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丝不挂地躺在酒店大床上,身旁的周世宏正在系他的爱马仕领带。
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晨光中闪烁,床头柜上摆着三个用过的避孕套,
而我的内衣正挂在他昂贵的西装裤上。他拿起手机对我晃了晃,
屏幕上是我昨晚被下药后主动缠着他的视频:"顾记者,你说这段视频,
和你那得了癌症正在住院的母亲,哪个更值钱?"我颤抖着穿上被撕破的连衣裙,
周世宏优雅地递来一张支票:"五百万,和你母亲的医药费很配。"走出酒店时,
我收到医院催缴费用的短信。同时,周世宏发来新消息:"忘了说,
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是我舅舅。"在去医院的地铁上,
那段我被下药后"主动"的视频已经在各大群聊传开。
陌生男人对着我猥琐地笑:"一晚多少钱?"到达医院时,
护士告诉我母亲已被转到VIP病房。周世宏站在病房外,举着手机录像:"来,
对着镜头说'我是自愿的',否则..."他微笑着指了指病房里的母亲,
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1我是在全身骨头散架的酸痛中醒来的。
阳光像刀子一样从落地窗扎进来,刺得眼睛生疼。第一个感觉是冷。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
皮肤接触到昂贵的埃及棉床单,触感细腻得可怕。我猛地坐起身,又因为眩晕跌回枕头。
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旁边传来衣料摩擦声。周世宏站在床边,正在系衬衫袖扣。
动作优雅从容,像刚结束一场晨间会议。“醒了?”他转头看我,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你昨晚很热情。”我的血液瞬间冻结。记忆是碎片的,
像被撕烂的电影胶片:酒会璀璨的水晶吊灯。他递来的那杯香槟,泛着诡异的甜腻。
走廊里黑衣人冰冷的手。最后是这张床,他俯身时,无名指上的婚戒硌在我腰间。“你下药。
”声音嘶哑得不像我的。他轻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视频。画面晃动,光线暧昧。
是我通红的脸,眼神迷离,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贴在他耳畔。“你说,这些照片和视频,
值多少钱?”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镜片上,冰冷如手术刀。我扯过被子裹住身体,手指在抖。
“删掉。”“五百万。”他慢条斯理地系好领带,“或者,身败名裂。”我抓起枕头砸过去。
他轻松接住,放回床上,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顾记者,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门铃在这时响起。他整理着袖口走向门口,从猫眼看了一眼,回头对我微笑:“真巧,
我太太来了。”我的心脏骤停。“你说,要是让她看见这一幕……”他手指轻轻敲着门板,
“她会先撕了你,还是先撕了我?”门外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世宏?你在里面吗?
”我死死盯着他,指甲陷进掌心。他在享受这一刻。享受我的恐惧,我的无助。
就像猫玩弄爪下的老鼠。“或者,”他压低声音,“你可以从消防通道离开。现在,立刻。
”我几乎是滚下床的,胡乱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内衣不见了,连衣裙的拉链是坏的。
门外女人的声音开始不耐烦:“周世宏!”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房间另一侧的小门。
我踉跄着冲过去,手指颤抖得几乎打不开门锁。身后传来他开门的声音,
以及女人娇嗔的抱怨:“怎么这么久啊……”消防通道冰冷的水泥台阶硌着脚底。
我一边往下跑一边穿衣服,连衣裙的领口被撕破了,露出大片肌肤。十八层的楼梯,
我跌倒了三次。膝盖磕破了,血顺着小腿流进高跟鞋。终于冲出酒店后门时,
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路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衣衫不整、满身狼狈的女人。
我拦了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暧昧。“去哪?”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周世宏发来的彩信。那张婚戒特写的照片,
下面附着一行字:“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闭上眼睛,把涌到喉咙的酸涩咽回去。
“师傅,”声音嘶哑,“去警察局。”2警察局的日光灯白得吓人。女警记录得很认真,
但眼神里写着"又一个"。"你确定是周世宏先生?""我确定。
""但你说你只喝了一口酒就意识不清,这很难作为证据。"做笔录的律师是我大学师兄,
本市最好的刑事律师。他推了推眼镜:"临渊,周世宏的律师团刚刚联系我了。""怎么说?
""他们愿意支付五百万精神损失费,条件是签署保密协议。""不可能。""如果拒绝,
他们会反诉你诽谤和敲诈。"他叹气,"而且他们提供了不在场证明。"监控显示,
当晚九点至十一点,周世宏在酒店宴会厅从未离开。完美无缺。我的记忆是碎的,
只有几个模糊片段:他无名指的婚戒。奇怪的甜腻酒味。黑衣人冰冷的手。
还有手机里那段视频。"我要告到底。"师兄欲言又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如果这次低头,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开庭那天,
周世宏甚至没出现。他的律师提交了一堆证据:酒店服务员证词,说我当晚主动搭讪周世宏。
医疗报告,证明我血液中酒精浓度极高。心理评估,暗示我有妄想倾向。
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我听见什么东西碎了。是我的脊梁骨。当晚十点,
一篇长文空降热搜。
《揭秘'完美受害者':妄想症女记者的攀附权贵梦》配图是我大学时在酒吧打工的照片,
被恶意截取得暧昧不清。评论区像开了闸的洪水:"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想上位想疯了""周先生什么身份,会看上她?""价格没谈拢吧"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陌生号码一个接一个。"贱人,多少钱一晚?""去死吧婊子"我拔掉SIM卡,手指在抖。
凌晨三点,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往外看,没人。打开门,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鲜红的油漆泼满了防盗门,还在往下滴淌,像血。监控镜头红光闪烁,记录下了一切。
却记录不下罪恶。3第五天了。油漆已经凝固成暗红色,铲都铲不掉。
对门邻居看见我就绕道走。物业委婉地建议我"暂时搬走"。网暴还在继续。
有人扒出我父母家的地址,在评论区威胁要上门"主持公道"。我拉黑了一个号码,
立刻有新的打进来。他们换着号码骂,乐此不疲。周世宏的人来得很有规律。每天早上八点,
晚上十点。不敲门,不说话,只是在门口站十分钟。脚步声沉重,像丧钟。我在猫眼里数过,
一共四个人,轮流来。他们在等我崩溃。今天下雨了。晚上十点零五分,脚步声准时响起。
比平时多停留了一会儿。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还有低笑。他们在我的门口抽烟。
烟味从门缝里钻进来,恶心。我握紧口袋里的纽扣监听器,这是最后一个了。
前几个都被我发现并处理了。他们在我家里装了三个。卧室插座后面,客厅花瓶里,
浴室镜框上。专业手段。但我做调查记者时,见过更专业的。十点二十分,脚步声远去。
我轻轻拉开门缝。地上有五个烟头,其中一个还在冒烟。我戴上手套,捡起那个烟头。
指纹肯定没了,但或许还有别的用。转身时,我瞥见楼梯间的黑影。他们没走。
是在等我出来?我立刻瘫坐在地上,开始尖叫。声音凄厉,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够了!
够了!求你们放过我!"我哭喊着捶地,演技浮夸但有效。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很快。
两个黑衣男人冲上来,看着我的惨状,明显松了口气。"顾小姐,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
"为首的那个蹲下来,假惺惺地安慰。我趁机扑进他怀里,把纽扣监听器按在他手机壳内侧。
动作很快,他以为我只是在发泄。"滚!你们都滚!"我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