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暗恋了许久的男生和我表白的第二天。我亲妈和他亲爹官宣了。
我们成了异父异母的兄妹。1.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打网球。
从天而降的网球冲着我的脸来。狠狠抽到我脸上。耳机被撞到地上，被匆匆赶来的同学踩坏。
那是路舒安刚给我买的，我用了才不到十天。我顾不上肿得老高的脸，急忙给路舒安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路舒安沉默了半晌。随后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路舒安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不比你早。我揉了揉发红的脸，很慢地问。他们两……
路舒安接着说：在一起很多年了，说是我高二，你初一那会。
一开始怕影响两家的关系，不知道怎么说。后面怕影响你我高考。
拖着拖着就到现在了。按照两家的交情，这个婚，我应该同意的。路爸爸性格温柔，
成熟能扛事，对我们一家颇有照顾。只是突然。只是意外。只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昨天晚上，在我的引导下，我暗恋了很多年的路舒安终于和我表白。我没有说同意，
也没有说不同意。只说再想想。那会我只想磨一磨路舒安，顺便玩一下情趣。
没想到今天给了我好大的惊喜。现在我仍旧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毕竟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
没有谁会打消这个念头。亲爹也不行。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件事不答应我。
即使一开始很为难，只要我开口，再撒撒娇，他百分之一百会答应。但现在……我拿不准。
电话的最后，我说了句，哦。没等路舒安作何反应，先一步撂了电话。
让路舒安天天妹妹来，妹妹去。这会真变成异母异父的亲妹妹了。言灵这一块，
还得是路舒安。2.路舒安比我大三岁。我的幼儿园是他读过的。
小学第一天是他领我去班级的。初中的班主任是教了他三年的老师。
高中的数学老师是他爸爸。大学是他给我选的。我生活有百分之六十都是他。
路舒安的爸爸在高中教数学。在他四岁的时候，路妈妈因病去世。两人虽是相亲认识的，
但感情基础不错，谈了不到一年便订了婚。不久后便有了路舒安。
我和妈妈是在路舒安 10 岁的时候搬到现在这个小区的。那会儿我 7 岁。
我第一眼见路舒安，他站在煤渣堆上，指挥他的朋友跪下来叫他大王。我躲在妈妈身后，
手里抱着爸爸买的小羊玩偶，不敢说话。7 岁的我觉得路舒安霸道，
看着不像大人口中的好孩子。妈妈温柔地抱起我，和我说别怕，
哥哥和他的朋友们只是在玩。如果你想的话，以后也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高高在上的路舒安听到这句话，扭头看我，冲我笑了一下。诶，新来的，以后哥哥罩你。
3.那是路舒安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路舒安记住了我的模样，每次我一到楼下，
他都跑过来找我玩。一开始，我不太敢和他亲近，只远远地旁观他们。路舒安很会玩，
他会用不同颜色的树叶、花朵煮好多碟饭。他的朋友也很多，
可以扮成爸爸妈妈、哥哥弟弟。观察了几天，我发现路舒安只是看着流氓，其实他很讲义气。
隔壁小区的小孩欺负他兄弟，他总是挡在他们跟前，即使自己被打，也不会让兄弟挨打。
确实是大王做派。第四天。我和妈妈下楼，路舒安再一次邀请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玩。
我扭头看妈妈，妈妈点点头嘱咐我不要跑远，她就站在原地。我点了点头。就这样，
我走进了路舒安的社交圈。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他的朋友都嘲笑我像他的尾巴一样，
走哪里跟哪里。路舒安说什么来的？哦，他笑了笑。什么尾巴，棠棠是我最爱的妹妹。
4.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变质的呢？我其实不太知道。只知道，
我的眼光逐渐开始追寻他的身影。做操的时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眼睛已经下意识看向他们班级的位置。是一遍又一遍查看他的社交账号，
揣测他的每一个配图、每一个标点的含义。是假装要和他说家里的事情，
一次又一次站到他们班级门口。是假装生病，假装不舒服，
然后隐蔽地高兴地看着他为我着急上火的样子。是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他的身影。
等我反应过来时，路舒安已经从邻家大哥哥变成不能宣之于口的暗恋对象。
我既庆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彼此熟悉，我比那些暗恋路舒安的人更幸运。
能站在他身边，他知道我的存在，会为我开心，为我生气，把我纳入他的生活圈。
但我又很难过。我比别人更难进入他的心。他似乎永远都把我当做妹妹。当成没长大的孩子。
5.我不是没有做出改变。有一天放学，我故意让路舒安看到男生对我示好，
破天荒接下了那个男生递给我的奶茶。等男生走后，路舒安笑嘻嘻地朝我走来，
一脸很懂的表情。我会帮你保密的。坚决不让阿姨知道。那一刻，
我难以形容我是什么心情。我像一个坏掉的手风琴，大张着风箱凭冬日凛冽的风穿过，
音键被路舒安这句话砸得稀烂，发出尖锐刺耳的高音。但我不能让他误会，
我不能让路舒安以为我在谈恋爱。那样，原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我更加没有机会。
我听见我很冷漠地回复他，别瞎说，只是朋友。前几天我帮了他一个小忙，
这只是一个谢礼。路舒安嘻嘻哈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出我生气，低声下气哄我。
哎呀，别生气嘛，哥哥只是说说。你现在初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你不是说要考本校？情不情，爱不爱的，都给我忘了，学习第一重要。哥哥。
又是哥哥。我烦死路舒安一副哥哥般的家长做派。却又贪心地依恋他关心我的模样。
那次试探之后，我没有再奢想我和路舒安会有以后。和路舒安离得越近，越痛苦。
我试着慢慢从路舒安的生活中退出。不再有事没事去他们班蹲他。朋友圈被我主动关闭，
不再去逐字分析路舒安的随手一 po。初中不强制晚自习。原先我为了等他，
总是自觉在学校上满三节课。现如今，要么说有事不上晚自习。要么提前早退，
和好友坐在公园聊天，熬过他回家的那个时间点。在我躲避的第三天。
路舒安把我堵在小区门口。他背着书包，食指、中指夹着一根烟，烟抽了一大半，
俨然一副蹲点的状态。我看到路舒安手里的烟，有一瞬间愣神。除了上课，
我明明和他那么紧密。我自认为对路舒安了解不说百分百，但百分之八九十也有。
不知道路舒安会抽烟……原来……其实我也和那些站在远处暗恋路舒安的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很多事，其实我也并不知道。只是我单方面地以为我和他很亲密。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明显，
路舒安低头看向手里的烟，立即把烟按灭。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理我？
我单方面的冷战宣告失败。我和路舒安的角色突然对调。路舒安死亡缠绕般粘在我身边。
大课间做操，他特地绕过大半个操场，只为了给我送一瓶矿泉水。晚自习，
我还没从班里出去，他已经站在走廊等我了。
是他一遍又一遍和我说每日的八卦、趣事和行程。好友把我约到厕所，神经兮兮地告诉我。
我觉得他喜欢你。水龙头流下的冰水穿过我的指缝，我没有把好友的话放在心里，只笑。
路舒安看似跟我最好，其实离得最远。所有人都有希望。她们能给路舒安递情书，
能和他考一个大学，能和他站在同一起跑线，能和他说似是而非的未来。除了我。
他只是对我占有欲大。从来不觉得我是个正处青春期的正常女生。
他把自己当家长。把我当小孩。好友把手上的水甩了甩，依旧坚持。
我还是觉得你有机会。只是还没开窍。还没开窍？一个快成年的男生，
没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懂？别开玩笑了。我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脸上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了。6.好在高三着实太忙，路舒安立刻步入昏天暗地的学习，无暇顾及我。
我的生活被迫和路舒安分割。高三下学期，他们没有体育课，没有课间操。
周中凑不到一块上下学的时间。周六上午他要上半天课，周日下午要考试。剩余的一天，
他还要补课。即使住在一个小区，算来我也快两个月没看到他了。
那会儿不应该那么着急撇清界限的。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高考了。路舒安和我说过，
他梦想的大学在南方。也许大学毕业后，他会顺势留在那边。联系会有，
但肯定不如现在频繁。不允许带手机去学校的我，和搬去新城市开始大学生活的他，
生活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我也从他口中那个最爱的妹妹变成了老家的邻居家的小孩。
而我，不会离开妈妈，我会一直留在这里。总有一天要分开。以前明明有那么多见面的机会。
何苦为难自己。我坐在食堂扒着饭，吞进嘴里的饭犹如一块块铁，又硬又冰，难以下咽。
路舒安的爸爸要带学生去考场，爷爷奶奶又在乡下，没人送考。思来想去，
心疼还是战胜了别扭和即将分离的难过。第一天，我穿了红色的衣服，
网上说那叫开门红、鸿运当头。第二天，我穿了绿色的连衣裙，一路绿灯。第三天，
网上没说穿什么，只说袜子一脚灰色，一脚黄色，寓意走向辉煌。衣服上，
我买了路舒安想要去的那所大学的文化衫，祝福他得偿所愿。路舒安嘲笑我迷信，
我狠狠捶了他几下，闭嘴，考你的试。最后一场考完，路舒安接过我手里的向日葵，
和几个同窗好友闹作一团。此去经年，再遇见只有寒暑假了。路舒安会离我远去。
路舒安的高考成绩很是不错，路爸爸很高兴，特地邀请了我们参加他的升学宴。不出意外，
路舒安去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所大学。我和他也如同我料想的那样，隔着万水千山。
没有路舒安的日子，一下变得安静了很多。我一个人上下学，周末和好友去图书馆学习。
好友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也不再说起心心念念的人。7.路舒安最近很头疼。
他不止一次后悔当时没再多考虑一点，毅然决然报了南城的大学。那会他才 18 岁，
满脑子只有换个城市、换个环境的新鲜感和兴奋感。但这个想法，
在安检口看到程婉棠的眼泪后被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大学报到在 9.13，
小丫头是从学校赶过来的，还穿着校服。嘴上不停说着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
不要熬夜，眼泪却不知不觉啪嗒啪嗒掉，声音也逐渐哽咽。他爸爸拍了拍程婉棠的肩膀，
嘴笨地安慰道：他那么大了，没事。那一刻，
程婉棠的泪如藤蔓般将他从脚至头紧紧缠住。藤蔓明明是再柔和不过的枝条，
他只需轻轻一挥就能拂去。可那根藤蔓却犹如生了尖刺一般，扎进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沁出血，勒得自己喘不上气。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还没等自己想明白。
程婉棠把泪擦干，冲他笑了一下。然后说。祝哥哥大学顺利，事事开心。
这句话如同咒语一般，出现在他每一个不需专注的时刻。程婉棠的朋友圈重新开放，
偶尔会发几张照片。她很少发自己的照片，大多是图书馆、街景、美食。文案也很简单，
不是句号就是和天气预报一样的晴天、雨天、阴天。程婉棠似乎很忙，
周末自己找她聊天，总聊不了五句。她不是要去跳舞，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好不容易等她从图书馆回来，没说几句，又说要去洗澡了。路舒安心想，怎么十一月了，
那么冷的天，程婉棠还天天洗澡。8.程婉棠高考那天，路舒安特地从南城飞回来送考。
一如三年前的她一样。路舒安精选了三套极具好寓意的穿搭。程婉棠对他的出现很意外，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她旁边的女生，
很轻地推了好几下程婉棠，像摩斯密码般朝小姑娘挤眉弄眼。程婉棠瞪了她一眼，
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低声抱怨，回来干什么……大老远的，折腾死了。
路舒安对这个女孩子有印象，程婉棠的朋友圈晒过一次和她的照片。照片里，
两个女孩子穿着同样的白裙子，冲着镜头笑得很甜。路舒安很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扭头对程婉棠说，加油，考完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路舒安不知道自己哪个字说错了。
程婉棠原本有些泛红的脸唰一下变白了，扭头不再看他。
小姐妹担忧似的轻轻拍了几下程婉棠的手，拉着她往校门口去。我们还要找老师拿准考证，
先过去了。程婉棠考完正逢路舒安大三暑期找实习，为了大四上学、写论文方便，
他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先留在南城。程婉棠越来越忙，朋友圈内容也越来越丰富。
路舒安看着她去露营，去学车，去徒步，去旅游。路舒安经常点赞、评论。
程婉棠却没怎么回过他，偶尔几次回复还都是同样的捂嘴笑表情。他评论得各不相同，
却都得到一个敷衍的同样表情。路舒安不懂到底怎么了。在南市越待越心焦。
明明他和程婉棠那么亲密，为什么却感觉离得越来越远。
这种焦虑在他看到程婉棠朋友圈单独放了一张和一个男生的合照后，彻底爆发。
9.那天路舒安十点半才从公司出来，虽然已经过了霜降，但丝毫没有要降温的趋势。
依旧烈日当空，依旧暑气逼人。路舒安从一早右眼皮狂跳不停，
他担心是公司或是论文有什么问题，一天战战兢兢的。直到躺在宿舍床上，
无论是公司还是学校，一丁点不好的事都没有发生。他长叹一声，暗笑自己想太多。
一切事了。路舒安一如既往地点开程婉棠的朋友圈，发现小姑娘发了一条新动态。
路舒安兴冲冲点进去，再看清内容和配图后，仿若被泼了一盆冷水。
分明是三十四五度的天气，他却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我们的第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穿着蓝白相间的短袖校服，站在他无比熟悉的教学楼前，
男生比女生高一个头，笑得很腼腆。女生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脸上也带着笑。
连光都格外偏爱他们，斜斜照在侧脸上。路舒安把手机按灭，没一会儿又解开，
点进朋友圈看了许久。那一条朋友圈还在。程婉棠没有删掉。不管是文案还是配图，
和五分钟前一模一样。也没有在评论区有任何大冒险字眼的补充说明。
路舒安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很浅，很轻。起初他觉得并不怎么疼。只是有些许不舒服。
不到五秒，那根针逐渐在他心脏变长，将心脏捅了个对穿。路舒安的呼吸愈发沉重。
眼睛却还盯着那张照片。程婉棠……程婉棠……程婉棠……双手控制不住地给程婉棠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第一次，程婉棠没接。路舒安反复拨打那串尾号和他只差了两位数的号码。
第二次，程婉棠没接。路舒安脑子很空，直直盯着那串未接的红色号码。备注是妹妹。
路舒安点进通讯录，又看了一会，把备注改成棠棠。第三次，程婉棠接了。程婉棠那边很吵。
怎么没接电话？在外面，没听见，怎么了？路舒安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星期六，
晚十一点二十五。都那么晚了，你怎么……程婉棠打断他的话，有事吗？
路舒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程婉棠打电话。程婉棠已经上大学了。
是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大学，谈恋爱很正常。更何况男生长得不错，个头高，长得好。
他们学校是重点高中，证明男生学习成绩也好。俩人站在一起，即使是路舒安，也挑不出错，
心服口服地说一句般配。可就是……可就是难受。路舒安沉默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程婉棠没有挂电话。他听见程婉棠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和朋友出来玩，
没有听见。路舒安问：在哪边？这次不说话的人换成了程婉棠。中山南路。
中山南路，是东市最出名的清吧一条街。平均每 20 米就有一家酒吧。
你怎么去那边了？你酒量那么差，等会儿怎么回学校？都这个点了，宿舍肯定关门了，
那边离家又远，你一个女孩子……哥哥。程婉棠的声音不大，
路舒安却倏地闭上了只会质问的嘴。我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
做的每一件事心里都有数。你不能永远把我当孩子。还没等路舒安说话，
程婉棠身边好像有人落座。电话里那人的声音离得很近。路舒安听到那个人问道，
家里催你回家吗？不知为何，路舒安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程婉棠朋友圈那个男生。
程婉棠回那个人，没，邻居家的哥哥。到家和我说一声。我等你信息。
根本听不清电话那头的程婉棠回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电话里只有忙音。
路舒安打开手机看时间，不过才过去五分钟。
十分钟……半个小时……他怀疑自己声音太小声，程婉棠声音又大，
也许没有听见自己说了什么。给程婉棠发了一条信息。到家和我说一声。我等你信息。
注意安全。路舒安习惯性地打了两个字，随后删掉，换成棠棠，我会担心。
程婉棠依旧没回信息。宿舍已经熄灯，还有另一个舍友。路舒安把消息通知改成振动，
将手机放在胸口上。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零七分。
手机震了一下，路舒安立刻拿起来。是程婉棠的消息。棠棠：到家了。
棠棠：房间照片。jpg棠棠：没事。路舒安立刻回信息：到家就好，洗洗睡吧，
都好晚了。棠棠：好。路舒安在对话框删删减减。
终究还是将你朋友圈那一条是什么意思？交男朋友了吗？删得干干净净。
棠棠：要说什么？棠棠：一分钟了，小作文还没写好？路舒安顿了一会，
还是没把那句话重新打进去。头疼吗？头疼的话去冰箱拿点蜂蜜泡水。
蜂蜜在冷藏的最上层，透明玻璃瓶黄色盖子。棠棠：……棠棠：没。
棠棠：其实我酒量很好，能喝一斤白酒。路舒安盯着程婉棠最后那句话反复看了好几次。
你什么时候会喝酒的？棠棠：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我就什么时候会喝酒的。
路舒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路舒安是在高一学会抽烟的。不是他特意学的，是在去补课路上，
同学给他递了一根，出于好奇，他抽了一口。随后被呛得直咳嗽。同学笑他没种。
他正儿八经会抽烟。是在小区门口等程婉棠那天。也许是心里藏着事。也许是疑惑。
也许是烦躁。他那会儿不觉得烟有多呛、多难。看到程婉棠时，手里的烟已经点到第二根。
程婉棠的生父烟酒瘾很大，最后肺癌走了。她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讨厌会抽烟喝酒的人。
不论男女。所以当她的眼神落到烟上，路舒安下意识按掉了。拿手挥了挥两人中间的空气。
试图净化被污染的空气。路舒安忐忑地等程婉棠一如既往地数落自己。但她没有。
向来睡眠质量很好的路舒安头一次睡不着。脑里翻来覆去都是程婉棠语气很淡的那句解释。
