明。关于我平台主播林某某，
在直播中恶意炒作，传播不良信息，造成恶劣社会影响一事，平台决定，
即日起无限期封禁该主播直播间，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一锤定音。林晚晚完了。
从云端跌落泥潭，只需要一个文件名。我的微博私信炸了。有骂我恶毒的林晚晚死忠粉。
有夸我干得漂亮的吃瓜群众。更多的是各种MCN机构和对家主播发来的橄榄枝。
他们都以为，我手里只有那一个视频。他们不知道，我手里，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
叫“林晚晚的星路历程”。里面是她从一个土气素人，到光鲜亮丽的顶流主播，
每一步的“黑料”与“原罪”。而这一切的缔造者，是我。销毁者，自然也只能是我。
我正看着林晚晚粉丝在我微博下的垂死挣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随手接起。
“陈佩玖！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是林晚晚的妈妈。那个曾经拉着我的手，
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我多帮帮她女儿的农村妇人。此刻，她的声音尖利得像能划破我的耳膜。
“我们晚晚那么单纯善良，都是你带坏她的！你嫉妒她长得比你好看，比你火！
”“你就是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好！”我静静地听着。单纯善良？
我想起林晚晚是怎么挤走同期新人，抢走别人的推荐位。
想起她是怎么故意在另一个主播的“禁言日”，用小号带节奏引战。这些，
都是我亲手教她的。现在，却成了她妈妈口中，我“带坏”她的证据。“阿姨，您记不记得，
三年前您阑尾炎手术，没钱住院。”我轻声开口。电话那头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是我垫付了三万块手术费。”“您当时说，以后一定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疼。”“现在，
您的亲女儿用两百万代言费换来的三万块，砸在我脸上。”“您却来骂我不得好死。
”“阿姨，到底是谁，不得好死？”电话被猛地挂断了。我放下手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才哪到哪儿。好戏，才刚刚开场。3.第二天，网上风向突变。
篇名为《扒一扒恶毒前经纪人如何PUA、勒索、并最终摧毁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的通稿，
血洗了各大娱乐版块。文章写得声情并茂，
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嫉贤妒能、控制欲极强、因分赃不均而怀恨在心，
最终用卑劣手段勒索不成，便恼羞成怒毁掉艺人的恶毒女人。
里面详细“披露”了我如何“压榨”林晚晚。说她直播到凌晨，
第二天一早还要被我拖起来拍视频。说我克扣她的收入，连她想给家里买台空调，
都要看我脸色。甚至，连她当初在直播里讲的那些催泪“小故事”，
比如父亲早逝、母亲多病、自己带病上播……全都成了我为了打造“美强惨”人设，
逼她撒的谎。文章最后，附上了一张林晚晚在医院打点滴的憔悴照片。
配文是：“她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却被最信任的人，推下了深渊。”一瞬间，
舆论反转。我微博下面，从吃瓜看戏，变成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原来是现实版农夫与蛇！
心疼晚晚！这种经纪人就该下地狱！把我们晚晚当赚钱工具！
怪不得之前直播数据下降，肯定是这个姓陈的搞鬼！解约了还要毁了人家！
顶峰相见？我看是勒索不成就泼脏水吧！有本事把视频放出来啊！我看着这些评论，
笑了。林晚晚，或者说，她背后的王坤，果然出手了。想用一盆“苦情”的脏水，
把我钉在耻辱柱上。顺便，洗白她自己，把数据下跌和品牌方解约的锅，全都甩给我。
甚至还用激将法，想逼我放出视频。只要我放出视频，他们就能立刻报警，
告我“传播淫秽物品”和“敲诈勒索”。到时候，他们固然会狼狈，但我也别想干净脱身。
算盘打得真响。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接起来。“陈小姐吗？
我们是XX品牌的法务部。”“关于林晚晚流量造假，导致我方品牌蒙受巨大损失一事，
我们已经正式提起诉讼。”“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您是此事件的核心知情人。所以，
法院会给您寄送传票，希望您能以证人身份，出庭作证。”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来了。
我等的，就是这个。“当然。”我说，“我很乐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公之于众。
”林晚晚，你想在舆论的法庭上审判我？那我就在真正的法庭上，给你敲响丧钟。挂了电话，
我登录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网盘账号。那里面，才是我为林晚晚准备的，真正的“大礼”。
我选中其中一个音频文件，点击了“分享”。然后，用小号，
把链接发在了那个爆料帖的评论区里。并配上了一句话。“大家先别急着心疼，听听这个，
再决定站谁。”4.“佩玖姐，这个‘原创诗人’的人设真的行吗？”“我连平仄都搞不懂，
万一露馅了怎么办？”音频里，是林晚晚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很青涩，
和我记忆中五年前的她，一模一样。紧接着，是我自己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你不用懂，
你只要会背就行。”“这几首诗，你背熟了。到时候直播，就假装不经意地念出来。
”“词是我写的，故事背景我也给你编好了。
你只需要演出那种‘不经意流露的才华’和‘看透世事的淡然’就行。”“放心，这年头，
没人会去查证一首现代诗的出处。”“他们只会惊叹，一个漂亮的女主播，
居然还有这样的才情。”音频不长，只有三十秒。但信息量，足够了。链接刚发出去时，
还淹没在无数谩骂的评论里。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卧槽？这是什么？
是陈佩玖和林晚晚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所以……林晚晚的“原创诗人”人设，
是假的？诗是陈佩玖写的？我的天，我当初就是因为她那首《江边月》才粉上她的，
结果是演的？细思极恐，那她还有什么是真的？舆论的风向，再一次，
发生了微妙的偏转。就像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我没有停。
我把那个名为“林晚晚的星路历程”的文件夹，打开了。第二个音频。“姐，
这次的舞蹈视频，能不能别让我跳了？我真的四肢不协调。”“没事，
我找了专业的舞蹈老师当你的舞替。到时候远景用她的，近景只拍你的脸部特写，
后期一剪辑，谁都看不出来。”第三个音频。“这个‘即兴’的段子也太难记了吧？
”“难记才显得真实。你只需要卡准时间点，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灵光一闪’说出来。
我已经把节奏点都给你标好了。”第四个，第五个……我像一个冷酷的刽子手，一点点，
亲手肢解我曾经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把林晚晚“原创诗人”、“灵魂舞者”、“梗王”、“电竞少女”……所有吸粉固粉的人设，
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那个，除了漂亮脸蛋，一无所有的，真实的她。每放出一段音频，
网上就炸开一波。那些曾经为她人设疯狂的粉丝，此刻只觉得自己的真心喂了狗。吐了，
合着我粉了个提线木偶？陈佩玖牛逼啊！这哪是经纪人，
这是导演+编剧+枪手+后期……全能保姆啊！所以林晚晚只需要负责念稿和对口型？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现在我信了，陈佩玖走后，她直播数据断崖式下跌，
因为‘脑子’走了，只剩个‘皮囊’了。林晚晚的公关团队彻底哑火了。
他们精心炮制的“恶毒经纪人PUA小白花”的苦情戏，在我的实锤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太多复仇的快感。反而有一种巨大的空茫。这五年的心血，
我曾以为是互相成就。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亲手为她描画蓝图，搭建舞台，
教她每一个步伐，每一句台词。我以为她在走向顶峰。现在才发现，我只是在原地，
用自己的血肉，为她堆砌了一座虚假的神坛。而她，从始至终，只是一个站在神坛上，
被虚荣和贪婪蒙蔽了双眼的，傀儡。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来自那个一直沉默的王坤。“陈佩玖，你玩得太过了。”“你想要的，是林晚晚死。
”“但你现在，是想把整个平台都拖下水！”我看着短信，冷笑。拖平台下水？不。
我只是想把水搅浑。浑到，能让所有藏在水下的脏东西，都浮上来。我回复他。“王总，
别忘了，那份‘顶峰相见’的视频里，你才是男主角。”“你觉得，
是你比较怕平台被拖下水，还是我？”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我知道，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我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我点开品牌方法务部的电话，
拨了回去。“你好，关于出庭作证的事，我有一些新的、更直接的证据，想要提供给你们。
”5.法庭上，林晚晚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画着憔悴的淡妆。她坐在被告席上，眼眶泛红，
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她的律师，
正滔滔不绝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这个“失职的前经纪人”身上。“……我的当事人，
林晚晚小姐，作为一个刚走出校园的年轻人，对商业运营和数据管理一无所知。
”“她所有的直播内容、视频脚本，甚至社交媒体的发布，都由其前经纪人，
也就是证人席上的陈佩玖女士，一手包办。”“因此，关于‘流量造假’的指控，
完全是陈佩玖女士为了个人利益，恶意操控的结果。我的当事人对此毫不知情，
她也是受害者！”他说得慷慨激昂，旁听席上，林晚晚的几个铁粉甚至开始小声抽泣。
法官看向我。“证人，你对被告律师的陈述，有何异议？”我站起身，没有看林晚晚，
而是直视着法官。“我没有异议。”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林晚晚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是难以掩饰的狂喜。她的律师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认罪”。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承认，林晚晚所有直播和视频的数据维护，都由我负责。
”“包括，与第三方数据公司进行‘合作’，优化直播间数据，提升商业价值。
”我平静地陈述着，就像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林晚晚的律师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法官大人，您听到了！证人已经亲口承认，是她主导了流量造假！”法官敲了敲法槌，
示意他安静。“证人，请继续。”“但是，”我话锋一转，目光终于落在了林晚晚身上，
“这一切，并非我个人行为。”“所有的‘数据优化’方案，
都需要经过林晚晚本人的签字确认。”“每一笔付给数据公司的款项，
也都出自林晚晚个人工作室的账户。”“我这里，有我们之间所有的聊天记录、邮件往来，
以及……每一份她亲笔签字的‘数据优化合作协议’。”我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
拿出厚厚一叠文件，递交给法警。“这些文件，足以证明，林晚晚不仅‘知情’，
她还是整个流量造假事件的，最终决策者和受益人。”林晚晚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
她死死地盯着我递上去的那叠文件，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她大概以为，
我只会用那些音频来攻击她的人设。她忘了，我这个“幕后”，最擅长的，
就是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都留下见得了光的证据。
这是我教她的第一课：永远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可惜，她只学会了后半句，却忘了提防我。
原告席上，品牌方的律师眼睛一亮，立刻申请查验证据。法庭暂时休庭。
我走过林晚晚身边时，她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
声音又怨毒又恐慌。“陈佩玖，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朋友？”我抽出自己的手，掸了掸被她抓皱的衣袖。
“在你眼里，用三万块就能打发的朋友，也配叫朋友？”“林晚晚，从你签下那两百万代言，
却只想着分我一杯残羹冷炙的时候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账了。”“现在，
是算总账的时候。”6.证据确凿，法庭上的局势呈一边倒。
林晚晚的律师从最开始的意气风发，到后来的垂死挣扎，最后彻底放弃。最终，法庭宣判。
林晚晚“流量造假”罪名成立，构成商业欺诈。不仅需要全额退还两百万代言费，
还要向品牌方支付高达一千万的违约赔偿金。宣判的那一刻，林晚晚瘫倒在被告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